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黿說起他和老黑玄蛇的恩怨,便如數家珍,它接着說道:
“但是這苦海中玄武不分家,天帝也說過,要封,便一起封我們。但是我懶得上天討封,須知討了封,便欠了人家的人情,你得了神格,就須守着神的規矩,這可不甚自在,故而我不願上天討封。那老蛇想去要個封號,我不想,故而口角之餘,便打了起來。之後的事情,你們也見到了,我輸了他一籌,他放言要取我萬年修行,但是他也就是嚇唬嚇唬我的,這萬年的交情,也不至於如此,倒是這老蛇性子暴躁,發起狠來,倒是什麼都不管不顧,居然捨得用他的寶貝龍角七撞八撞的。後來你們幫我扳回一籌,嘿嘿,那老蛇也可憐的很,連角都斷了半截,這回可是元氣大傷。我看他可憐,想想算了,就答應陪他去討個封號好了。”
柳孤雨等人聽了這原委,都唏噓不已,感嘆這神力如斯神魔也有求而不得的東西,所以但凡有所求,就難以平復心態。
柳孤雨聽完這龜蛇之間的掌故,忽然想起那俊美青年的事情,忙問道:“老龜,你們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那小白臉的事情,似乎你也知道些,說來聽聽。他騙的我們好苦,我還得找他算賬去。”
柳孤雨想起這沼澤中的苦難都是因那俊美青年而起,氣就不打一出來,他怒氣衝衝的問那老黿。
老黿聽了,嘿嘿一笑,“你小子不要這麼大火氣,有些涵養成麼?這麼憋不住氣,就和我老黿當年一樣,可憐我老黿當年在河中掀翻了金蟬子的真經,被罰到佛祖殿前馱了一千年的石碑。你小子也要吃吃哪種苦頭,才能少些火氣。”老黿估計是上了歲數,說起他的陳年舊事,便興奮不已。
柳孤雨不耐煩的道:“老龜,你那些光輝歷史就不要再顯擺了,你先給我們說說那小白臉的事情啊。”
老黿道:“好嘞,看把你急的。那小白臉,就是跟你說天下柳祖在苦海迷蹤林的小子,我估摸着就是柳浪雲那個混小子。那混小子,跟你半斤八兩,一個德行。前些年爲了找天下柳祖,也衝進了苦海中,要不是老蛇救了他,他早做了哪些觸手畜生的腹中食了。”
“柳浪雲?就是他的名字啊?這名字挺好聽的。”紫靈珠聽那老龜說起這柳浪雲的名字,一時來了勁,怕上前,走到老黿脖頸邊,笑嘻嘻的說話。
柳孤雨見此情景,更加氣悶,“這破名字,有什麼好聽,你們女人,就是看着小白臉便酥了半邊身子。那姓柳的小子,是什麼來頭。”
紫靈珠聽了,哈哈大笑。柳孤雨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紫靈珠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下來,道:“你還說人家是姓柳的小子,難不成你不是姓柳的小子麼?”說完又笑了起來。
柳孤雨聽了一愣,而後呲牙咧嘴的叫罵道:“我這個柳,跟他那柳不同,不同,別把我和他扯到一塊去。老黿頭,快說說這小子的來歷啊。”
老黿念念碎的罵道:“你們這兩個小東西,不時拌嘴,我老人家可怎麼說。那柳浪雲,是柳莊的嫡傳大弟子。是天下柳祖一脈相承的地址。這柳莊的柳系道法十分古怪,和尋常派系不同。十分隱秘。他們的祖師爺便是那天下柳祖。但是這天下柳祖倒是頗對我的脾氣。不喜天庭的繁華安逸,只喜歡在人界的修真境裡自由自在的快活。”
“所以他們柳系道法一脈,沒有一個飛昇上天的。不像你們桃木系的人,一個個爭着上天,像你們的老祖宗桃木仙,居然上天去了蟠桃園,養出許多蟠桃樹子孫,長出桃子送給王母娘娘那個臭老孃們吃,你說虧心不虧心?”
柳孤雨和紫靈珠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我們祖師爺太有才了。”
桃湘月臉上卻掛不住了,他是那種正統老派的修士,講究尊師重道,故而聽了這話,十分不樂,止住柳孤雨和紫靈珠的放肆大笑,回頭雖然不好直接反駁那老龜,但是卻仍舊道:“老黿仙,先祖師爺畢竟是我們長輩,還請老黿仙莫要再這樣說話,否則湘月幾個晚輩,可呆不住了。”
老黿聽了,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你這小傢伙就不如那兩個天真爛漫。這有什麼不可說的。別說是你,就是你們祖師爺當年在這裡和我們說起要上天庭配置蟠桃園的事情,我也是當面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想不開啊。你愛坐不坐,不愛聽就滾下去,別洛裡囉嗦的。迂腐之極。”
桃湘月聽了這話,心中更加不快,真的起身便要跳下去,卻被桃花仙拉住,給了他一個嚴厲的顏色。
桃花仙是桃湘月的剋星,桃湘月一見這師妹愛人眼中含怒,立刻便亂了半截,乖乖坐下不言語了。
桃花仙笑着對老黿道:“老黿莫怪,我師兄是個厚道人,只曉得尊師重道,卻不知道您老人家和我們祖師爺乃是平輩論交,交情非同一般。您這麼說話,也是爲了他老人家好。您千萬別生我師兄的悶氣。”
老黿聽了這話,十分舒坦,道:“這小妮子說的話,我愛聽,你們那老桃數說起來不錯,本事不小,當年他闖這苦海的時候,我和老蛇兩人一起都險些沒攔住他。你們這些後輩就差多了。做事情猶豫不決,拖泥帶水的,大節小節都分不清,不行不行啊。”
桃花仙連聲附和,柳孤雨卻聽的不耐煩,“老黿,別吹牛了,快說事,那柳什麼雲那小白臉又怎麼了?”
老黿聽柳孤雨又在聒噪,不怒反笑:“你這小子,比你師兄說話難聽多了,也不知道尊師重道,可是就是對我老頭子的脾氣,天下那那麼多規矩,哪那麼多長幼有序,有理有本事,就是對的,沒理沒道行,就要任人宰割。這就是天理,物競天擇,勝則爲王。”
柳孤雨看它並不生氣,於是接着罵道:“那你還不快說。”
老黿笑道:“當年柳浪雲那小子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的臭脾氣,不過我老龜就是喜歡這種脾性的人,直來直去,不做作。”
“好吧,接着說他們柳系道法的事情。柳系道法源於天下柳祖。天下柳祖在這無邊苦海旁的萬里山脈上成聖,卻未飛昇。據說天庭裡沒有這號人物,但是這柳祖也沒有在這大山中出現,只是留下了漫山的柳樹,故而這萬里山脈,被稱之爲叢柳山脈。但是而今那些柳樹都漸漸被其他雜樹替代了。”
“老柳樹留下的第二個件東西,便是柳莊。柳莊裡,有他嫡傳弟子。但是這柳莊,深深隱藏在叢柳山脈之中。我老龜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但是我知道個大概方位,叢柳三脈自東向西一共有99座峰,從第一峰登柳山進入萬里叢柳大山之後,越過四十八座山峰後,便有三座遠遠高出其他山巒的大山峰,既第四十九,五十,五十一這三座叢柳山脈的最高峰。這三座大山分別稱爲扶柳峰、柳祖峰和拜柳峰。”
“其中柳祖峰最高,高聳入雲,又遠高出扶柳拜柳二峰,老柳樹成道的時候,我們都還沒來這苦海,所以對那些事情,都是聽了傳聞。天下柳祖在柳祖峰頂成道,卻未飛昇,不知所蹤。其成道之時,有接掌柳莊的大弟子在扶柳峰攙扶,故而那座峰稱爲扶柳峰,其餘弟子在拜柳峰參拜,故名拜柳峰。”
“這些都是傳聞,但是那拜柳峰,便是柳莊之所在,具體在哪裡,我老龜沒去過,也沒興趣知道,你們要找,就自己找去。”
桃湘月聽了這話,得了一個對他來說天大的訊息,故而擡起頭來,十分欣喜,想要道謝,又不好意思。桃花仙見狀,知道他的意思,忙道:“老黿仙,你給我們說的這個訊息,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們真得好好謝謝你。”
老黿笑道:“那你怎麼謝我?”
桃花仙聽了,一時語塞,她想不出這老黿還會需要什麼。
這時紫靈珠眼珠一轉,笑道:“您老人家也不要別的,我們也沒法子拿東西謝你,等以後我和孤雨有空了,便常來找老黿仙爺爺,陪你說話,聽你講那些過去的掌故,就算報答你,好麼?”
老黿聽了,哈哈大笑:“好好,這個禮物好。老黿喜歡。老黿不像老桃樹,老柳樹,收那麼多弟子,弄的現在除了老蛇那臭脾氣,便沒人說話,你們願來,那極好極好,我老黿不走的,你們來了,在岸邊叫喚一聲,我老黿便來接你們。”
紫靈珠聽了,欣喜答應。
柳孤雨卻道:“你答應你的,別替我做主,我可不見得有空。”
紫靈珠白了他一眼,“胡扯,我來你就得來,沒空也得來。”
柳孤雨聽了十分氣悶,“你……”紫靈珠看他還有話說,將眼睛一瞪,嘴巴一撅,兇巴巴的瞪着他。
柳孤雨一見這美女師姐真要生氣,便不敢開口了,他心裡不平:“怎麼師兄怕師姐是那個樣子,我怕這靈丫頭也是這個樣子?難不成這個也學得來?”柳孤雨十分鬱悶,實則是關心則亂,他太在乎紫靈珠,故而什麼都會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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