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拉·芙利亞有如真的打算放開身心來遊玩一樣,一邊抱着羅真的手,一邊在整條商業街裡逛了起來,並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荒唐事。
比如,以皇族的外交技巧向路邊攤的大叔殺價,結果將對方搞得當場崩潰,主動送上免費的零食。
比如,在拍大頭貼的時候偷偷釋放魔術,將前面排隊的人都給凍得逃跑。
再比如,遇到抽獎的活動時,這位公主殿下饒有興致的將抽獎用的儀器擺弄了好一會,結果讓整臺儀器突然冒出電火花,差點爆炸。
只進行了些許變裝的公主殿下便肆意妄爲着,讓羅真在一旁都流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冷汗。
不得不說,這一天,羅真是真的很同情阿爾迪基亞里那些侍奉皇室的人。
“有這麼一個愛惹麻煩卻偏偏聰明到爆炸的公主殿下,怕是無論誰都得被牽着鼻子走,耍得團團轉吧?”
羅真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爲拉·芙利亞收拾殘局的那些隨從們究竟有多麼辛苦。
羅真只能替這些人默哀,並無可奈何的陪着拉·芙利亞,到處玩耍。
沒辦法。
“雖然辛苦,但看到那樣的笑容,無論是誰都會沒轍吧?”
一路上,羅真就不知道多少次的目睹到拉·芙利亞露出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笑容。
那是宛若純真的少女一般,沉浸在小小的快樂裡的笑容。
那笑容,若是刊登在寫真雜誌上,那本雜誌怕是會成爲大賣特賣的高價品吧?
光是看到這個笑容,旁人就會有一種無論做什麼都很值的感覺,連羅真竟是都如此。
“美神再世...”
羅真再一次的體會到了這個名譽有多麼的名副其實。
所以,羅真必須承認,即使自己見過的長相出衆的女孩子有很多,但在這之中,拉·芙利亞都是毋庸置疑的魁首,不僅是擁有非凡的美貌,氣質、品質以及人格魅力都無可挑剔,就是有點腹黑。
這讓羅真雖然很想問清楚自己想得知的事情,可最終也只能無奈的奉陪。
“等這位公主殿下玩夠了就好。”
羅真便這樣勸說着自己。
於是,羅真這一奉陪,愣是陪了拉·芙利亞整整一個上午。
等到兩人停下來時,那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到了這個時間,就算是拉·芙利亞都有點感覺到累,再加上也是時候吃午飯了,兩人便找了一家坐落在公園裡的露天餐廳,坐在外面的露天席位,開始點餐。
而在等餐期間,拉芙利亞便笑吟吟的開口。
“真不愧是一年一度的大慶典,果然跟阿爾迪基亞的節日不同,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沒有枉費我特地不顧原計劃,強硬的留在這座島上。”
拉·芙利亞就說出了讓人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原來你是強硬的留在這裡的啊?”
羅真一邊喝着免費的飲料,一邊半眯起眼睛。
“是啊。”拉·芙利亞倒也不打算隱瞞的樣子,點着頭的道:“畢竟夏音留在這座島上,再怎麼樣都應該在這裡派人保護她,以免類似於魔導士工塑那樣盯上阿爾迪基亞皇室血脈的宵小打夏音的主意。”
作爲私生女,夏音並沒有阿爾迪基亞的王位繼承權,可依舊是皇室之人,乃是正當的公主殿下,甚至還是拉·芙利亞的姑姑。
如此一來,考慮到其身份以及阿爾迪基亞的皇室之女的特殊價值,有所預防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原來如此。”羅真不以爲然的道:“阿爾迪基亞的〈聖環騎士團〉之所以會選擇派人留駐弦神島,理由就是爲了保護夏音嗎?”
“沒錯。”拉·芙利亞有些遺憾的道:“本來的話,我是自告奮勇的想留下來的,可惜不僅是父王而已,連母親大人都反對我這麼做,我也是無可奈何。”
“不,一般來說都會反對的吧?”羅真頓時吐槽道:“哪有爲了保護私生女而派出正統的王女的說法啊?”
更別說,拉·芙利亞還是阿爾迪基亞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在國際上亦是已經嶄露頭角,做出過不少的實績,因而在阿爾迪基亞里亦是握有實權的人,需要處理的公務比某個遊手好閒的戰鬥狂吸血鬼貴族多得多,不是說留下來就能留下來的。
這樣一來,希望拉·芙利亞趕緊回國,那纔是正常的狀況。
倒不如說,在這樣的狀況下,拉·芙利亞還強硬的留下來,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拉·芙利亞注視着羅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其內心所想,笑着道:“能夠有機會好好約一次會,那可是再多的代價都換不來的。”
此言此語,讓羅真不由得沉默了。
其實,這也是羅真願意奉陪拉·芙利亞的原因之一。
看到拉·芙利亞由衷露出的笑容的時候,羅真就理解了。
“對於我來說,這樣的事情,跟做夢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拉·芙利亞的語氣變得十分的平靜。
“因爲,我是不被允許自由戀愛的王族子女。”
擁有第一王位繼承權的拉·芙利亞看似享有着衆多的名譽和讚美,但凡事都有代價。
身爲王族之人,拉·芙利亞終究是沒有自由選擇交往對象的權利的,想要追求她和與她結婚的人必須得是能給阿爾迪基亞帶來國家利益和影響力的領主,與她本人的意志毫無關係。
“所謂的政治婚姻,在一般人聽來也許很可笑,但這就是我們這樣的人的宿命。”
拉·芙利亞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着。
“哪怕是我,同樣不能例外。”
猶記得,當初第一次和羅真見面時,拉·芙利亞就說過一句話。
“真希望給我安排相親的元老院能夠好好開開眼界,想給我介紹對象的話,至少拿出這種水準的男人,才能讓我覺得有點興趣呢。”
這樣的一句話就能夠表明拉·芙利亞目前的處境。
誰讓她現在已經是能夠嫁人的年齡了呢?
“阿爾迪基亞的元老院中就有不少謀劃着將我下嫁給國內外的王侯貴族的人,如果不是因爲父王不允許,我也還有點政治上的用途,那一定會被強制進行聯姻吧?”
拉·芙利亞便肯定着這一點。
“你父親不允許嗎?”
羅真則是有些訝異。
“是的。”拉·芙利亞有些傷腦筋似的道:“那一位就曾經說過————「假如有不肖之徒敢對我女兒出手,就要率騎士團及全軍總力將其擊潰,有這種覺悟再放馬過來」————這樣的話。”
......這是哪來的笨蛋父親啊?
羅真差點沒有將這句話給說出來。
但是...
“就算父王再反對,只要再這樣下去,我也遲早得面臨嫁給不喜歡的人的結局,因此,今天的約會對我來說,或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機會。”
拉·芙利亞就這麼說。
羅真沉默不語了。
這時...
“吶。”
拉·芙利亞突然注視着羅真,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
“你可以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