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羅嘯成便攜着冉傾珞從水中飛身而出,穩穩踏上了岸邊。
原來三人和玉兒分散之後,一路向北而行,然而行到二三里路後,竟又遇到那幾名搜尋史雲揚的老僧,韓侖大惱運氣不佳,可羅冉二人身上皆有傷勢,不能與之爭鬥,情急之下,便與那五名老僧戰了一通,這幾名老僧本來實力不凡,但是終因六人少了一人,實力大不如前,加之年紀老邁,方纔寺內一戰已然消耗大量體力,此時韓侖無異於以逸待勞,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重創一人,其餘三人都受重傷,僅餘一名老僧與他周旋。韓侖此時無心戀戰,老僧年邁,自己又不忍傷他性命,便用東瀛話說道:“幾位大師休做糾纏,舍利非我等所盜,其中原委,還請聽在下解釋。”
那幾名老僧聽聞舍利二字,勃然而怒,混不顧自己身中重傷,五僧齊上,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韓侖驚異之下,情知他們深信自己眼見耳聞,認定是自己一行偷盜了舍利,此時已經無法同他們講什麼道理。若是再這麼糾纏下去,雖然這五人必敗無疑,但是時間卻是拖得太久了,羅冉二人此時有傷,不能自護,若是再碰到搜尋武僧,那可就不妙得緊了。
韓侖急於脫身,身形倒退一丈,五名老僧手中禪杖頓時脫手打來,五道勁風撲面而來,韓侖衣袍翻飛。他冷眼一笑,心道:“正是天助我也。”只見其驀然飛身而起,手中含章繞身疾舞,使出一招“靈鍾刀法”。少時,一道巨鍾影子在其身邊成形。那五根禪杖破空而來,重重擊在那鐘面之上,一時間洪聲不斷,飛越千山。韓侖只覺耳膜生疼,一時間竟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那五根禪杖擊中靈鍾,驀然間被一股力道反彈開去,隨即向左右兩側揮盪開去。
這五名老僧招式之間都需依仗這些禪杖,一旦失去,便如斷一臂。韓侖料得他們必會先去尋回禪杖,在圖追趕,便在此當趁機脫身而逃。雖然戰了這幾柱香的時間,然而行不多久便又找到了兩人,三人向北逃出一段路程,便到了那水潭邊上。此時二人傷勢在身,羅嘯成又甚是勞累,不能再長途跋涉,韓侖急中生智,便領二人跳下水潭,涌出靈力將水波逼開。五僧尋到此處,周圍全無痕跡,雖是惶然,卻沒猜到水中有人。於是一行人便再度往北追去。
又過了許久,韓侖正想出水面看看,不想卻又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只聽得一個人步子沉重,往潭邊走來,心道莫不是那老僧發現了端倪,回來潭中檢查。此時自己在水中,必然實力不及他,與其等他發現,不如來個先下手爲強。還未等腳步聲完全走近,韓侖便破水而出。不料來人竟不是五名老僧,而是史雲揚和令狐玉兒。
史雲揚終於再見到冉傾珞,心中激動,趕緊奔走過去,將她從羅嘯成懷中接過,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水珠,輕搖她身子,她卻並無反應。羅嘯成重重坐地,喘了幾大口氣,道:“一直昏迷着,失血太多了。韓少爺給她餵了許多丹藥,都不起什麼作用。這世上竟有這樣的毒藥。”
史雲揚看着她面龐,含淚道:“沒事了,你很快就沒事了。”說着,便將那舍利取出,取出其中那顆金丹,正要喂她服下。只見冉傾珞身上忽然透出一陣白光,將那丹藥團團圍住,隨即光芒四溢,忽然化爲人形。細一看,原來是琴姬。
“慢!這藥不可這般服用!”史雲揚聞言,手立馬縮了回來。一擡頭,只見琴姬也伏跪下來,接過他手中的丹藥,她身上的白光同那丹藥的金光相映成輝,在這夜色中頗爲精美。羅嘯成奇怪道:“這不是那黑衣女子偷走的舍利麼?怎麼在你手中?”
史雲揚搖頭道:“此事以後再說。琴姬姑娘,你知道這丹藥的來歷?”
琴姬道:“此丹名爲雪魄金丹,乃是以西王母座下崑崙之巔上的萬年雪蓮煉製而成。盤古開天,清氣爲天,濁氣爲地,崑崙乃天之極處,歸墟乃地之極處。崑崙清氣盡蘊其中,可解萬毒。不過這丹藥極難煉製,非人界凡者所能練成。千萬年來,天下所有,也僅此一顆。此丹能量極大,需配以幾味名貴藥物以溫酒服用。”
史雲揚道:“什麼名貴藥物?”
琴姬一一數來道:“夏枯草,火龍晶,龍舌蘭,石蘭花...”韓侖喜道:“這幾樣東西我都有,正好是煉製兩種丹藥的材料。”琴姬道:“我知道你有,日前都已見過了。”羅嘯成道:“溫酒嘛,這個交給我了。”說罷取出一個酒罈,令狐玉兒道:“還是讓我來吧。”羅嘯成道:“也好,一隻手畢竟不大方便。”遂將酒罈遞了過去。玉兒手中燃起一道幽綠火焰,便在那壇底煅燒起來。
趁着韓侖三人準備材料的時候,琴姬行到史雲揚身邊,道:“史公子,請借一步說話。”史雲揚吃力地抱起冉傾珞,遠離潭邊,靠着一個小土坡坐定。隨即與琴姬到了一邊,道:“何事?請講。”
琴姬道:“你也中了毒,你要用這丹藥去救她麼。”史雲揚道:“那又怎樣?”琴姬道:“你會死,而她也會傷心難過。你身中的毒非人界之毒,乃是魔毒。是以沒有那麼容易清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