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羽以身體爲武器,進攻之時身處險境,不但遭受了冰火斬的重創,還承受了爆炸中心大部分的毀滅之力。
那一刻,徐靖清楚的感應到,邪羽的身體被冰火斬擊碎,化爲了漫天血雨,其周身氣息也瞬間消失,似乎已形神俱滅。
爲此,徐靖很是高興,大笑道:“我還以爲你有多能耐,原來也不過……噢……可恨,怎會如此!”
得意的笑聲化爲厲嘯,徐靖身體一顫,猛然低頭看着胸前,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出現在心臟位置,大量鮮血正涌出體外。
擡頭,徐靖臉色蒼白,轉身看着後方,只見邪羽那長長的鐵嘴正在嚼嚼,吞食自己的心臟。
悲憤一笑,徐靖厲聲道:“爲什麼這樣?你明明已死在我的冰火斬下。”
邪羽意猶未盡的吃下了徐靖的心臟,陰笑道:“我確實死在了你的冰火斬下,只是那僅僅是我的一條生命罷了。”
徐靖驚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邪羽嘿嘿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止一條生命,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語畢,邪羽一閃而至,拉近了彼此間那數丈距離,長長的鐵嘴急速點動,宛如利劍般,在徐靖身上留下了無數傷痕。
怒聲咆哮,徐靖滿懷遺恨,在身體機能逐漸壞死的情況下,腦中涌現出玉石俱焚的想法。
邪羽不明徐靖心中所想,一邊貪婪的吸食徐靖的血肉,一邊譏諷道:“味道不錯啊,這讓我回想起了以往那自由自在的快樂時光。”
徐靖氣得發狂,怒聲道:“去死吧。”
身體前衝,徐靖在怒火攻心的情況下不顧一切,身體一下子撞上邪羽,雙手死死的抱住它的脖子,隨後開始催動體內真元。
這一刻,徐靖已忘了人世的美好,忘了自己曾經的理想,一心只想着與敵人同歸於盡,不惜毀滅元神,以獲取足夠的力量。
邪羽有些驚訝,隱然覺察到不妙,連忙掙扎反抗,試圖甩開徐靖的糾纏,可惜一切已經太晚了。
眨眼,一聲巨響,天動地搖,可怕的風暴瞬間擴散,夾着不甘的慘叫與遺恨,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這一幕,震驚全場,不但半空的三頭怪鳥頗爲震怒,騰龍谷七大高手更是憤怒,對於徐靖的下場感到無比心傷。
“徐靖!”
悲憤的聲音從四長老口中傳來,之前是他贊同待徐靖出來,可誰想徐靖卻最先離開。
趙玉清苦澀一笑,他早已知曉結果,曾刻意安排徐靖隨衆人隱藏,試圖改變徐靖的命運,可結果依舊未曾改變。
低吼一聲,三頭怪鳥十分不滿,發出了猛攻的信息,催促剩餘的十四頭異獸加大攻擊力道。
這樣一來,冰雪老人與三長老情況不妙,兩人皆是重傷在身,立馬就陷入絕境中央。
方夢茹心情煩躁,大聲道:“大師兄,四師兄快不行了,我們得儘快想辦法。”
趙玉清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敵衆我寡,要想扭轉局勢,就必須付出代價。”
方夢茹急切道:“只要能扭轉形勢,些許代價並無關係。”
趙玉清苦澀道:“不是些許代價,而是慘重的代價。”
方夢茹聞言色變,似乎明白了趙玉清話中的含義,眼底流露出幾分憂傷。
冰天道:“這一戰非死即生,不能再猶豫了。三位長老聽命,全力反擊,不惜一切。”
二、三、四長老齊聲迴應,各自將修爲提升到極限,其堅忍不拔,勇往直前的決心震撼全場,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厲吼一聲,三頭怪鳥發出刺耳的怪嘯,宛如撼天巨雷,一舉壓下了三位長老所爆發出來的氣勢,傳達出最後進攻的信號。
場中,十四頭異獸變得瘋狂,它們之中不少都有傷在身,但卻顧不得多想,發狂般的朝着騰龍谷六大高手展開殊死搏鬥,沒有一絲技巧與退讓,完全是最原始的打法。
面對這種攻擊,冰雪老人最先遭殃,被兩頭異獸夾攻,立馬陷入絕境,身體多處流血,體內經脈半數震斷,元神遭受了重創。
爲了緩解危險,冰雪老人強提真元,吃力的躲避着敵人的進攻,做着最後的掙扎。
方夢茹心憂冰雪老人的安全,出手毫不留情,一招一式無不威力驚人,與眼前的敵人展開了拼死搏殺。
趙玉清與冰天奮力廝殺,兩人此前都有所保留,此刻卻全力施爲,只片刻功夫,就連殺兩頭異獸,給在場的其餘異獸帶來了心靈上的震撼。
二長老與四長老怒嘯震天,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態,出手就是絕招,以敵人展開交戰,其戰況之慘烈讓人難以遺忘。
三長老肉身已毀,元神附於劍上。在經歷了徐靖的事情後,他已看透了生命,決意用自己僅有的元神,爲同伴爭取一分生存的希望。
帶着這種心理,三長老開始選擇目標,在一番觀察後,他選定了一頭受傷的異獸,隨即對它展開了不死不休的糾纏。
時間,慢慢走遠,結局,慢慢浮現。
當三長老不惜毀滅元神,發出至強一擊時,二長老與四長老齊聲悲叫,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惋惜與感傷。
那一擊,三長老如願所償,消滅了選定了異獸,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三長老並不知道,他的死亡激怒了二長老與四長老,導致兩人也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先後發起了毀滅性的攻擊,以生命爲代價,消滅了四頭異獸,爲活着的人減輕了不小的負擔。
至此,騰龍谷一方八人出戰,四人死亡。
十六頭異獸七死九傷,彼此的情緒都已極端暴躁。
冰層之下,玲花留意着地面交戰的情況,在獲知徐靖身亡的消息時,心中十分悲切,泣聲道:“爲什麼會這樣,徐師兄還正值年少。”
雪狐嘆息道:“宿命就是這樣,聖僧曾出言阻止,可惜……”
北極熊質疑道:“聖僧一早就知道結果了?”
雪山聖僧苦澀道:“我雖有意挽留,無奈天意如此,這就是命啊。”
玲花傷心的道:“聖僧,您既然能看透生死,那您告訴我們,接下來的交戰,情況會怎樣?”
雪山聖僧看了玲花,表情古怪的道:“知者承擔,瞭解得越少,你過得越好。”
玲花有些驚訝,隱然有所領悟,幽幽嘆道:“聖僧之意,玲花已明白。”
北極熊插嘴道:“你明白,可我不明白。”
雪狐道:“莫急,慢慢看,稍後你自然就會知道。”
北極熊遲疑了一下,隨即認真留意地面的情況。
半晌,天華府三位長老相繼步入死亡,這讓北極熊與玲花大感意外,心中又驚又怒,還有着莫名的憂傷。
“聖僧,爲什麼會這樣?師叔祖他們會不會也……也……”有些哽咽,玲花焦急的問道。
雪山聖僧滄桑一笑,搖頭不答。
雪狐輕聲道:“其實一開始,聖僧就提醒過二長老與四長老,只是他們並沒有領會聖僧的意思。”
北極熊問道:“那現在呢?”
雪山聖僧沉吟道:“註定的結局何必多問呢?從我口中說出的話,並非你們所想要。”
玲花一臉驚訝,擔憂道:“這樣說來,師祖與師叔祖有危險,我得去協助他們。”
北極熊道:“我也去。”
雪狐勸道:“不可魯莽,徐靖的遭遇你們難道忘了?”
玲花聞言遲疑了一下,低頭看着身旁的林凡,隱隱有些不捨。
北極熊激動道:“冰雪老人對我有恩,我不能見他有危險而不顧。”
雪狐道:“你就算有心相助,可你能救得了他嗎?你這樣急衝出去,不但容易暴露大家,反而還會拖累他們,你覺得那樣做就對嗎?”
北極熊怒吼道:“可我擔心啊。”
雪狐柔聲道:“我們又何嘗不擔心呢?”
雪山聖僧道:“好了,不必爭吵,大家的心情都一樣,只是他們的命運我們改變不了,只能靠他們自己。現在,我們還是專心留意,結束的時候就快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