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銀,夜涼如水,因爲新婚和刺客的事情,滄瀾院一直沒有安寧過。不過大家都很有眼色,知道不能吵着王妃休息,因此都儘量輕手輕腳。
已經止住了血的她也不用擔心繫統爲了維持她的身體機能而繼續倒扣點數,因此在藥物和疼痛的作用下終於沉沉睡去。
怕由於傷口原因不給蓋過肩膀的燕皎然涼着,即使天氣並沒有多冷,晉王也命人在屋內的牆角都擺上了青銅鼎爐。
白霧繚繞,暖氣流散,隨着爐中香片的燃燒,屋子裡的那股血腥味也消散了許多。
屏退了衆人,晉王一個人坐在牀沿靜靜的凝視着趴睡着的人兒,他不明白爲什麼燕皎然會爲自己擋那一刀,就像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看到她受傷心中會有些澀染。
忍不住將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燕皎然皺着的眉間,晉王微微皺眉,隨即將手指收回來,一臉神色莫名地看着那張被巨大胎記佔據半張臉的青澀面容。
走出房門,李太醫正等在外面。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李太醫連藥童都沒有叫來,就是知道可能對方會說一些私密之事。
“王妃的臉……”晉王看了一眼李太醫,“是被毒弄成這樣的吧。”
李太醫一聽對方完全陳述的語氣,便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說實在的,當初雖然是被晉王當着,但是診斷的時候還是有匆匆一瞥,正好看到了這位王妃的皮膚“與衆不同”。
這樣看來,王爺似乎是並不介意?還想幫着遮掩?
想到這裡,李太醫不由得慶幸由於常年爲這些王公貴族看診,所以他早就養成了病情只對當事人說的習慣。之前在房間裡雖然人多,但是他是壓低了聲音又是湊近了,應該不會有多餘的人知道王妃身上的傷其實並不是什麼毒。
因此,李太醫認真道:“自然,王妃爲了王爺受此一傷,雖然老臣盡了全力,卻只能阻止毒素蔓延,王妃玉容有損實在是老臣學藝不精,待到老臣找到解決之法,必然解王妃之憂!”
晉王要的只是這句話,並不在乎李太醫會不會真的找到解決燕皎然臉上的問題,因此只略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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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新婚之夜遇刺,王妃受傷的消息並不沒有掩蓋,因此大家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時之間,大家都在猜測這位新王妃會不會遭到厭棄,畢竟新婚之夜遇刺什麼的,着實不吉祥。
但後來又有傳言說,王爺爲王妃受傷之事大怒,連夜請太醫整治。這樣的舉動,又讓以爲燕皎然會從此失寵的人掂量了幾分——看來這王妃是入了晉王的眼了?
可就在大家以爲這位新王妃麻雀變鳳凰要大富大貴了,那些消息靈通的又見大婚的第二天晉王一大早就去了刑部,連皇帝親自批准的所謂“婚假”都沒有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爲王妃擔憂的樣子。
於是,晉王王妃到底受寵還是不受寵成了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