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聲慘叫透過耳膜直投進人的心底,薛雨凝不由一陣頭皮發緊,眼中閃過一絲怯意,往後退了退。
這幾聲慘叫也讓樑夕覺得格外不舒服。
這種叫聲只有當一個人面對無限絕望的時候纔會發出來,直轟人的靈魂。
樑夕自從有了萬年真力後脾氣變了不少,下墓穴、怒斬吸血蝙蝠的時候他都沒有害怕過,但是聽到這從心底發出的淒厲喊叫,他也不由腳底涌上一股涼意。
但是如果不穿過這扇懸浮在空中的門,他們就只能在這個房間裡等雙頭老祖來殺掉他們。
呆在原地是必死,而闖出去則還有一線生機。
樑夕咬咬牙,拉住薛雨凝賽雪欺霜的皓腕就往門裡衝去。
薛雨凝猝然被他握住手腕,嚇得心跳一陣加快,但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樑夕已經進去了,而她的前半條手臂也已經穿越了這個出口。
見樑夕走得義無反顧,她一跺腳,屏住呼吸也闖了進去。
心頭涌起一陣眩暈感,不過這眩暈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樑夕愣住了,薛雨凝更是愣住了。
眼前的金壁輝煌恐怕就是皇宮也沒有這麼奢侈。
他們兩人身處在一個足夠兩匹馬車並行的通道里。
地上鋪着的是整齊的厚重金磚。
四周的牆壁也是黃金鑄造,牆壁上每隔五米的距離就有一盞黃金琉璃盞,燈盞裡點着的不是燈油,而是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道盡頭在何方,但是目力所及裡,盡是黃金和夜明珠。
這種奢華的程度讓樑夕這樣的財迷口水一流三尺長。
而就算是出身富貴的薛雨凝,看到這番景象,也是捂住小嘴,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鑄造出這樣純黃金的通道,所用金子的數量就算是有着數十億人口大楚國,恐怕也要傷筋動骨吧。
樑夕和薛雨凝對視一眼,兩人從對方眼中看到的,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又是一陣慘叫從通道的深處傳來,伴隨着四周閃爍的金光,叫人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詭異滋味。
因爲穿過了那道門的原因,慘叫聲在這通道里聽起來比之前要清晰不少,除了慘叫外,還夾帶着幾聲模糊不清的喝罵。
聽到那幾聲喝罵,樑夕不由心頭一沉,他可以肯定,罵人是雙頭老祖中的弟弟。
但是樑夕怎麼都想不通了,那個弟弟當時被打得全身是血,皮開肉綻,就連脊椎骨都被震得裂體而出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了?
那麼重的傷勢,就算是自我復原能力極爲變態的自己,恐怕也要至少一個月吧。
“雙頭老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復原了?”樑夕深深吸了幾口氣,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手心一轉便將坎水刃提在了手裡,鋒芒內斂,但是如果一旦遇到險情,真力化作的劍芒便會毫不客氣地斬向敵人。
看到樑夕嚴肅的表情,薛雨凝也猜到情況不容樂觀,跟在樑夕身後,跟着他警戒地往前走去。
樑夕估計這裡就是雙頭老祖的巢穴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長得那麼難看,又很猥瑣,而且居然還對人面蜘蛛有性趣的雙頭老祖,生活品味也是這麼古怪,對黃金簡直到了一種嗜之如命的地步。
長長地通道讓兩人足足一個時辰,一路上樑夕和薛雨凝的精神都是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心中同時又感嘆着這條通道的昂貴,真不知道雙頭老祖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黃金。
這一個時辰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來慘叫和嗚咽聲,那些嗚咽聲模模糊糊,不過有些語言都是相通的,樑夕不用猜就知道那是有人在求饒。
讓樑夕心越來越沉的是,這一個時辰裡,雙頭老祖的喝罵聲越來越響,這說明他們的身體逐步在恢復。
這對樑夕來說是一個極爲不好的消息。
走到通道的盡頭,兩人眼前豁然開朗,眼前居然是一大片的石林。
這些石頭樑夕極爲熟悉,都是地底形成的鐘乳石,這也更加印證了樑夕之前關於他們是在山脈底下的猜測。
看到石林後梁夕鬆了口氣,這些石頭是最好的掩體,只要自己和薛雨凝壓住氣息,想必雙頭老祖也不會那麼容易發現。
石林面積大得讓人無法想象,四處都是形狀怪異的鐘乳石,有許多夜明珠找不到的死角。
樑夕開啓邪眼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危險後,拉着薛雨凝的手往裡面走去。
感覺到薛雨凝手心冰涼滿是冷汗,樑夕握了握,算是給她安慰。
樑夕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通過星海倒影結界召喚爾雅。
即便爾雅的到來不能幫上忙,也可以幫忙傳遞下信息。
但是樑夕很快就發現,在這裡他不僅無法開啓星海倒影結界,而且也無法和爾雅做到心靈相通。
星海倒影結界是可以任意穿梭兩塊地域的,哪怕樑夕在天靈山的山頂,爾雅在西海的最深海溝裡,他們也可以通過結界瞬息到達彼此身邊。
而造成現在這個想象唯一的解釋就是,樑夕和薛雨凝此刻不在人界,而是在七界中另外六界中的其中一界。
因爲星海倒影結界是無法穿梭空間的。
“現在爾雅、仙兒她們一定擔心死了吧。”樑夕喘了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一些,轉頭朝臉色有些發白的薛雨凝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
邪眼顯示在前面八百多米的地方有一股巨大能量的存在,另外還有幾十個相對很弱小的能量。
那陣陣慘叫和雙頭老祖的喝罵就是從那裡傳來。
樑夕從自己很遠就能聽到這些人的喊叫聲中推測出來,自己目前所處的空間聲音很容易傳遞到遠處,哪怕只是細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傳送很遠,所以樑夕一直讓薛雨凝提氣走路,將兩個人的腳步和呼吸聲都放到最輕。
專門挑選黑暗的鐘乳石縫隙穿梭,樑夕和薛雨凝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遠遠看清遠處的情況。
不遠處的光線比兩人身處的地方亮上許多,樑夕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是一個直徑差不多百米的大坑。
一根粗長的石柱突兀地矗立在大坑的中間,仰起頭都無法看到它的最頂端。
樑夕先是瞥了一眼石柱,接着又看了一眼,頓時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