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蕭啓的傷已經好了,通過兄弟們的幫助和自己的練習,蕭啓的泅水水平在整個千夫營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這天早上,霍教頭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大家下水,而是命令大家來到了城北的密林裡。
霍教頭道:“你們也連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不過不是一起回去,而是看你們自己的本事,穿過這個密林回去,我這裡有弓箭和刀,每人一張弓,一把刀。一壺箭。你們領了就進去吧。我和判官會在那邊等着你們。”
鐵教頭道:“不過你們也別想得太簡單了,大家也知道,這片林子很大,而且裡有野獸,而且我們已經在林子裡藏了一百張月牌,你們的任務就是,拿到月牌,活着出來。沒有拿到月牌的,即使活着,也老老實實滾出去當千夫長!老子這裡不要廢物!給你們十天時間,要是十天還沒有出來,老子就當你死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也別來見我們了!不廢話了,都進去吧,希望你們能少死幾個!十天後,我們在林子北邊等你們!”
話音剛落,大家紛紛領了兵器向樹林裡走去,蕭啓等其他人都進去了,清點了一下四隊的人數,發現除了黃定國和一向冷漠的安平以外,都跟在自己後面沒有動。於是問道:“各位是否信得過蕭啓?”
杜加官道:“隊長,我們當然信得過你啊!”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蕭啓看了看大家,道:“林中恐怕有很多野獸,如果大家分開的話難免受傷,如果信得過蕭啓的話,咱們一起走,別的蕭啓不敢保證,但可以說,蕭啓絕對是最後一個拿到月牌的,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一聽對自己沒有壞處,出於對蕭啓的信任,紛紛表示同意。
蕭啓淡笑了一下,輕聲道:“那我們走吧。”
走了一天,沒有遇到猛獸,也很少遇到其他人,蕭啓他們已經找到了十二張月牌。越往裡走,樹越粗大,枝幹也越茂密。蕭啓警覺的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用刀砍倒攔路的雜草。
樑會連和羅映雪帶人警覺的看着周圍有沒有野獸,趙寶兒和杜加官帶人搜索月牌,第二天一天,又找到九張。
蕭啓知道,以後幾天,月牌恐怕更加難找,於是讓大家增加了搜索的範圍,同時加快趕路,直到天完全黑了才下命令休息。
隨便吃過晚飯後,蕭啓把找到的二十一張月牌整理好,悄悄走到趙寶兒身邊,把月牌交給他,道:“寶兒哥,咱們隊的月牌就交給你了。”
趙寶兒一愣,道:“隊長……我……”
蕭啓道:“以後難免遇到什麼危險,我作爲隊長責無旁貸,這些月排放在我這裡不安全。寶兒哥的箭術是咱隊第一,萬一有了危險,寶兒哥可以射箭支援我。”
說着,接下自己的箭,道:“寶兒哥,你拿着吧,如果我敵不過,四隊就交給你了。”
趙寶兒愣道:“隊長,我只是個普通隊員,有才他……”
蕭啓搖搖頭,輕聲說:“寶兒哥,有才又聰明待人又好……可是……我最相信你,你一定不會害咱們隊。現在隊裡看起來一片和諧,可我心裡總是不踏實。人心難測,這十天可能會發生很多意外,而我最相信的,恐怕就是寶兒哥你了。”
趙寶兒深深的望着蕭啓,忽然改坐爲跪。向蕭啓叩首道:“承隊長信任,寶兒一定不辱使命。”
蕭啓警覺的看看四周,忙坐在趙寶兒身邊,扶住他,道:“寶兒哥言重了。”
趙寶兒道:“這次訓練的目的,恐怕就是找出真正合格的戰士,無論何時,懇請隊長不要忘記,大齊需要的是強大的軍隊而不是個體強大的士兵。”
蕭啓頷首道:“我記得了,我們永遠都是一個整體。”
趙寶兒看看四周,道:“隊長,你先睡會兒吧,我看前半夜,後半夜我叫你。”
蕭啓看看已經熟睡的李有才,點點頭道:“那麻煩寶兒哥了。”說完,也不耽誤時間,側身躺在趙寶兒身邊。
第三天,尋找月牌變得更爲艱難,快到午飯時間,也只找到兩張。蕭啓等人不敢遠走,便找了片空地就地休息,就隨便摘了些野菜,熬了一鍋湯。吃完,剛要起身,蕭啓忽然制止了大家,打手勢命令大家埋伏起來,看了一眼趙寶兒,自己提刀藏在最前面。
不多時,大家就聽到樹木折斷的聲音和沉重的腳步聲。擡頭望去,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在林間若隱若現。
蕭啓心頭一緊,這個時候黑熊應該在冬眠,可這頭不知爲什麼竟然被驚醒了。蕭啓明白,熊在冬眠時一旦被驚醒,會異常暴躁。
於是一面提醒大家小心,一面提刀警覺的看着前方,當熊裡他只有幾步之遙時,蕭啓大喝一聲,騰空躍起揮刀砍向熊的腹部,幾乎是同時,趙寶兒連發兩箭,刺向熊的雙眼。
那熊一聲怒吼,後退一步,蕭啓的刀落空同時雙臂一揮,打掉趙寶兒的箭。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拉弓射向黑熊,蕭啓忙一面趴在地上防止誤傷,一面慢慢向前爬去。剛爬了幾步,一支箭大力貫穿了蕭啓的右肩,蕭啓來不及回頭看,急忙忍痛砍斷箭羽,大喝道:“停下!都後退五十步!”
大家看誤傷了蕭啓,一時停了下來,聽從命令後退了五十步,然後緊張的看着前面。只見蕭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刀也換到了左手。
熊見大家停止了射箭,也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蕭啓。蕭啓深吸一口氣,忽然就地一滾,揮刀砍向熊的雙腳,同時吼道:“寶兒哥,帶大家走!”
趙寶兒一愣,只見蕭啓沒有砍到熊,反而在地上翻滾,狼狽的躲避着熊的踩踏,心頭頓時一緊,衝上前,舉箭又射向熊的眼睛。大家見狀,也紛紛跟在趙寶兒身後,重新拿起弓支援蕭啓,熊既要小心蕭啓,又要抵擋箭矢,一時手忙腳亂。蕭啓滾到一邊,趁亂抓起兩顆石頭,射中熊的雙眼。
熊感到雙目劇痛,一聲慘叫,震得枯葉紛紛落下,然後更加暴怒的轉向蕭啓,蕭啓處變不驚,輕輕一躍,轉到黑熊身後,將灌注了內力的刀甩了出去,直刺熊的後心。
熊被刺了個對穿,又大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抽出了幾下,沒了動靜。蕭啓等了一會兒,才慢慢站了起來,摸了摸腰間的月牌,鬆了口氣,道:“出來吧,沒事了。”
大家這才慢慢爬了起來。剛纔蕭啓出招太快,有的人根本就沒有看清,見熊已經倒在了地上,鬆了口氣。李有才幾步跑到蕭啓身邊,看到蕭啓的右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馬上道:“老哥,傷的嚴重嗎?”
蕭啓擡起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
說着,又看向大家,道:“沒事了,大家休息一會兒再趕路。”
張樵走上前,拿出一個小瓶,道:“隊長,我帶了藥,先上一些吧。”
蕭啓笑着點點頭,就地坐了下來。趙寶兒也過來,小心翼翼的幫蕭啓撕開了肩頭的衣服,然後輕聲道:“隊長,得把裡面的斷箭拔出來。”
蕭啓點點頭,側過臉摒住了呼吸。
趙寶兒深吸一口氣,猛一用力,拔出了斷箭。
蕭啓悶哼一聲,血立刻涌了出來。張樵起忙把瓶裡的藥粉灑在傷口上,不一會兒,血就慢慢止住了。
然後,張樵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丸藥,讓蕭啓吃了下去。蕭啓吞下藥丸,喘息着說:“好了,你們也休息一下吧。”
趙寶兒等人點點頭,扶蕭啓靠在一棵樹上,坐在他的身邊。
蕭啓眯着眼睛,打量着驚魂未定的隊員,沒有說話。杜加官端着一碗水走了過來,笑道:“隊長,喝水吧。”蕭啓淡笑着接過碗,看着低着頭得杜加官,道:“謝謝你了。”
杜加官沒有答話,倒是李有才上前道:“老哥,要查出是哪個不長眼的傷了你嗎?”
蕭啓道:“沒必要了,當時情況緊急,難免誤傷。”說完,低下了淡淡道:“都不是故意的,有才,你也快去休息吧。”
其實對於剛纔的事情,蕭啓不能說一點兒都沒有懷疑,但畢竟全是自己的兄弟,過分的猜忌反而有傷和氣,所以也不願多想。
大約半個時辰後,蕭啓才起身命令大家繼續前進。儘管受了傷,蕭啓還是堅持在前面開路,看着他右肩染血卻仍用左手劈砍着雜草荊棘的身影,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加進了腳步跟在他的後面。
到第三天天黑,他們一共找到了五張月牌,第四天一天也只找到了三張,第五天更是一無所獲。他們知道,肯定有人先是忙着趕路搶在前面,確認超過大家了再找月牌,更何況很多人的進度本來都和他們差不多,遇到熊以後,他們更是落在了後面,以後幾天,找月牌肯定越來越艱難,現在還差十一張,大家心裡都焦急起來。
第五天晚上,大家像往常一樣就地休息。杜加官看大家都睡熟了,捅了捅身邊的尹無塵道:“無塵,你說,如果等十天後咱們得月牌不夠四十張,隊長會不給誰啊?”
尹無塵沒有說話,杜加官又說:“他們二十九人原來一直在一起,咱們是外來的,不夠一定是沒有咱們的了。”
尹無塵翻了個身,背對着杜加官道:“我相信隊長。”
杜加官一愣,隨即笑道:“我也相信,就是說說。隨便說說嘛。”說着,也翻了個身,又去捅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