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天麟逐漸平靜下來,迷亂的眼神恢復了清澈,正一動不動的凝視着玉心那巧奪天工的精美臉龐。
“即便是瞬間的愛,我也要把它變成永恆存在。玉心,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幽幽低吟,天麟回想起了以往。
玉心不答,靜靜的躺在那,像是在熟睡,又似在聆聽天麟的話。
移開目光,天麟的眼神如同春風一般,拂過玉心的秀髮。
“好好安睡吧,等你醒來之後,我會永遠守在你的身旁。”
伸出手,天麟撫摸着玉心的臉頰,發現她面部肌膚光滑柔嫩,絲毫沒有僵硬之感。
這讓天麟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連忙抓住玉心的左手,開始探查她的身體狀況,以便證實心中的猜想。
很快,天麟就對玉心的身體做了一個全面檢查,發現她身體柔軟,氣血通暢,與活人並不兩樣,這讓天麟振奮極了。
只是天麟不明白,玉心既然氣血通暢,何以沉睡不醒,絲毫感應不到她的氣息存在?
難道是玉心的肉身未死,元神已散?
想到這,天麟不由心神一顫,一股強烈的恐懼籠罩在他的身上。
對於修道之人來講,人體分爲肉身與元神兩個部分,修煉的目的就是強化肉身,錘鍊元神,使其獲得超乎想象的能力。
當修煉達到一定層次,人的精氣神就可凝聚成實體,脫離肉身而存在,那便是元神。
到了那種層次,即便肉身毀壞,元神依舊可以存在。
可若是元神毀壞,肉身無損,留下的便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目前,玉心給天麟的感覺就是一個活死人,這怎能不讓他擔心?
只是天麟有些迷茫,玉心雖然氣血通暢,可毫無心跳與脈搏,說她活着有些不像,說她死了又不恰當,真是難以形容玉心此時的狀況。
移回目光,天麟從新打量玉心的情況,覺得她的肉身處於死與不死之間,元神則絲毫感應不到。
回想以往,玉心與張帆之戰的情況,天麟想不到什麼端倪,心情頓時變得煩躁。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天麟突然感應到了一絲異樣,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可他還是很迅速的轉身,警惕的看着前方。
數尺外,一個雪白的身影彷彿恆古以來就站在那,寂靜無聲,默默凝望。
這個身影很是奇妙,明明只隔着數尺距離,可天麟就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見兩道深邃的目光。
“你是誰?”
帶着幾分警惕,天麟問道。
雪白身影凝視着天麟的臉龐,聲音低沉中帶着幾分蒼老,回答道:“我是你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道光芒,前來爲你指引方向。”
天麟聞言臉色古怪,輕聲道:“你是天外洞天的?”
雪白身影微微頷首,淡然道:“孺子可教。”
天麟有些驚詫,雖然結果如他所料,可來人的身份依然讓他大感意外。
迎上那道深邃的目光,天麟問道:“是你把玉心帶回來的?”
雪白身影道:“是我座下靈禽將她帶來了。”
天麟質疑道:“你事先就知道?”
雪白身影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天麟見狀激動起來,大聲問道:“你既然知道玉心有危險,爲何不提前出現救走她,反而讓她在死在那?”
雪白身影語氣平淡的道:“那是她的宿命,我更改不了。”
天麟怒道:“你胡說,你分明就是見死不救,有意這樣。”
面對怒氣衝衝的天麟,雪白身影沒有絲毫異樣,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他,直到天麟平靜下來,這纔開口應道:“我並非不想救她,只因不能救她,這也是爲了她好。”
天麟聞言臉色複雜,追問道:“此話怎講?”
雪白身影道:“絕情門的存在只爲化解一段咒怨,這是註定的宿命,誰也無法改變。玉心作爲絕情門第十二代傳人,正好承接了這股傳承數千年的詛咒,她的死是不可避免的。”
天麟不服道:“既然是爲了化解一段咒怨,其結果應當圓滿纔是,何以會弄成這樣?”
雪白身影道:“要化解那段傳承千年的詛咒,自然需要代價。”
天麟聽完氣得發狂,怒笑道:“所以玉心就死了?”
雪白身影微微點頭,算是回答。
天麟氣憤道:“玉心纔多大,她憑什麼要爲此付出代價?”
雪白身影道:“那是她心甘情願的。”
天麟喝道:“胡說,玉心年紀輕輕,豈會甘心去死?”
雪白身影道:“無緣無故,玉心自然不會尋死。可爲了救你,她卻毫不猶豫,這難道不是心甘情願嗎?”
天麟聞言身體一晃,整個人連退兩步,臉色一下子暗淡無光。
很顯然,玉心的死與天麟有關,這是不可否認的。
雖然天麟口頭上不講,可內心的自責卻從未減少過一絲一毫。
留意到天麟的神情變化,雪白身影幽幽問道:“天麟,你知道玉心爲何會死嗎?”
天麟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回過神來,苦澀道:“她是爲我而死的。”
雪白身影搖頭道:“那不過是表面現象,我問的是關鍵所在。”
天麟聞言心神一震,當即冷靜了許多,開始考慮對方的問話。
半晌,天麟回答道:“是因爲那招絕情之戀,或是殘情劍的詛咒?”
雪白身影道:“殘情劍的詛咒便是那招絕情之戀,練成之人必將應劫歷險。作爲絕情門第十二代傳人,玉心能練成那招絕情之戀也是與你有關。若非你拔出了她的劍,你們之間又豈會有這段宿緣。”
天麟苦澀道:“就因爲我拔出了她的劍?”
雪白身影道:“誰拔出了你的劍,就是你今生的緣。這是絕情門世代流傳的預言,與詛咒有關。”
天麟不甘,問道:“既然我拔出了她的劍,爲何她還是離開?”
雪白身影道:“絕情門的詛咒非同一般,不是輕易可以化解的。至於你與玉心之間,結局是好是壞,都在你一念之間。”
天麟聞言臉色一變,急切道:“你是說我與玉心之間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