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沙盜的事件之後,小隊中的氣氛明顯變得凝滯了許多。
本來自以爲是機密的行動,衆志成城,定然能夠漂亮的完成任務,可現在竟然在他們的勢力之中出現了內奸。
沒有什麼比看不到的危險更能令人心憂的了。
只是在那張千的口中的確是探聽不到確切的消息,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自行的思忖猜測着對手會是什麼人。
整個小隊內,唯一一個保持着心態平和的大概就是方陽了。
在解決了沙盜之後,他便再次悠然地坐在了馬車內,外面風吹日曬,他自己一個人倒是安然自得。至於所謂的內應之事,在充滿爾虞我詐的幽冥通道內生活了如此久的時間,方陽也早就習慣了。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必然有着糾紛,而糾紛的出現也是難免會滋生出叛變和內奸這種事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味的猜測也是沒用。
在如此前行之下,再過了兩日的時間,衆人也總算是來到了北山城內。
他們是以商隊的身份進入到北山城,馬車上也的確是放置了不少的貨物,一番交接之後,衆人便是在北山城內居住了下來。
北山城已經算是冰海王朝內較爲大型▽︽et的城池了,範圍廣闊,人流極多,此地不光是有着諸多的本地武者,外來的商團和想要觀禮之人更多。龍蛇混雜之下,也是使得北山城內充斥着一股肅殺的氣氛。
讓衆人落腳之後,方陽也是接到了王山鳴的傳訊,他和徐真兩人便是去往了衆人接頭的地方。
等兩人來到接頭的客棧時,首先看到的便是守候在外面的廖凡。
廖凡遠遠地看到他們時,眉頭一皺,面上浮現出一抹不耐之色:“你們太慢了!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等了多久的時間。”
“發生了一些意外,耽擱了一點時間。”徐真道。
“我管你們發生了什麼,快點進來,無天盟和江河山莊的人也到了。”廖凡說道。
方陽面有驚奇,隨後在廖凡的帶領之下,三人直接進入到了一處單間之中。
推門而入,便看的擺放着的紅木圓桌四周已經坐着了十幾個人在。一掃之下,方陽也是看到了王山鳴和郝勝龍,而除了他們水堂這邊外,其餘三堂也有着三個小隊被分派到了這邊,方陽在其中赫然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侯振。
“哼,磨磨唧唧的,真是給我們斬龍會丟臉!”方陽剛剛邁步進來,侯振便是一聲冷哼,譏笑出聲。
方陽淡然應對,在那侯振身旁還有着火堂的一個副堂主在,除此之外風堂和土堂各有一個小隊,光是斬龍會這邊就有着六個小隊,九人在此。而在斬龍會衆人端坐着的對面,便是另外兩個反抗龍淵王朝的大型勢力了無天盟和江河山莊。
這兩個勢力極好區分,光是看他們身上的服飾便知道了。
無天盟的人身穿黑白衣衫,胸口繡着“無天”二字,一共有三人端坐在此。領頭的是一個鷹鉤鼻的中年男子,雙目銳利,咄咄逼人,目光在向着這邊掃視之間,都透着一股子凶煞的意味,那種神色不像是在觀看,更像是在審視。
而另外已批江河山莊的人就要好的多了,兩男兩女,領頭的應該是一個清冷美婦,身材婀娜,浮凸多姿,周身蘊含着一層淡淡的冰寒之意,修爲不俗。
“人到齊了嗎?到齊了就該商討我們的行動了。”鷹鉤鼻男子冷聲道。
王山鳴看了方陽兩人一眼,示意他們落座,隨後點頭:“到齊了。”
“我們這次的任務,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也就廢話了。首先先說一下各自的勢力吧。”鷹鉤鼻男子開門見山。
王山鳴開口道:“我們斬龍會此次作爲主攻手,來到此地參加營救行動的,總共六個小隊,一百八十人,再加上我們兩個副堂主,實力有着很大的保障了。”
美婦聲音清冷:“我們帶來了三院九十人。”
“我們有六十人。”鷹鉤鼻男子開口道,“我們人數雖然不多,但應該是此次行動最強的一組了。”
他面有自傲,對於自己的實力有着極大的自信。
豪言一出,使得美婦和王山鳴都是稍稍皺了皺眉頭。
三大勢力之間,的確也是有着一些水平劃分的。斬龍會已經是極其不弱的存在了,但跟無天盟對比起來,整體水平的確要差一些。倒不是說斬龍會就拉攏不到好手了,實在是這無天盟的行事作風,特立獨行,光是從他們名字中的“無天”二字,便可見其中的性情。
無天盟廝殺無度,反抗龍淵王朝不假,但他們的殺戮並不只是針對於龍淵王朝的府兵,即便是一些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是多有殺戮,而在一味的廝殺之下,也是讓無天盟積累了許多的財富,有了資金便有了各異的玄兵和功法,再加上滅殺府兵得到的龍晶,肆無忌憚的使用之下,的確使得無天盟留下了諾大的名聲。
不過這名聲,在同爲反抗勢力的江河山莊和斬龍會之間卻是並不怎麼太好。
此時光是聽的這鷹鉤鼻男子的話語,便是知道他們有多囂張。
鷹鉤鼻男子說着,也是全然以自己爲尊:“雖說我們此次的任務是營救你們斬龍會被困之人,但同樣涉及到龍淵王朝和冰海王朝的密謀,我們不能坐視不理,我提議,將這天巖城內龍淵王朝的府兵給盡皆滅殺!”
他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
“你說什麼?瘋了嗎?這裡可是冰海王朝的地盤。”王山鳴皺眉道。
江河山莊的美婦也是黛眉蹙起。
“怕的什麼,這羣龍淵王朝的府兵來到這裡,剛好是孤立無援的狀態下,聽聞有三個金甲將領,如是能夠將他們盡皆滅殺,得到了金甲將領的金龍牌,對於我們的提升可是極其之大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們要錯過?”鷹鉤鼻男子冷笑道,“你們的眼光不要侷限在一點的勝利上,要統觀全局纔是。”
他一副教訓的語氣,眼角高擡,冷哼道。
“金甲將領的實力你應該知道,光憑我們是難以將三個金甲將領給一網打盡的,更何況起碼還有着十個銀甲將領在。”王山鳴道。
“謀劃得當的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謀劃是什麼?”美婦道。
“自然是法陣。”鷹鉤鼻男子理所當然道,“我們只要設立出法陣,讓金甲將領投入到法陣之間,藉助着法陣之力,滅殺三人不是問題。”
“法陣?”王山鳴不解道,“法陣設立費時費力,以此時天巖城的戒備森嚴,我們是不可能潛入到城池之中設立法陣的,又怎麼能夠保證金甲將領投入到法陣之中?”
“這還不簡單?只要有誘餌就可以了。”鷹鉤鼻男子笑道,“派出一隊人去作亂吸引金甲將領的注意力,一路將他們給引到法陣之間,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誘餌。”王山鳴面色一沉。
要面對的可是實力極其強悍霸道的金甲將領,即便是他們這些副堂主出手,以一對一都不可能是金甲將領的對手,更不用說是派遣出誘餌了,即便能夠保證將金甲將領誘入的法陣之間,那損耗必然是極大的,還未必能有幾人活着回來呢。
這種提議,簡直就是要將他們的性命放在火爐上面烤,如此兇殘,也就只有無天盟的人才能夠提出來了。
“你說的誘餌,又該誰來當?”王山鳴道。
鷹鉤鼻男銳利的目光在王山鳴身後一掃,陰冷笑道:“此次的活動是你們斬龍會發起的,我們要營救的也是你們斬龍會的人,誘餌自然是要你們來做了。”
砰!
王山鳴重重的一拍木桌,厲喝道:“不可能!你這是要讓我們斬龍會的隊員去送死,我是不會同意的!”
江河山莊的美婦也清冷開口:“此舉危險太大,而且並不能保證能夠將金甲將領完整的引入到法陣之間,有可能白白損失人手,我也不贊同。”
“哼。”聽到有兩人反駁自己,鷹鉤鼻男子面色一沉,“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來你們的認知太不清晰了,我們可是反抗勢力!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死人有什麼奇怪?只要能夠讓犧牲換來最大的收穫,死了一個小隊又如何?”
他獰笑一聲:“難道,你們就不對金龍牌感興趣?”
龍淵王朝分發下來的龍牌可都是有着明顯的差距的,最強無疑是金龍牌,其中蘊含着極其霸道的龍力,能夠直接將一個天賦平平的武者提升到一個高手的層次。而普通一點的就是銀甲將領的銀龍牌,裡面的龍力雖然不俗,但跟金龍牌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銀龍牌每個勢力內都是有着幾塊存貨在,但金龍牌就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了。
畢竟金甲將領的實力擺在這裡,而且一般出行都是帶有着規模龐大的府兵,要斬殺一個金甲將領實在是太爲艱難。
如此想來,也怪不得鷹鉤鼻男子會提出如此的意見了。
現在是在冰海王朝內,雖說三個金甲將領的實力仍然在,但畢竟身旁守備不足,一旦遇到危險也沒有什麼援手,可是滅殺他們最好的機會了,一旦成功,那可就能夠得到三塊真正的金龍牌!
有了金龍牌的加持的話,足以讓他們這幾個領頭人物的實力一舉提升到金甲將領的層次,即便是在各大勢力內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由不得他不心動。
王山鳴和美婦都是面色微動,但隨即王山鳴還是沉聲道:“不行,我既然身爲副堂主,那就要對屬下之人的性命負責任,我們此行的任務是營救土堂堂主,除此以外的行動恕我並不參與。”
“你!”鷹鉤鼻男子一怒,“你不要忘記,我們可是來幫你們的。”
“斬龍會接受你們的善意,但不包括將屬下人的性命送出去。”王山鳴鏗鏘有力道。
鷹鉤鼻男子面沉如水,冷冷地盯在王山鳴的身上,一抹銳利之氣也是隱隱在他周身散發了出來。
王山鳴不卑不亢,靜靜對視,沒有半點後退之意。
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在這時都變得蕭索了起來,似乎一言不合雙方馬上就要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