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低着頭,身上的衣服傳來了絲絲的涼意,想來是緊張所致。 她進了院裡,既沒有出聲,也不胡亂的打量。 蕙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對於這個以前冒名頂替的女子,她是沒有好奇心的。 不過,不管她是爲了什麼,借了自己的名號傷害到了別人,對於這點,蕙蘭是深惡痛絕的!靈漪看她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臉龐嗎,也就中上之姿,低眉斂目的、看起來倒是也個懂規矩的主。 不過,靈漪仔細的看了看她的那雙手,纖細修長、指甲修剪的極爲整齊,水蔥般的小手並不粗糙。 看起來既不像是養尊處優的、也不像是拋頭露面的!衡量來、衡量去,靈漪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敢動手傷人的主!兩人打量着,紅袖早就被阿大拉着去吃飯去了,那李秀也怪,明知別人在打量她,也不迴避、自顧的想着心事!
等着如冰和水一航走過來的時候,李秀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下,見果然如前面如冰所說到的,那翩翩風姿、俊朗脫俗的少年郎已經成了一個跛子。 她的臉色變白了,手也開始微微的發抖起來。 合上眼睛,畢竟親耳聽說的沒有親眼見到的衝擊大,她不敢擡頭,更是不敢看,心裡不斷的暗悔:自己果然是罪孽深重啊!就是這雙手,讓人家成了“廢人”。 且不說她在一邊不停的懺悔着,水一航見了面前的女子,回想起當初來,也是一陣感慨!造化弄人。 自己也沒有想到今天還能再見面。 如冰拉着水一帆走到了李秀的身邊,說道
“你倒是睜眼看看哪!看你做地好事!我大哥哥的樣子你看見了嗎?”
如冰越說越氣憤,忍不住伸手向李秀的臉上打去,李秀閉上了眼睛,不閃不避。 驀地,一隻手攔住了,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到自己的臉上。 她詫異的睜開眼。 入目處就見水一航一手抓着如冰的胳膊,居然是他攔住了她地舉動。 爲什麼?李秀的淚水順流而下,她對上了那雙純淨地眸子,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萬惡不赦!“撲通”聲中,她跪倒了地上,哀哀的哭了起來!水一航攔住瞭如冰,看她憤恨難消,搖搖頭說道
“先不要急?我們還是問個清楚再說!”
如冰氣呼呼的甩開了他的手。 也不插話了,就見水一航走到了李秀的身邊,眉頭皺了皺,李秀羞慚的不敢跟他對視,倒是靈漪上前幾步,扶着她起來,柔聲說道
“姑娘,想必你也是不願看到今天地這種情形的吧?那麼。 你當初到底爲什麼要那麼做呢?”
李秀眼中淚光閃動,只是一個勁兒的唸叨
“何必幫我呢?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是罪有應得!”
如冰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催問着說道
“你還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快點老實交代,你爲什麼這麼做!”
李秀咬了咬嘴脣,正待說話,就見遠遠地一個人走了過來。 卻是水一帆!水一帆見了李秀也是大驚,可是哪知道李秀見了他反而不說話了!蕙蘭的臉色一下變了一變,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低下了頭,看也不看水一帆一眼!靈漪心中有了不好的念頭:不會是水一帆做的吧?可是沒有理由哇?那時候蕙蘭還不認識他,應該不會是爲了感情。 可是爲什麼他的臉色會變呢?莫非是知道什麼?如冰見到了二哥,忙拉着他氣呼呼的走到了李秀地身邊,指着她說道
“二哥,你看,我已經抓到傷害大哥的人了。 我們正要問話呢!二哥。 等我們問完了就把她送官查辦!”
水一航出聲說道
“這事也不急在一時,一帆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水一帆點點頭。 一航見他眉頭深鎖,知道必是難辦的事情,就開口說道
“那我們去別處說去吧!如冰,你不可魯莽,莫要打罵她,等我忙完了再來問話!”
如冰正待拒絕,那知道靈漪突然走到了她的身邊,拉着她不讓她開口。 一航對靈漪點點頭,就跟着水一帆走了,靈漪細心的注意到,水一帆回頭看了看,她自己的心下更是一沉!接下來更是奇怪,無論大家怎麼問,李秀都不開口了,蕙蘭中途就回房了,靈漪看問不出個大概,也就放棄了。 只有如冰,死抓着李秀不放,自顧的盤問着。
“翠苑”這邊,凝翠心不在焉的在房裡坐着,說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下人們都不太開口說話了,還有小紅,整天的見不着人影,問孃親,孃親說是幫着她辦事去了。 哪裡有那麼多地事情讓她一個丫頭去辦地?這幾日孃親也是經常的發脾氣,從婆子們打掃地茶杯和碟子的碎片就知道了,孃親老多了、也憔悴了!誒!反正閒來無事,還是去幫孃親燉點藥膳。 想到便做,凝翠出門,去小廚房裡轉了轉,見裡面東西不足,婆子們問她,她應付了幾句,乾脆出門去府裡的伙房裡找點材料。
幾個婆子看着火爐上的燉湯,主子們心情不好、胃口不好的時候,就是她們清閒的時候。 正好阿喜也不在,幾個廚娘閒來無事,就聊起八卦來!一個說道
“咱們府裡的也是真稀罕,這姑奶奶回到了府裡,還真跟個主子一樣。 嘿,好氣派呀!”
一個滿臉麻子的羨慕的說道
“那是人家福氣好!雖說是個寡婦,可是人家有錢哪!最爭氣的是生個女兒,嘖嘖,表小姐如花似玉的,跟咱們二爺跟的這麼緊,到時候就是現成的少夫人!”
先前的那個“啐”了一聲,大家見她要笑不笑地。 就打趣道
“好你個劉婆,莫不是羨慕了?嘿嘿,就你那肚皮,怕是不下蛋的老母**!”
劉婆見大家都笑她,冷哼了一聲,說道
“那有什麼好羨慕的,攤上了這麼個娘。 閨女是丟人丟到家了!”
見她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婆子們圍了上來。 臉上有麻子的推了推她說道
“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有什麼我們大家不知道的呀?快說說!”
“就是、就是、快跟我們大傢伙說說!”
劉婆見大家都圍着自己,衆星捧月一般,神秘兮兮的清了清嗓子,大家見她這時候賣起關子來了,有地機靈倒了碗茶水給她,劉婆一口氣喝了。 打了個飽嗝,這才接着說道
“你們知道什麼呀!我聽人說呀,二爺根本就不喜歡錶小姐,是表小姐一心纏着人家,二爺覺得是親表兄妹,不好說狠話,這才一直糾纏不清。 還有哇!你們不知道,前幾日“翠苑”那頭走水聽說了嗎?嘿嘿。 那天我婆子正好被喊去了,嘿!可瞧了一出好戲!”
她吊着大家的胃口,擺起譜來了,麻子臉地婆子拿了個凳子給她坐了,劉婆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會兒呀。 姑奶奶帶着我們一羣婆子丫頭的去了小姐的房裡,你說,這黑天摸底的,牀上居然有兩個人,你們猜猜,到底是誰?”
一個矮瘦的興奮的說道
“估計是二爺吧!嘿,這還沒成親呢就睡到一張牀上去了。 真看不出來,表小姐平日裡斯斯文文地,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來?”
劉婆斜了她一眼,說道
“就你那點小心眼。 告訴你。 當時很多人都是這麼猜的。 我劉婆心裡納悶,我認爲二爺不是那種人!結果等姑奶奶一掀開。 哈!原來是表小姐和她的丫頭躺在一張牀上!”
大家一聽都沒勁兒了,本以爲能說出點不一般的,就這麼一點破事,值得大家聽嗎?見大家都不理自己,各幹各的了,劉婆着急的喊道
“別走、別走,還沒說完呢!你們倒是接着聽呀!”
大家的胃口又被吊了起來,劉婆也不得瑟了,說道
“嘿,原本我們在想,是不是再玩什麼假鳳虛凰的道道?看錶小姐平日裡正正經經地,這大戶人家骯髒的事多了!那知道她會好這一口呢?姑奶奶發了瘋似的把我們都趕走了,本來以爲沒什麼事了。 可後來過了好半天的功夫,二爺讓管家和大爺攙扶着出來了,那可是衣衫不整啊!得,你們當時都沒有瞧見。 ”
麻子臉的勁兒上來了,興奮的問道
“怎麼說,咱二爺也在了,難不成是一龍二鳳嗎?可真看不出來!”
劉婆敲了她腦袋一記,沒好氣地說道
“你當誰都是跟你一樣的齷磋心思?呸!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是走得晚了,遠遠的瞥了一眼,可是我聽人家院裡的人說了,原來是咱們的姑奶奶一心要把二爺和自己的女兒湊成一對,結果給咱二爺下了藥。 嘿嘿,那知道二爺機靈,愣是忍住了,然後使了個法子,叫了個丫頭過去,打暈了放到了牀上。 姑奶奶本來想鬧一鬧的,想着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那知道二爺擺了她一道!這可就是吃了啞巴虧了,嘿!寶貝女兒的清白身子放到了人家的嘴邊,二爺都不稀罕!”
“你是怎麼知道的”
衆人問道,劉婆得意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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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裡地婆子們都下了封口令,都不敢多說。 可是有一個喜歡睡覺講胡話地,我跟她同屋,嘿,她睡着的時候問她白天地事,一問一個準!”
“你說的是真的嗎?”
劉婆怒道
“那個不開眼的胡咧咧呢?我劉婆什麼時候說過大話?咦?這聲兒不對呀!誰、是誰?”
劉婆回頭大罵,結果她一看就驚的站了起來
“表、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