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昏暗之地,地處淺海水域,卻在近日之內,被一股迷霧所籠罩,陰風怒嚎鬼氣沖霄,魔雲遮天殺氣四溢,叫人稍微靠近便是心驚肉跳。
這裡原本就是一處尋常之地,可此時放眼望去,卻是能夠見到一道漆黑的雲柱,仿若凝成了實質,已然直衝雲霄之內,茫茫的迷霧籠罩其外,就仿若這裡是修羅地獄一般,踏入此地,每隔數息都能夠聽到鬼哭之音。
這等情形,越是靠近那漆黑的雲柱,感覺越是強烈,在短短三四日之內,已然傳遍海域,流傳出數種傳言,將此地完全籠罩在了神秘之中。
就連原本濃烈無比的天際大日,到了此地都顯得黯淡無比,那熾烈的光華,竟然無法穿透那陰雲黑霧,僅僅有一絲絲的光線勉強透出,仿若是黑暗之前,最後的光影一般,從九天之上灑落下來。
半空之聲,沒有任何飛禽之影,整個區域被迷霧覆蓋,就算是修士身上一些能夠發光的寶物,甚至是以自身修爲之力所散出的光華,在此地都是異常微弱,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那漆黑光柱的頂端,匯聚成了一道魔雲,一股股烈風之力,匯聚在這魔雲的頂端,魔雲之中還不時涌出數道血色光柱,宛若吞噬生靈的觸手一般,阻擋着任何生靈與修士的前景,將此地的神秘與兇險氣氛,點綴到了極致。
近兩日來,已然有數十位來探尋此地神秘的修士,被生生吞噬,每一人都是生死不明。
甚至引出了一些修爲高強的天修,遠遠望來,但沒有一人敢於再度靠近了。
隨後一位有神目一族血脈之修,遠窺之下,發現了那魔雲之中,似是別有洞天一般。
即便是那人修煉有神目一族流傳下來的神通,且有虛境高手助其催動,爲他灌注真元,也只是發現了端倪之處,並沒有看破其中的奧秘。
他付出的代價,同樣是驚人的。
此人強行施法之下,就是爲了看清那魔雲之中隱藏的奧秘,儘管有虛境高手相助,但他強行施法,窺探下雙眼的眼珠雙雙碎裂,也只是看到那短暫的一幕。
就這短暫的一瞥,便是讓他修爲大損,跌落了數個境界,且雙眼的眼珠雙雙破碎,化爲了膿血,怕就是有靈丹妙藥,想要恢復之前的神目族肉眼,也是不太可能之事。
神目一族,乃是遠古玄族之一,修煉有神目類的諸般神通,厲害異常,掌控眼與瞳的神秘之力,可以殺人與無形,亦能夠掌握千里眼、觀天眼、破滅法眼等奇術,不過此族的大能隕落之後,神目一族也是逐漸沒落了,甚至於逐漸走向了滅絕,以至於如今的海域,神目一族之人已然極少。
那人耗費了如此大的代價,也只是窺破了那外圍的迷霧,看透了那魔氣表層之後,無數殺氣匯聚,殺氣縈繞,竟然近乎匯聚成了實體。
而那魔雲的頂峰之處,有一片被至陰至邪之力籠罩的區域,那一種邪惡叫人一見便是全身戰慄,如恐怖的黑洞一般,黑暗之中帶有嗜血兇光,邪惡到了極致,甚至難以用言語來形容,與其他的諸般邪惡對比,就算是這世間兇惡的厲鬼與惡魔、妖物,也難以與其相比。
在那區域之中,似有一大一小兩個生靈,那輪廓實在是太過模糊了,根本無法再看清,也正是此時,那神木一族之人,拼到了極致,只覺視線與那虛影之內的一道目光相遇,此人便是雙眼瞬間破碎,慘嚎而倒,再也不能施法。
可就在這般兇險的區域之地,今日竟然闖進了一個人物,此人一襲衣衫,看上去頗爲平凡。
若是戈肅見到此人,必然會一眼就認出,此人赫然正是參與了圍剿天寂島的那神秘修士。
這人來歷神秘,就算是戈肅這般閱歷甚老之人,都沒有見過,且他的修爲不弱,又善於隱蔽,若非壽元極爲悠長的老怪,那必然就是新晉的修士,而能夠在短時間之內修煉到這般地步,只能是屬於哪一派的精英弟子,出世歷練,這等人物,算是天才一般的人物。
具體這神秘的平凡相貌男子,屬於老怪還是天驕,眼下就連海神宗之人,也是不知。
行走在迷霧之中,此人顯得頗爲平淡,視線時不時掃過那漆黑的光柱,此人緩緩御氣而起,有強大的修爲支撐,他足足在體外佈置了百餘道防禦光界,儘管那一股邪惡氣息也對他展開侵蝕,不過僅僅侵蝕了幾道防禦光界,便就無法寸進了。
他越是向上,便越有一種從容之態流露,整個人強大的修爲之力不斷展露出來,甚至連嘴角浮現出一股陰森的笑意,讓人有些摸不清此人所想。
不過距離那漆黑的雲柱千丈之時,他便是赫然停下腳步,再折身返回,如此周而復始,已然數次。
他自從出現到此地,便是一直觀察着那邪氣的根源之地,眼神不斷閃爍,似在思量對策,也似是在猶豫。
他的眼神,很是複雜,其中包含着數種複雜的情感,有懷念希冀之色、有追憶往昔之情、亦有滄桑仇恨之念,顯然此人的閱歷極深,並非是那種門派之中新出世的天驕,而是那種身懷執念之人。
他來此的目的,或許是好奇,或許是偶然,亦或是選擇了此地,要做出某種了斷,具體又有誰能猜出?
此時此刻,天色略有轉變,那邪氣雲柱亦是在不斷凝實,四方的迷霧有消散的趨勢,而此時,正是天際大日即將升入最高之際。
此時,平凡男子也是神秘一笑,身影一晃之下,再度來到了距離那邪惡雲柱千丈的距離之地,他此番的速度,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快,望着那魔雲之巔,此人的眼神之中,又是泛起陰沉之意。
他赫然起身,狂衝向那邪氣之巔,仿若欲要追根溯源一般。
而就在此地,四方突然狂風大作,一切邪惡的氣勁、烈風、異象,紛紛卷向此人,宛若羣邪降臨一般,完全叫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