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想一個人嗎?”憑着敏銳的直覺,清越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見到樑夕露出這副神情,清越竟然覺得心裡隱隱有種刺痛的感覺。
“是啊,我在想一個很乖的人。”樑夕伸手撐着下巴,眼睛望向天花板,眼中溫柔的流光盪漾,“我一直在等她,雖然說當初約定是一年的時間,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一年的時間是這麼難熬。”
聽到一年之期,清越回憶起和林仙兒、爾雅她們聊天時的談話內容,不由脫口而出道:“仙狐!”
“嗯!”樑夕重重點頭,“我就是在等她那個笨蛋。”
清越心中泛起陣陣酸楚的感覺,她也說不清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能和我說說你和仙狐的事情嗎?你去太古銅門後面又和仙狐有什麼關係?”
“好啊。”眼前浮現出那淡淡的白色身影,樑夕的嘴角就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樑夕緩緩敘述着,從自己和小狐狸在天靈山下的森林相遇開始,合力勇鬥蟒蛇,天靈門上因爲小狐狸和薛雨凝發生誤會,兩人一起在天靈門的後山修煉,自己去荊棘森林試煉時小狐狸的守望,回來後小狐狸幫着自己血煉,去東海時兩人的不離不棄,爲了早日幻化人形,小狐狸甘願默默忍受修煉一年的孤獨,還有這次託敖越捎來的信箋。
樑夕不急不慢地講述着,清越不知不覺就沉浸了進去。
自己隨着樑夕的描述,也好像將這些事情都經歷了一樣,感受到樑夕和小狐狸之間的種種歡樂和靈犀相通。
“他們兩個人之間或許纔是真正的心有靈犀吧,不需要外物的支持,從心底的相守相依。”清越聽樑夕講完後,垂下頭心中默默道。
她這時候心裡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酸楚,而好像被樑夕感染了一樣,胸口裡塞着如同粉色棉花糖那樣溫馨的美好回憶,心裡面感覺暖暖的。
講完後梁夕發覺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溼潤,但是他沒有擦去,只是吸了吸鼻子,閉上眼仔細回憶小狐狸蜷在自己懷裡時的貼心感覺。
“她現在一定也在想你吧。”清越道。
“嗯,我能感覺到。”樑夕睜開眼,臉上的溫柔笑容彷彿連堅冰都能融化一樣,“如果說我有兩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遇到她。”
在樑夕的心裡,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小狐狸變成人之後會是什麼模樣,小狐狸帶給自己的貼心感覺已經超絕了一切。
“兩次生命——”清越感覺心絃一陣顫抖,急忙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重新平靜下來。
“那你去太古銅門後面和她有什麼關係?”清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關係很大啊。”樑夕好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暖了,“你要知道,在加入天靈門之前,一直都是小狐狸在保護我,甚至是加入了天靈門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她在保護我,帶領我修行,比如找到天靈門後山的石臺,四周充沛的木屬靈力,每天天邊東來的第一縷紫氣,坎水刃的血煉和煉化,都是小狐狸在幫助我,我和其他人發生爭鬥的時候,她也一定在背後默默關注着吧,如果當時我有危險,我相信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站出來的。”
“所以你——”清越已經隱約猜到了樑夕接下去要說什麼了。
樑夕搖了搖頭道:“你只猜對了一半,我刻苦的修煉並不只是爲了小狐狸,但是她至少是我修煉最重要的動力之一。”
聽到樑夕講到這裡,清越也明白樑夕爲什麼比普通的弟子要強上這麼多了。
一方面是他天賦異稟,體內似乎隱藏着一股不爲人知的驚人力量。
另一方面就是小狐狸在他修煉早期時的協助,還有他自己本身的刻苦。
靈氣充沛的後山,吸收日月精華的石臺,紫氣東來的靈煙,這些對修真者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好東西,特別是對最開始修習,築基時期的修真者來說,這些都極爲重要。
因爲良好的基礎,是修行後期擁有綿綿後勁的基礎。
小狐狸從上了天靈門之後就一直在爲樑夕考慮。
另外一方面,就是小狐狸帶給樑夕的動力。
以自己的肉身去和奔騰的瀑布抗衡,每天超負荷的負重練習,如果沒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是沒有人能夠堅持這麼久的。
可以這麼說,沒有小狐狸,或許就沒有現在坐在番茄城裡的樑夕,有的可能只是天靈門裡一個普通的弟子,最多也就是一個比其他弟子出色一些的新晉弟子,而不會是現在實力超羣,隱隱中已經具有睥睨天下氣勢的龍族太子!
一個人在一生中可能會遇到一些能夠改變你的人,而樑夕很幸運,他遇上來爲了他願意付出一切的仙狐。
“我一直在想,以前一直都是小狐狸保護我,以後等她變爲了人形,我就要好好保護她,不僅是她,包括仙兒、爾雅,你,番茄城裡的大家,我的朋友,我都要好好保護,不再讓你們受到一點傷害。”樑夕說道。
聽樑夕提到自己,清越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你,你說我做什麼!”
樑夕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繼續道:“所以我就一直很努力地修煉,當時我想得很簡單,就是要讓自己不斷變強,一直成爲最頂尖的存在,有實力好好保護我的小狐狸。”
“你想成爲完全沒有弱點的最強存在嗎?”清越望着樑夕問道。
照這樣下去,樑夕或許真的可以做到,站在七界的巔峰俯視衆生。
想到那個可能,清越猛然覺得胸口一陣發堵,眼眶不由蒙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你說沒有弱點的最強存在?”樑夕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清越不滿地擡起頭望向樑夕,眼眶不知不覺已經紅了,“小狐狸對你那麼重要,你都這麼努力了,難道就不能爲了她再努力一次,成爲沒有弱點的最強存在嘛!”
見到清越爲小狐狸打抱不平的憤憤模樣,樑夕湊近她的臉頰,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涌入鼻孔。
“你不懂。”樑夕淡淡道,“無論我變得如何強大,你們仍然會是我的弱點。”
心裡彷彿什麼東西坍塌了一樣,清越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眼前樑夕的臉龐在淚水的涌動中逐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