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聞眉頭微微皺起來。
楚陌吟等人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
雪聞的實力毋庸置疑,當時在京都的時候,就連二十八星宿的翼火蛇,被天地洪爐砸中,都沒法再爬起來。
不過當然了,砸中的話,恐怕就連十二主神都會夠嗆。
但是打不中的話,就等於說一拳頭打在了棉花堆裡,有力使不上,這種感覺最讓人鬱悶。
“你是打不中我的,我可是泥鰍哦。”猥瑣男人舔了舔嘴脣,模樣下流無比,“滑溜溜光溜溜的哦。”
“找死!”雪聞一聲嬌斥,手指在半空快速畫符,天地洪爐如同一輪圓日從河底升起,速度快如流行射向猥瑣男。
“嘿喲!”猥瑣男人在半空手舞足蹈,動作看似十分可笑滑稽,但是如果仔細望去的話,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個姿勢都暗含道理,竟然將天地洪爐的攻勢全都躲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楚陌吟緊張地一顆心幾乎堵在了嗓子眼。
在場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想到,這個佝僂身體貌不驚人的男人,竟然能躲開雪聞的全部攻擊。
只有角蟒老祖的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男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進攻呢。”樑夕淡淡沉吟道。
“他只會躲閃,但是不得不說,他是閃避的大師。”林筱補充道。
樑夕點頭,這種未卜先知的躲閃他也可以做到,但是必須是在邪眼的幫助下。
邪眼可以幫助樑夕看透別人的真力流動,從而判斷出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可是這個男人就不一樣,他完全就是靠着自己天賦的判斷。
“真的就像是泥鰍一樣滑溜。”樑夕撇撇嘴。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根本分不出勝負吧。”林筱道。
樑夕沒有做聲,兩眼微微閃動光芒,瞳孔頓時變成了紅藍兩種顏色。
林筱無意中扭過頭望向樑夕,見到對方的眼睛,她一個踉蹌,差點在樑夕面前摔倒。
幸虧樑夕動作快,趕緊一把伸手扶住她。
有意無意的,樑夕的右手掌覆蓋在林筱豐滿的胸口上,軟軟充滿彈性的感覺讓樑大官人春心蕩漾,心中笑得滿地打滾。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筱竟然沒有爲樑夕趁亂佔自己便宜的事情發怒,而是緊緊看着他的眼睛。
“你、你看什麼。”第一次被一個漂亮的女人這麼直勾勾看着,樑大官人心慌意亂,“現在有正事呢,要做什麼我們回頭找個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再好好交流。”
林筱根本不管樑夕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兩手緊緊抓住樑夕的胳膊,指甲幾乎都要嵌進他的胳膊裡面了。
鑽心的疼痛讓樑夕明白,對方的指甲一定是刺破自己的皮膚了。
但是看對方這麼激動的樣子,樑夕也就沒有掙扎。
“玄瞳!你不僅得到了哥哥的兵器,你還擁有他的玄瞳!”林筱緊緊盯着樑夕的眼睛,眼神裡又是歡喜又是迷茫,複雜的神色即便是她自己,恐怕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感受。
“玄瞳?”樑夕愣了一下明白了過來,林筱指的是自己的邪眼。
自己火屬體質是傳承的紫薇大帝的,自己還學會了紫薇大帝的極光流火刀呢!
樑夕心裡得意,正要開口,耳邊突然傳來凝水和楚陌吟的驚呼。
樑夕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仰頭越過林筱朝河面上望去,半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火網,火網中火焰如燒化的蠟油一樣滴落下來。
通過邪眼,樑夕可以看到火網籠罩範圍內噴薄的火屬真力。
真力強悍得帶動起猶如實質的罡風,罡風把整個河面都向下壓了過去,四周的河水都往上漲了五六米。
“風火雷電,破!”雪聞看來在屢次打不中猥瑣男人的情況下,終於動了怒氣,出手開動絕頂厲害的招數。
火網鋪天蓋地籠罩了下來,雪聞的身形也緊隨而至,單手託着天地洪爐,朝着火旺中心揮下:“滾出來!”
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在河面上忽閃一下,然後快速流動,速度越來越快,眨眼的功夫就凝聚成了一道虛影。
砰!
轟!
兩聲炸響,滾滾河水如決堤一般傾斜而起,朝着火網迎了過去。
冰冷的河水碰到燃燒的火焰,立刻發出刺耳的嗤嗤聲,白色的蒸汽四下瀰漫,讓人感覺置身蒸籠一般。
河水自然是不可能澆滅火網,但是卻讓火網下墜的速度稍微停滯了一下。
這一下的時間雖然還不足半秒鐘,但是這電光火石的時間對於擅長逃跑的猥瑣男人來說已經足夠。
他化作一道光芒,幾乎是把身體扭曲成一個人類根本很難想象出來的姿勢,從火網的縫隙裡鑽了過去。
轟!
火網籠罩在河面上,將河面砸出一格一格的形狀來。
更多的白色蒸汽噴涌而上,溫度灼熱無比。
“哈哈哈,還是沒中!”猥瑣男人仰頭大笑,然後化作藍光,快速朝着水面鑽了下去。
“別走!”雪聞嬌斥一聲,快速追了上去,天地洪爐緊隨其後。
猥瑣男人鑽入河底後,就像是一雙大手在河塘中攪動一樣,河底的淤泥彷彿是黃龍一樣,先是在清澈的河水裡出現了一條淡黃色的細線,然後細線快速膨脹,隨着河水的攪動,變得越來越粗,範圍也越來越大。
清澈的河水上下涌動,沒過多久就變得渾濁不堪,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在深處一樣。
雪聞皺起眉頭,纖纖素手揚起,天地洪爐的蓋子打開一點,流星火雨傾倒而下。
“你還是打不中打不中,哈哈哈哈!”翻攪的黃泥裡傳來猥瑣男人得意的笑聲。
“出來!”雪聞小鼻子皺起,天地洪爐裡像是倒出來了岩漿一樣,整個覆蓋在了河面上,緩緩蠶食着河面。
“她要做什麼!”角蟒老祖大驚失色。
這條河可是他和手下賴以生存的地方!
“打不中打不中!”男人得意的聲音擴散開來,好像整條河都是他的嘴巴一樣。
雪聞眼中怒氣更盛,指尖捏訣速度越來越快,火雨密集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緊追着傾倒下來的岩漿落下。
“把這條河填上,我就不信你還能躲!”雪聞喝道。
樑夕的邪眼裡閃過道道流光,扭轉的紅色光芒形成幅幅畫卷,突然間他心頭一沉,急忙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