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谷內,氣溫一下子低了十倍,半空的雪花瞬間成了冰珠,這讓觀戰之人無不臉色震驚。
黑鷹臉色陰沉,右手豎立胸前,一邊暗施法訣,一邊抵禦着那股寒氣的逼近。
當天麟第三步落定,正準備邁開第四步時,黑鷹右手瞬間急揮,於眨眼間劈出數百道掌影,彼此穿插交織,凝聚成一頭由光芒組成的黑鷹,直射天麟眉心。
破空的呼嘯震耳驚魂,宛如厲鬼咆哮,述說着那一掌的威力。
天麟眼神陰冷,輕哼道:“好強勁的一掌,看來你是志在必得。只可惜,這對我而言還差了一些。”
說話之際,天麟右手一翻一轉,夾着一束雪白的光華,正好迎上了黑鷹的一擊。
是時,極寒之氣凍結一切,不但凝固了黑鷹殘留幻化的掌影,還有效的減緩了那一掌的威力。
如此,天麟的右手穿過層層掌影,與黑鷹的右手撞擊在了一起。
一聲悶響在凝固的空間裡響起,帶着震撼之力,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將四周凝固的冰雪震裂。
中心位置,天麟與黑鷹的手掌緊緊的粘貼在一起,掌沿四周光華閃耀,時而呈現爲灰黑色,時而又變成銀白色,二者對抗異常的激烈。
僵持的局面保持了一會兒,很快銀白色的光芒就將灰黑色的光芒退避。
這一來,只見黑鷹右臂開始結冰,且時不時抖動幾下,震碎一些冰塊,落在雪地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怒視着天麟,黑鷹臉色陰沉,全力提升體內真元,卻也無法阻止那股寒氣的入侵。
對此,黑鷹氣憤之極,自負好強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堂堂魔鷹門少主,會抵不過天麟。
看着黑鷹眼中的震怒之情,天麟臉上掛着幾分笑意,在刺激他的同時,加速催動那股極寒之氣,準備將他冰封在這裡。
外圍,觀戰之人神態各異。多數人都爲天麟的實力感覺驚訝,應天邪則眼殺機。
新月留意到這一情形,當下心念一轉,眼神如刀的瞪了應天邪一眼,那宛如實質的目光,帶着無形的震撼力,震得他身體微微一顫,立馬把注意力從天麟身上移到了新月身上去。
四目相對,新月眼中寒氣逼人。
對於想要傷害天麟的人,她是絕不留情。
應天邪感應到她眼中的警告之意,當下扭頭避開她的眼睛,心裡卻越發的記恨天麟。
時間轉眼過去。
交戰中的天麟已到了最後時刻,只要再有片刻,就能將黑鷹的身體完全冰封在這裡。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突然一亮,緊接着巨響如雷,連綿不絕的聲響滾滾而來,使得灰熊谷中的九人心神一震。
後移數尺,天麟放棄了攻擊,回頭看着遠方,皺眉道:“奇怪,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又有情況發生?”
新月來到他身旁,略顯擔憂的道:“今天似乎不怎麼吉利,我們還是多加小心。”
天麟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二話不講,拉着她的手便朝遠處飛去。
附近,觀戰之人略微遲疑,稍後也緊追而去。
一會兒之後,黑鷹震碎了身上的寒冰,衝着遠去的身影怒吼道:“天麟,本公子不會放過你!”
一招敗北,黑鷹懷恨在心。
加上嫉恨天麟與新月,這時的他立志要打敗天麟。
爲愛成恨,極其常見的事情。
只是對於黑鷹來講,他對天麟的仇視,最終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結局?
寒風稟烈,大雪飛揚。
一道孤獨的身影站在冰山頂上,遙望遠方。
不知道了過了多少時間,風雪逐漸減小。
這時候,一個嘆息的聲音在冰山上回蕩。
“癡兒啊,你爲何老是忘不掉?這難道就是你的宿命嗎?”
峰頂,孤獨的身影回過頭來,露出一張英俊卻冷漠的臉龐,嘴角掛着幾分落寞的笑。
“師傅,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能做到四大皆空嗎?”
幽幽一嘆,風雪中那蒼老的聲音道:“問得好。爲師當年其實也是少年輕狂,持才傲物,可你與爲師的命運不一樣。”
英俊少年二十上下,冷漠的道:“既然不一樣,師傅又何苦強求呢?徒兒近幾日心神不定,很想回去看一下。”
蒼老的聲音自虛空傳來:“去吧,屬於你的命運,爲師想改也該不了。三日後就是冰雪盛會的日子,到時候爲師在騰龍谷等你,記得不要耽誤了。”
英俊少年道:“師傅放心,徒兒知道。現在師傅保重,我先走了,三日後再見。”
話落人影一晃,眨眼就如一道霞光,說不見就不見了。
片刻,峰頂一道人影落下,只見一個胖乎乎的老和尚,脖子上掛着一串佛珠,眼睛凝視着遠方,口中輕吟道:“宿世因緣,天命糾纏,這一生就真的……”
聲音到此而止,和尚臉上神情古怪,到底後面的話他想說什麼,爲何突然停下?
騰龍谷外,飛雪連天,二十餘位修道人士齊聚一塊,遙遙的看着騰龍谷之所在。
這些人乃三批修道人士中的倖存者,他們驚恐不安卻又捨不得離開,於是彼此聚在一起,逗留在騰龍谷外圍,隨時觀察與留意情況。
目前,騰龍谷口的比武高臺還在緊鑼密鼓的修建中,負責人是張重光,丁雲巖在一旁幫忙。
看到這情況,那些修道之人很是迷茫,顯然他們並不瞭解冰雪盛會的情況。
人羣中,殺佛天佛凝望了半晌,忍不住自語道:“奇怪,他們這個時候修建高臺,難道還想與我們比武論高下?”
一旁,玉扇奪魂高雲冷哼道:“比武?你當騰龍谷那些人是白癡啊。”
天怒瞪了他一眼,喝道:“你要是聰明,那你告訴我他們修建這高臺幹嘛?”
高雲冷笑道:“冰原三派每十年舉行一次冰雪大會,再有三天就是大會之期,你說他們修建這個幹嘛?”
天怒愣了一下,皺眉道:“這樣說來,三天後三派齊聚,我們要想奪取那飛龍鼎就更加麻煩了?”
高雲不語,輕哼了兩聲,顯然贊同了他的話。
附近,那些修道之人聞言,紛紛議論起來,一部分人打算退出,一部分人打算提前行動,試探一下情況。
如此,只見七位修道之人折身離去,十一位修道人士直射騰龍谷方向。
殺佛天怒與高雲沒有魯莽,他們靜立原地,遙遙的觀望。
騰龍谷口,丁雲巖看見十一位修道之人直飛而來,臉上露出一絲警惕,沉聲道:“大師兄,看樣子這些人是等不及了。”
張重光口中輕嘯一聲,回道:“他們不遠千里而來,自然不能空着手離開。”
話落之際,谷中飛出數道身影,領頭的是李風與莫言,他們率領四個弟子,將來人堵在了谷外。
冷漠的看着來人,李風沉聲道:“各位一再漠視本谷的警告,不知道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來人中,一個灰衣男子應道:“我們就爲飛龍鼎而來。”
李風道:“飛龍鼎根本子虛烏有,你們休要藉機胡鬧。”
那灰衣男子哼道:“你說沒有就沒有,當我們白癡啊。”
李風臉色一沉,喝道:“這樣說來,各位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灰衣男子大吼道:“不錯,我們千里迢迢趕來,你要我們空手而回,那還辦不到。”
李風點頭道:“很好。既然這樣,各位就拿出本事,我們也不要浪費口舌了。出手吧。”
長劍出鞘,寒氣飛揚,騰龍谷的飛雪劍訣夾着片片雪花,瀰漫在半空上。
莫言見此,也不說話,身影閃動間,展開了一場無情的廝殺。
十一對六,來人在人數上優勢很強。
可修道之人實力爲先,莫言與李風都是冰原上的高手,又豈是一般尋常之人能夠比擬的。
再加上李風與莫言數次警告,心裡早已不耐,此刻再遇上對方硬來,其怒火中燒自然是下手無情,不一會兒就將十一位敵人全部消滅,自己一方有兩個弟子負傷。
收手,李風看着遠處的天怒與高雲,沉吟道:“兩日時光,變幻無常。兩百位修道人士,如今還剩多少?”
莫言道:“剩下的都是些不好對付的。”
李風苦澀道:“是啊,接下來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將充滿了危險。那時候又有多少人能安然無恙?”
莫言看着他,語氣怪異的道:“或許冰原平靜得太久了。”
這邊,高雲一臉淡漠的道:“一羣白癡,真是蠢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