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鍾羽的目光也被站在門口的小美吸引了過去,她緩緩的站起身來,機械的向小美走了過去。小美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待着鍾羽,左右懷裡的小傢伙睜着圓圓的大眼睛,圓溜溜的轉着,好像是在打量這個陌生的環境又好像是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鐘羽。

當鍾羽停下站在了小美的身前,兩個小傢伙居然同時咧開了小嘴,嘿嘿的笑了起來,並都伸出了胖胖的小手,伸向鍾羽。鍾羽見到這兩個可愛的小家火,一種叫着母愛的情緒涌了出來,她輕輕的接過這兩個小傢伙,抱着他們慢慢走回沙發上坐了下來。親人們也望着那對可愛的雙胞胎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整天,我都傻傻的坐在那裡,腦袋裡空空的,自己感覺好像就坐了一會兒,卻在不經意之間感覺到天已經黑了,道路上的燈光也都相繼亮了起來。店裡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見我一回來就是這種魂不守舍的樣子,也都沒敢過來向我多打聽。除了葉兒來詢問過兩三次,在得不到答案後,也就沒繼續追問下去。今天幾位來找我按摩的患者見我精神狀態如此不佳,也都請其他師傅爲他們做了治療。在捲簾門拉下的那一刻,我纔好像有從夢境中走出來的感覺。這時的我,真不知道做點什麼好,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助到鍾羽,真是千般滋味在心頭……

三天後,我的狀態還是沒有多大的好轉,不過,接到舒軍的一個電話,他說了一些關於鍾羽的事情,但在我一句我知道了之後,他聽出我語言裡沒有些許的興奮,卻有一種不明的失落,於是轉了個話題,說以前有位戰友在一次演習中失去了一條腿,在從事了幾種工作後,都不滿意。他以前感覺中醫很神秘,對什麼奇經八脈這些很感興趣,在聽說我現在在這方面瞭解的還不少,而且還開了個按摩店,於是,想問問我,是否可以讓他來我這裡學習,想有朝一日也能向我一樣爲患者治病去痛。我聽了後,簡單的對舒軍表達了我的意思,只要他願意來,我當然也很歡迎,於是,這事就在我渾渾噩噩中定了下來。

一個月又很快過去了,冬天已經悄然到來,我的心也猶如這寒冬,冰冰的涼涼的,如今也沒得到小羽更多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有了好轉,是否已經找回曾經的記憶。舒軍所說的那位戰友在他和我通話後五天就來到了我們的按摩店裡,那小夥子叫韓秋雷,是舒軍都快退役那期間在軍區醫院認識的。

韓秋雷在來到按摩店的第一天,就表現出了一個非常招人喜歡的樣子。年齡雖然不大,可是,做事穩重踏實,而且也虛心好學,我沒讓他直接跟着我,而是把他交給了葉兒,讓他跟葉兒好好的學習,葉兒在收了這個‘徒弟’後,也拿出了爲人師表的樣子,細心的教起他來,這也讓我有更多的時間考慮自己的事情。在這段日子裡,葉兒和小韓相處的很好,由於我狀態一直不好,小韓挑起了買菜做飯的擔子,而且,手藝還不錯。

今天在關上店門後,我拉上小韓讓他陪我去喝酒,他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葉兒在囑咐我們注意安全後,聽着我們腳步遠去。

我和小韓來到早已熟悉的那家燒烤店,那位聲音動聽的老闆娘迎了出來。由於客人比較多,於是,她很抱歉的把我們安排到了門外坐下,並一一記下我們所要的東西后,讓我們等待一會兒,轉身回到店裡去了。我和小韓坐下來後,他表現出難得的侷促,可是,我在外面這種很黑的環境中,不能把他的那些動作給收入到視野裡,我坐在那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小韓在那種情況下,也沒準備說話。

雖然我沒看出他侷促的樣子,可是,我還是感覺到他身體很不自然的扭動着,時間一長,我望向了他。

“小韓,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冷呢?老是扭來扭去的?”

“班長,我…我…也不是冷。”小韓吱吱嗚嗚的說道。

“哦,那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我聽他說不是因爲冷,於是,漫不經心地應付道。

“班長,我前幾天就想找你說的,可是,見你心情一直不好,就不敢說。”小韓聽我讓他說出來,於是,把心一橫,還真想把事情說出來,我一聽,心裡頗爲後悔,現在我哪有心思聽他說他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都讓我焦頭爛額,無從下手,這下好了,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卻招來一個麻煩,不得已我只有衝着對面座着的小韓點了點頭。小韓見我點頭,知道我是要聽聽他所想說的事情了,他就感覺更是有點侷促了,不自覺的拿着他的柺杖在地上輕輕的敲擊起來。我本還不怎麼願意聽他說,見他如此,知道他現在是很難開口,於是,就那樣望着他,他見我一副等待聆聽的樣子,最後,把柺杖向地上狠狠的一跺,開口把事情說了出來,他這一說,還真讓我大感意外。

原來,小韓在第一天來到店裡後,本想跟着我學習按摩和氣功,可是,等我把關於氣功學習的初步方法講給他聽後,讓他自己去領悟,幾天後,他根本就沒有絲毫感受,所以,他只有放棄學習氣功了,他也知道,氣功不是每個人都能練習的,於是,他接受了我把他安排給葉兒,讓他跟着葉兒學習按摩。剛開始跟着葉兒學習,小韓以爲葉兒不是我的老婆就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一直不敢有其他想法,可是,時間一久,他多多少少知道我和葉兒現在還是好朋友,聽玫瑰他們說好像葉兒非常喜歡我,可是,我從沒有那種想法,所以,小韓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在第一天見到葉兒後,他就被這熱情大方的葉兒吸引了,他說這可能就是緣吧!葉兒的賢惠美麗,教他按摩時的那專心致志,不耐其煩,讓他更是愛上了葉兒,今天他說想請我幫忙,成全他和葉兒。

當我聽他說愛上了葉兒,我心裡涌出的卻是濃濃的酸味,讓小韓來我這裡,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了,有種錯覺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情敵,雖然我知道我和葉兒根本不可能,但我知道葉兒是喜歡我的,那種被人喜歡的感覺非常的好,一想到可能失去葉兒的這份愛還是非常的捨不得。可能人都是這樣的吧,想擁有的更多更多……

“班長。”小韓見我聽他說完後,還是保持着和剛纔一樣的姿勢,有點不解,於是開口叫我。

“嗯,沒什麼,想不到短短的時間你會愛上葉兒,那葉兒她知道嗎?”我的話一出口,我都能感覺到我話裡的酸味。

“葉兒,她,她,不知道呢。”小韓可能是剛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還處於心慌意亂中,所以,也沒聽出我話裡的酸味。

“哦,那你有把握她會愛上你嗎?”我聽小韓說話吞吞吐吐,於是,把語氣一震,問道。

“我相信,我會讓她感動的。”小韓聽我問他,馬上一改吞吐的語氣,非常鎮定道。聽他如此一說,那酸酸的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濃了,話卡在我的喉嚨裡幾乎說不出來,就在我覺得自己可能暴露那些齷齪的想法的時候,老闆娘端着一個大盤子走了出來,並熱情的招呼我們可以吃了,我轉頭讓老闆娘幫我們拿兩瓶白酒,老闆娘微微一驚,但見我和小韓都一般鎮定,於是,也沒再說什麼,回身去幫我們拿酒去了。

“班長,來,你喜歡的烤魚。”小韓把一條烤好的魚遞到了我的面前,並把一雙筷子也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接過筷子後,說了聲謝謝,就食不知味的開始往嘴裡送了一些,今天,這我特別喜歡的烤魚好像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不知道是我不知道怎樣幫助小羽呢?還是因爲今天聽到可能要失去葉兒呢?

舉起老闆娘送來的白酒,直接對着瓶口吹起了喇叭來,這讓小韓大吃一驚,他不明白,我爲什麼這樣豪邁的喝酒,其實,我好像這樣才能知道自己正喝的是酒,只有這烈如火的白酒才能讓我感覺自己還活着。

在灌下一大口酒後,小韓見到酒瓶裡的酒少了一大截後,小心的開口道。

“班長,我們還是用杯子喝好嗎?心情不好,你這樣喝會醉得很快的。”

“哈哈,哈哈,怕啥,醉就醉,醉了好,啥都不用想,一醉解千愁……”我吐出一口酒氣,放肆的笑着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