這座巨大的石臺在這幽藍色空間之中如同滄海一粟,而這偌大空間之中,只有那一處石臺之上有着這樣的凹槽。衆人四處打量了這石臺,但是除了些精美的雕刻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終於,所有的人還是將目光轉到了中央那個小小凹槽之上。
那個凹槽呈餅狀,凹槽表面凹凸不平,但是卻又似乎不像是未經雕琢的的粗糙。冉傾珞走上前去觸碰了幾下,忽然驚喜道:“我們應該是到地方了。我猜想這裡就是幽冥海的結界入口。”
史雲揚道:“莫非這就是...月神輪的鑰匙孔?”
冉傾珞點點頭道:“應該沒錯的。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韓侖道:“誰說不費功夫,這功夫可費得的大了,險些丟了命。”
史雲揚道:“雖然這麼說,但畢竟是找到了地方。而且我們一行人又重聚在一起了。這可是比什麼都要重要。”
冉傾珞看了看衆人,道:“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這就打開結界。";冉傾珞說罷,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白玉月輪。渾身剔透,其中透着淡淡的白光。衆人這都是第一次見到月神輪的真面目,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冉傾珞將那月神輪慢慢平放進凹槽之中,輕輕旋轉半圈,只見那石臺之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咔擦聲。隨即,一道強光從月神輪中放出。頓時將整個石臺籠罩,幽藍的世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已經是一片純白的世界。
衆人驚奇地發現,雖然周圍的幽藍世界都已經消失,但腳下這片石臺卻還是清清楚楚。不多時,以這石臺爲中心,一圈圈不同的光線開始旋轉起來。有的光芒正轉,有的反轉,一時間光影變幻,只覺得這石臺正在不斷地下降。衆人不禁想到,這般飛速下降,難道這幽冥海是在地下不成。
然而疑惑還未完全弄清,光芒之中忽然突然爆出一道光幕,光幕散開,頓時如同水流在凹槽之中流動一般,不久便形成一個法陣。冉傾珞一見這法陣,忽的對衆人說道:“我們要被傳送至他處了,大家手拉着手,小心不要走散了。”
衆人聞言,隨即各自扣着旁邊一人的手,雖然沐霜極不願意,但是還是拉住了南宮昱的手。霎時間,頭頂那光幕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衆人只覺眼前一花,身形便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幾人再次醒來已經不在那片空間之中了,此刻他們處在另外一個石臺之上,那石臺上之外再也不是白光或者幽藍世界,這裡雖然也是一片淡藍的世界,但是卻是一片十分靜謐的世界。衆人環眼看去,這裡光線很是柔和,他們深處一片大海之上。海面上鋪設着如同蜘蛛網一般的水上浮橋,阡陌衆橫,從岸邊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深海。海水是蔚藍的,天空是幽藍的。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雖然不是黑夜,但是一擡頭便能看到渺遠的星辰。遠處有幾個小孩子在海面的貼水浮橋上到處奔跑,這些小孩兒都光着膀子,女孩子也就配着小肚兜,玩鬧得不亦樂乎。浮橋與浮橋之間的間距不過兩三尺,小孩子縱身一躍便從這邊跳到了那便。後面追趕的小孩也縱身趕上,一跳一躍之間,十分靈動。
衆人好久都不曾看到這樣的畫面,只覺得十分親切。多年以來,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過慣了刀口舔血,在生死線上來來回回的生活。腦中所思所想,也都是天下大計,黎民安危。所關心的幾乎都是六界之事,然而對於這種平淡得迴歸本質的生活。衆人幾乎都已經忘了。此時見了這些小孩子,頓時勾起了每一個人的童年記憶。
冉傾珞幾乎沒有什麼童年了,那時候幾乎都是跟着母親學習巫術,蠱術。小孩子心性甚是頑皮,到頭來她還是沒學到什麼巫術和蠱術,反倒是學會了寫漢字,懂了些法術,於中原民族知之甚深,對自己的種族卻知之甚少。母親對自己很是嚴厲,因此那時候童年最開心的事就是偷偷跑去捉鳥兒。她學會了移靈術,便能夠不知不覺的接近那些鳥雀。每次幾乎都能得手。但是她捉住了它們,也只是撫一撫它們的羽毛,隨即便將其放了,雖是這樣,她仍然還是被母親發現了好幾次。厲聲斥責了一頓,罰抄巫經不知多少遍。那個時候,她總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一心都要離開那個禁錮了她生命的地方。可知道現在,她已經再也回不去了。那個地方不是禁錮了她的生命,而是存着她的信念和根。
對於史雲揚來說,他也沒有什麼童年,自己的童年也僅僅限於林炎口中的講訴。那時候他還是個貴公子,想不到一根紅薯卻改變了他的一生,也葬送了林炎的一生。此時想起來,史雲揚忽的又想到了林炎,不知爲何,他心中對他已經沒有絲毫恨意。
一時間,衆人都想到了各自的過去,小的時候那些荒唐卻又十分珍貴的記憶。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能夠讓人靜下來,只專注於自己的記憶。這種時間很慢的感覺很好,很寧靜,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