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中有誓兩心知_第220章 必死無疑?!

晉王在到達朔關的當天晚上,就想要了解現在戰事的情況,但是這戰爭最詳細的情況卻掌握在那朔關最高的將領手中——不是那王貴,而是一名姓武的大將軍。

但是,當他們想要去找到這名武大將軍的時候,卻被告知這名將軍已經休息了。

休息了?!

宋之問和趙雍面面相覷,而韓王更是一副莫測的樣子:“大敵當前,武大將軍倒是睡得安穩!”

“韓王爺有所不知,這襄城岌岌可危,武大將軍已經帶軍堅守了好幾天,着實太累了。”王貴這個時候倒是一改之前那種“孤高冷豔”的態度,說起武大將軍的時候還帶了點兒敬重。

王貴的這個表現到讓晉王他們有點深意,以爲對方就是那種愛國盡忠的邊關將領,既然對方着實累了,他們也不好這個時候就將人叫起來,因此只能暫時按捺住想要早一點了解戰況的心情,各自去歇下不提。

但是,等到翌日清晨,整個營地卻安靜得很,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要打仗的意思。甚至,連本應該是這兒最高職位的那位武大將軍也沒有見到一點兒人影子。

“這是……要打仗的地方?”因爲不習慣手中沒有扇子扇動,趙雍說完之後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

“會不會是我們錯過了啊?”因爲昨晚上被拉着很晚才睡覺的熊樹困頓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這個時候,晉王從外面走進來,他的手裡還提留着一個抖如篩糠的人。

“大……大人饒命!”

那個男子被晉王扔到地上,也不爬起來,直接就勢跪在地上開始求饒。

男子的這幅軟趴趴的作態,讓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就連熊樹的哈欠都不打了,一張掛滿了橫肉的臉上滿是不悅:“喂,我們還沒怎麼你呢!你叫什麼叫!你是誰?”

“小……小的是這兒的校尉江林。”

“校尉?”趙雍有些驚訝地道——要知道,校尉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了,怎麼看起來這麼懶懶散散的窩窩囊囊的不成樣子?這駝背勾腰的,一看就不怎麼像能成事的人。

“帶我們去你們的營地。”晉王本來只是外出練武之後順手抓了一個人來——說實在的,明明應該戰事吃緊的邊關,但是一大早的居然完全沒有練兵的呼和聲,也幾乎沒有人在外面走動訓練。

晉王不滿得很。

聽着晉王的這個語氣,其他人可能還沒覺得有什麼,趙雍心裡已經在幸災樂禍了——要知道,當初他們十二個兄弟和晉王一起操練的時候,就很怕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因爲晉王用這樣的語氣一般說完了,都有人會倒大黴。

······

當晉王一行人來到一個營地的時候,倒是有人在訓練,但是看那軟趴趴的動作,以及懶懶散散拖拖垮垮的隊伍,愣是讓人從心裡提不起勁兒來。

而那叫做江林的校尉帶着來的另外幾個校尉,也着實令人失望——其中三個人中有兩個是看上去有些年邁的校尉,另一個倒是個年輕人就是一看就是個病歪歪的模樣也是個不像武將的。

“看來這武大將軍是想給我們這些來自京都的官員一個下馬威了。”看着眼前的一切,趙雍勾起桃花眼笑得一如既往的慵懶。

“畢竟在我們來之前,他是這裡最高級的官員,而現在,也得隸屬於晉王爺手下了。”韓王淡淡地說着,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在他眼中似乎沒有半點不悅,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看着眼前的一切,饒是心思簡單(……)如熊樹也是看出了這位武大將軍是在冷處理他們這些人了。

雖然說他有些懼怕上戰場丟小命兒,但是一路走來,看到百姓們孤苦無依的樣子,他自覺自覺內心還是有一股豪邁的英雄之氣在的。也是想過打仗和保家衛國的,但是看現在,是那個什麼武大將軍更願意讓他們來漫無目的地揮霍時間……

他本來腦子就不太習慣轉彎,遇到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還能怎麼辦?涼拌,我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不自暴自棄,我有信心我們最終一定能夠擊退外敵,建功立業的。”宋之問倒是就事論事回答得簡單,語氣之中滿是肯定。

“哼,年輕人就是總會相信一些天真的事情,我們幾個年輕那會也是這麼想的。結果,還不是在這裡待了快一輩子了。”聽到宋之問的話,六皇子尚且來不及開口,兩名較爲年老的校尉中的一個便有些刻薄的開了腔。

聽他這麼不客氣的評判着自己的未來,宋之問只是聳了聳肩,在脣畔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卻並沒有反駁些什麼。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不值得他浪費口舌去反駁的。

“少年仔,你不要不相信李校尉說得話,他說的可都是真的。其實,你們從京都來想的或許是擊退外敵,但是,那些野蠻人都是吃牛馬羊肉長大的,有的是一股子力氣,他們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樣兇狠,咱們根本就鬥不過。而且……別看你們一個個在京都是各種各樣的大官兒,可是來到這塞北的苦寒之地,咱們武大將軍纔是老大——你們兩手空空就來了,真是……”

看出這些人沒把那位李校尉的話聽進去,另一名校尉立即幫腔似的,以一副歷經滄桑的過來人口吻對他們說道。

就好像是在強迫這幾個新來的人接受他們的觀點一般,對他們進行連環洗腦——反正都這樣了,來到了這邊關誰還能回得去呢?得過且過吧。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現在的年輕人吶,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非要撞個頭破血流的才知道鍋兒是鐵打的。”見這幾個人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就這麼看着他們,用充滿憐憫的口吻涼颼颼的說道。

聽着他們這麼悲哀憐憫的腔調,六皇子卻覺得最該悲哀憐憫的人卻是他們。人若是首先放棄了自己,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他即使身處這樣的逆境,也還沒有放棄自己的目標,而這些人,眼看着破城滅國就在不遠處,還在得過且過地過日子,沒有一點兒奮起之心。怪不得這朔關雖然城池防禦工事建造得不錯,但卻依然如此輕易地被攻破了一個又一個城池。

如果說六皇子還只是感嘆的話,晉王就直接怒火了——他暫時丟下了妻兒家人來到這邊關,爲的就是屠戮盡那膽敢侵犯大慶國土的敵人,但是來到這邊關,卻見自己人毫無鬥志的麻木樣子,簡直是辜負了他的一腔熱血。

當下,晉王直接就道:“帶路。”

“帶……帶什麼路?”

晉王眼睛一眯,一股鋒利的殺氣直衝那開口說話的人:“去武十郎營帳的路。”

“你……你居然敢直呼將軍的名諱!”其實這些人並不清楚晉王他們的具體身份,只知道從京都來的他們都是大官兒,可是,再大的官兒,來到這邊塞又有什麼用呢?

懷着懼怕和想要看這些人受教訓的心情,那幾個校尉眼神交流了一番,便前面帶路去了——反正到時候被教訓的人又不會是他們。

······

武十郎武大將軍的營帳非常容易找——最大最豪華的那個便是。而且進到營帳裡面,佈置得更是奢侈,就連一直一臉淡定的韓王都忍不住動容:“怪不得他們就算對我們態度不好,也給我們分撥了院子,原來那些東西比起這大將軍的營帳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而在韓王感嘆的時候,晉王已經三下兩下地將那武大將軍從那溫柔鄉中拖出來揍了個滿臉桃花開——不僅口吐鮮血,而且四肢都被晉王錯了位。

在一番鬼哭狼嚎中,武大將軍終於明白這些來自京都的人並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也不是什麼被流放到邊關送死的,只能立即下令召集全營將士聽令。

或許是懶散慣了,這個命令下去,一直到一炷香以後,整個營地的人才從零零散散聚集成了一個看起來較爲整齊的隊伍。

而在另一個世界看過閱兵式並且回來之後對自己在建州的軍隊也是做了新的改良訓練的晉王眼中,這簡直就不是一羣士兵,就是一羣烏合之衆!

韓王和六皇子自然也感受到了從晉王身上散發的氣壓——自從皇帝駕崩之後,晉王也不再裝作自己身體不好。因此,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勢讓韓王和六皇子都眼神一凝。

這個晉王……

或許他們都太小看了他。

晉王並不知道或者說是不理會這兩個人心裡的小算盤,他看了看這零零散散的隊伍:“全都在這裡了嗎?”

“額……是,是的。”武大將軍的四肢雖然被晉王“咔嚓”又給扭回去了,但是他現在身上的疼痛卻不會立即消失,因此見到晉王冷聲,也不敢馬虎。

但是晉王卻從對方那閃爍含糊其辭的態度中瞧出了端倪:“怎麼?還有其他的士兵嗎?”

見到晉王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武十郎心裡也有了自己的盤算,因此立即搖頭嘆氣道:“倒還是有一批野蠻的士兵,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聽指揮,因爲他們都是這附近的強盜和土匪招安來的,與畜生無異。”

聽到武十郎居然用這樣的語氣形容士兵們,趙雍他們都皺起了眉頭,晉王更是直接冷冷道:“本王看你連畜生都不如。”

面對着幾十萬名士兵,晉王直接就這麼說出了口,簡直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武十郎的臉上。但是想到對方輕而易舉就能把自己修理得鬼哭狼嚎,武十郎抑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憤怒,眼珠子一轉,就道:“晉王教訓的是,是本將軍……是屬下的錯。那……晉王是要去管理那羣畜……那羣士兵嗎?”

“今日襄城可有駐兵把守?”晉王現在更擔心的是岌岌可危的襄城。

“這……自然是有的,有的!”武十郎低着頭,遮住了臉上的異色。

“不若讓我……屬下帶兵去一趟吧。”趙雍自告奮勇。

別人看着對方那豔麗地宛若好女的臉蛋兒和似乎風一吹就倒的身體,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來,宋之問道:“屬下也一起。”

“那就讓本王先去探探情況吧。”韓王開口道。

聽到韓王開口,六皇子也道:“那我就留在這裡查看這些士兵的情況。”

見他們自動分好了工,晉王也不再多說——雖然他有虎符,但並沒有到動用的時候,而且,那羣土匪強盜組成的士兵……他也想會一會。

······

武十郎之所以不去管那羣曾經落草爲寇的士兵,不僅僅是因爲他們不光彩的過去,還有他們共有四千人之多,且隱隱形成了一個小勢力,武十郎就算是想動他們,估計也得出點血傷點肉,既然如此,不如放在一邊讓他們自生自滅——反正每次打仗的時候他們都衝在最前面,死着死着不就沒有了嗎?

因爲本身對他們就抱有偏見,因此 那羣士兵的駐紮地址並沒有正規化的搬來這批駐疆大軍的營地,而是依然處在襄城外他們曾經的山寨裡。

晉王隨着武十郎來到這附近,剛一下馬,就有一小隊巡邏的士兵拿着兵器就衝了過來,怒喝道:“來者何人!”

見此狀況,晉王不由在心底暗暗讚了聲好,只覺這些士兵就算曾是山賊土匪這如今的狀態也是訓練有素的緊的,就是比起自己原先的軍隊也是可圈可點的——至少比這武十郎手下帶的兵要看着順眼多了。

那武十郎一見被攔住了就要發火,晉王卻直接一根手指點了他的啞穴,冷聲將自己的身份報了——他倒是想和善來着,可是對着除了妻兒以外的人,他實在是和善不起來。

而且,他也不認爲自己的和善就能“感化”他們了。

聽了晉王的身份, 其中一名明顯是頭頭的士兵愣了下,猶疑的看了他一眼,與底下的副將耳語了幾句便自行進山寨稟報去了。只餘下了副將帶領着那一對人仍是以矛頭對着晉王虎視眈眈。

面對着這樣一隊曾是強盜的士兵極其不友好的目光,晉王卻毫無壓力——強盜,海盜,其實都差不多,他連海盜都不在話下,這些強盜也不過爾爾。

或許是根本就不將武十郎和這什麼晉王爺放在眼中,晉王很快就被帶上山見到了他們那當家的。

出乎意料的是,那當家的是個很俊朗的男子,只是在這種還偏寒的天氣裡,雖然穿着皮毛的外套,但胸口卻大咧咧地敞開着,上面有一道貫穿的傷疤。

他旁邊有一個裹得跟個毛球一樣的瘦弱青年,面色蒼白。

見晉王身姿挺拔地走進來,甚至毫不避諱地直接對視着他,那男子囂張的瞳孔裡不由閃過了一絲詫異,似乎是沒想到晉王竟然會有這樣的膽子,前幾個妄圖接管他們的校尉,少將可都被這樣的陣勢嚇得發抖呢。

“呵,不愧是有着‘血煞閻王’之名的晉王爺,百聞不如一見,你倒是很不錯,我還以爲從京都來的人都是些沒腦子被遺棄,卻又十分惜命的中看不中用的膽小鬼呢!”那名男子脣畔勾起了一個饒有興味的弧度,冷笑道。

他容貌陽剛語氣之間的威懾力十足,再加上週遭的手下將士,瞬間給周遭的環境帶來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叫人爲之膽寒。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晉王,是不僅膽識過人,武功也是一流的晉王:“本王作爲大慶的王爺,又是此次的大將軍,爲國盡忠前來邊關抗擊敵人,又何來遺棄之說?作爲你們新任上司,我前來接管軍隊有何不妥?更何況,前來殺敵,本就有戰死沙場的覺悟,爲何還有惜命不惜命之說?”

隨着晉王的話語,他整個人的威勢蔓延在整個大廳中,讓接觸到的人都爲之膽寒。

武十郎已經兩股戰戰,驚駭地看着晉王了,那坐上的男子雖然面色不變,但仔細看來,他的額角也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正當他還想抵抗的時候,他身邊的那個瘦弱男子卻已經先承受不住晉王的威壓,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眼見着就要昏倒。

“阿辰!”原本還想和晉王抗爭一番的男子驚聲,將那瘦弱青年半抱在懷裡,“你沒事吧?”用手指揩去了他嘴角的血跡,他正想朝着晉王發火,卻見晉王勢如閃電地將什麼東西彈進了青年的嘴裡。

晉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男子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你……你喂阿辰吃了什麼?!”男子一臉兇狠地看着晉王,就像是被入侵了領地的獅子。

可惜,他的所有情緒都無法讓晉王動搖:“……”

見晉王不說話,男子正要動手,那瘦弱的青年卻拉住了他:“等等,君晟,我……我感覺好多了。”

狐疑地看了青年一眼,生怕是對方爲了勸架而說謊,男子抓起青年瘦弱的手腕摸了摸,發現的確經脈的跳動要更強勁有力了。

“你有什麼疑問,以後有時間都可以問,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既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那你們有作爲士兵的覺悟嗎?”

“招安?你以爲什麼叫做招安?”男子笑得一臉諷刺,但看在對方是出手救人的份上,他沒有說更過分的話,“招安不過就是國家對我們這些三教九流的民間組織殺不敢殺,剿不好剿的一種逼不得已的安置籠絡手段罷了。你以爲真的會有人把我們這些土匪當做將士對待嗎?”

他說着,將目光移到武十郎那兒。

不知怎麼的,以往都臉皮十足厚的武十郎此時居然不敢和他對視。

“本王相信至少本王還有大慶朝的大部分的士兵軍隊和百姓都會拿你們當我們的士兵看。”晉王字字鏗鏘。

······

看着仿若鬆開了項圈的野獸一般的前賊寇現士兵,韓王和六皇子心裡都有些五味陳雜——沒想到,晉王只是走了一趟,不帶任何護衛,卻不用一兵一卒甚至不用付出一點兒代價,就將這羣傳言誰都不買賬的“野兵”們給收服了。

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雖然這些士兵們聽從了號令,但似乎只是聽從晉王的號令,其他人,不管是武大將軍、韓王還是六皇子都不買賬。

這種巨大的特別對待很難讓韓王和六皇子不在心裡產生點兒什麼想法。

尤其是那趙雍和宋之問似乎也隱隱以晉王爲首——不是因爲對方是他們之中身份最高的,而是真心誠意地爲對方所折服。

雖然上下齊心讓他們戰鬥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原本岌岌可危的襄城也讓人大跌眼鏡的守住了,不僅如此,還將那叫囂着的外族蠻子都打得落花流水……

這是戰事發生以來的第一場勝仗。

六皇子握緊了自己的手,他在內心問自己,如果是自己,能不能在讓那羣土匪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能不能在如此惡劣的情勢下力挽狂瀾?

讓他沮喪的是,答案並不是“能”。

韓王則是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在淵,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雖然我年紀比你大,但是你的本事卻比我強多了!你比我們都厲害,當我們的統領,我們都服氣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面對着韓王的大力讚揚,晉王的臉上一個笑容也無:“非吾一人之功。”

“但是,沒有你,咱們也不可能取得現在的成績啊!”韓王高興得又喝了一碗酒,臉上帶了幾分醉意,“對了,咱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自然是,乘勝追擊。”晉王雖然也喝了酒,但是眼神清明。

那同樣在慶功的原土匪頭子現少將軍連君晟看了晉王的方向一眼,然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邊的瘦弱青年上:“你別喝酒了,身子骨那麼弱。”

“放心吧,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多虧了晉王。”青年何辰的面色雖然依然蒼白,但那份病氣卻削弱了許多。

“哼,那個傢伙也不知道從哪兒搶來的靈丹妙藥。”連君晟雖然這麼說着,但是眼神卻十分的平和,“不過,那晉王倒是比武十郎要乾脆果斷得多,打架也打得爽!”

“呵,你真是……不過,如果是這個晉王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趕走那些外敵也說不定。”

但是,此時在慶賀勝利的人都沒有想到,他們以爲會帶着他們走向勝利的男人,卻在一天之後,就在戰場上倒了下去。

······

雲柔嘉很想說服自己剛纔是眼花了,是看錯了,但是,她無法再像是以前那樣對真相視而不見了。

而真相就是,自己的孃親在聽到自己的嫂子中毒了的消息之後,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反而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

這又讓雲柔嘉怎麼說服自己,說自己的孃親和燕皎然中毒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哪怕是這樣,雲柔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拆穿,只以爲對方是生養自己的孃親。

在雲柔嘉內心掙扎的時候,她們兩人已經進了內室。

此時,周大夫已經給燕皎然診脈完畢,面對着衆人期盼的眼神,周大夫感到深深的無力:“抱歉,恕老夫才疏學淺……”

“連你也不知道老身的孫媳婦兒是中的什麼毒嗎?”老夫人抖抖索索地問道,緊緊地盯着周大夫,似乎只要他說一個“是”字,她就要馬上昏倒。

“這……中的毒倒是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趕快醫治啊!”老夫人急得都無法注意周大夫的表情了。她可就這麼一個孫媳婦兒,她的孫子還在邊關抗戰,她的曾孫子和曾孫女兒還只是兩個小小的嬰孩,他們一家人都無法失去這個孫媳婦啊。

聽到老夫人的催促,雖然很理解老夫人的急切,但是周大夫也不能空口說大話:“老夫人,雖然知道王妃是中的什麼毒,但是,這世界上,並不代表有毒就可以解了。不瞞您說,王妃所中的毒爲天下奇毒之一——美人相思醉。”

“美人相思醉?”

“對,美人相思醉是一種毒性十分霸道且古怪的毒。相傳曾經有十分恩愛的夫妻,丈夫擅醫,妻子擅毒。但是丈夫因爲一次意外喪生,卻原來是某個惡人看上了其妻子的美貌,假裝受傷讓那丈夫治療,然後趁機殺害了丈夫。”

“那惡人以爲就此可以坐擁美人,卻不想那妻子對自己的丈夫感情極深,對這惡人自然也幾位憎恨。可惜的是這惡人武功高強,他見軟的不行,便想要用強。這個時候,這妻子便爲自己研究了這種毒。”

“傳聞,中了這種毒之後,一開始的時候,誰都無法發現異狀,而如果一個人開始流鼻血,那便表示毒發了。與此同時,中毒者會長睡不醒,且面容會越來越豔麗,而中毒者也會在夢中和自己最喜歡的人相見。”

“所……所以嫂子只是睡着了?”雲柔嘉有些失聲問道。

看了一眼着急的雲柔嘉,周大夫嘆氣道:“若只是長睡不醒,那還好——這樣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配置解藥。但是,這美人相思醉之所以能夠被列爲天下奇毒之一,還以爲它到後來,毒素會積累着猛烈爆發,幾乎是短短時間裡就會使得中毒者皮潰肉爛,死狀極慘。”

說到後來,周大夫都不忍心了。

雖然他是個大夫,但也是個男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晉王妃如此美麗,但卻要遭此橫禍,讓人不禁在爲她惋惜的同時,也疑惑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仇家,讓她遭受如此受折磨的方式……

“什……什麼!!”雲柔嘉聽到這裡,眼睛猛地睜大,驚駭地看着躺在牀上眉目安然、面色紅潤的燕皎然,內心掀起了驚濤巨浪——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向自己孃親的方向看,但是下意識地,卻往遠離周氏的方向挪了挪步子。

“這……這可真是太慘了嗚嗚嗚……”周氏並沒有察覺到自家女兒的動作,只是眼眶一紅,用手帕抹着淚就開始哭起來。

“唉……誰說不是呢,尤其是……王妃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了……!”

周大夫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落在房間裡的每個人的頭上,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你說什麼?!她,她有孩子了?她又有孩子了?!是誰的?”出乎意料的,周氏是這些人之中最早反應過來的,但是她的反應卻讓聽懂她下意識要表達的意思的人都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老夫人本來就在驚呼上天何其不公,要讓她的孫媳婦和未出世的曾孫子受罪,結果就聽到周氏這誅心的話,愣是一巴掌就直接劈頭蓋臉地打在了周氏的臉上,“啪——”的一聲將周氏的臉打得往一旁一偏!

······

“惡婦!惡婦!什麼叫做‘又有孩子’了?什麼叫做‘是誰的’!你到底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老夫人氣得不行,全身都在哆嗦。

周大夫見狀不對,趕緊從藥箱裡拿出鍼灸包,往老夫人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下。

而云柔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孃親被自己的祖母給打了一巴掌——這還是自她懂事以來,第一次見到自家祖母動手!

雖然以前她也知道自家祖母和孃親相處不好,但最多也只是言語訓斥,從來沒有動過手!

可是現在……看着自己孃親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雲柔嘉知道老夫人這次是懂了真怒了。可是,面對這樣狼狽的母親,雲柔嘉卻發現自己是並沒有什麼痛惜之情……

說到底,還是如同祖母說的那樣,自己孃親接連的質問內容,實在是太誅心了,簡直就是要讓知道她不懷好意一樣!

猛然間,雲柔嘉響起了剛纔進來的是嘿嘿自己孃親眼中閃過的古怪笑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不安從她的心中升騰起來——孃親……孃親該不會是……

無法體會到雲柔嘉此刻內心的惶恐不安,甚至可以說周氏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更何況,這個“人”就是擋住她邁向光明未來的攔路石呢?

只是……嚐到口腔中的血腥,周氏發現老夫人的這一巴掌讓她不小心一下子就咬破了臉頰內部的肉,讓她滿嘴是血。

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味的刺激,讓周氏也沒有維護之前的那種溫婉優雅的模樣,而是帶着古怪的語氣一字一頓道:“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兒媳哪兒能存什麼心思?兒媳只是單純的疑惑罷了——王爺都遠赴邊關打仗,此刻皎然卻爆出懷有身孕,這孩子到底怎麼來的,難道不應該疑惑一下嗎?”

······

感覺到周氏那平淡的話語中滿含的惡意,周大夫覺得也維持不了自己平日裡淡然的風度了:“老王妃多慮了,王妃腹中的胎兒已快有三月,定然是王爺的孩子無疑。”

“既然已經快有三月,爲何卻不顯懷?”周氏一想起燕皎然那纖細得彷彿可以一手掌握的小蠻腰就各種羨慕——雖然她穿上衣服用腰帶一束,也能擠出細腰來,可是衣服脫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悲傷地感覺到自己腰間的肉已經不復少女時期的緊緻*了。

“老王妃可能有所不知,這各人的體質不同,顯懷的時期也不同。這段時期王妃思慮過重,身體清減,且嚴冬剛過,穿戴略微厚重,因此一時之間看不出來顯懷也是很正常的。”周大夫說着,意有所指周氏這還春寒料峭呢,她就已經穿得跟夏天一樣裙紗飄飄了。

知道的是着老王妃在晉王妃養尊處優不怕冷,不知道還以爲她“春天”到了呢。

不得不說,不知不覺之間,周大夫真相了一把。

聽了周大夫的話,周氏並沒有覺得被說服,反而覺得這是周大夫在包庇周氏——不得不說,周氏自己守不了貞潔,便看誰都是一樣的……更何況,那燕皎然還長得那麼一副狐媚樣兒!

“夠了!既然腦子不清楚那就睡醒了再來!”老夫人聽着周氏詆譭燕皎然的那些話,簡直是氣得不行——別人聽到兒媳婦有孕了哪個不是歡天喜地的?偏偏着女人到處找碴子!還真想着着這個家被攪得四分五裂啊?!

攪事精!這就是一個攪事精!

而聽到這話,雲柔嘉也終於扯住了自己的孃親——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剛纔那些話是她溫柔善良的孃親說的!明明以前看到小動物受傷都要流淚的孃親,爲什麼這個時候反而咄咄相逼?!

看來,以後如果自己成親了的話,一定要把孃親也帶出去一起,不然讓孃親一個人呆在王府裡的話,一定會將哥哥嫂子還有祖母都得罪的!

到時候,自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不能及時趕來幫忙了!

雲柔嘉越想越遠,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是被老夫人的哭聲拉回來的:“……我苦命的孫媳婦兒啊……我苦命的曾孫子啊……”

他們家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爲什麼總是要這些小輩們承受這些苦楚?!爲什麼不落到她這個老婆子身上?!

如果說,以前是將燕皎然當做因爲是自己孫子的媳婦來疼愛,現在,老夫人已經真正地將她當做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了——人心都是肉做的,燕皎然對她老婆子的好她都看在眼裡,感受在身上,一想到自己的孫媳婦和曾孫子就要這麼“睡”過去,老夫人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像是要被挖出來了一樣!

······

“哇啊啊啊……”嬰兒大聲的啼哭讓本來就沉浸在焦慮和悲痛之中的衆人更是覺得焦躁不安。

“小世子醒了?”老夫人讓蘇嬤嬤趕緊將人抱過來,卻發現小小姐淼淼也醒了過來,只不過她不像是小世子那樣大聲啼哭,而是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晉王妃所在的牀的方向。

心裡一酸,蘇嬤嬤將小小姐淼淼也抱了起來——唉,若王妃就這麼去了,這兩個小傢伙可怎麼辦喲!一想起這個,蘇嬤嬤就忍不住眼睛泛酸。

“不是說,距離發作還有一段時間嗎?難道就配不出來解藥了嗎?”雲柔嘉急急地問着周大夫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就算是爲了這兩個小可愛,她也不能讓燕皎然就這麼去了。

這段時間,燕皎然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裡。

自問,如果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是一定無法做到如此鎮定且井井有條地力挽狂瀾的。曾經的她一直瞧不起對方,認爲對方出身底下,比不得自己的高貴。可事實卻是,當自己的哥哥不在府中的時候,是自己這個一直看不起的嫂子將所有的事情扛在肩上的。

“唉……老夫這也是……”周大夫看着衆人期盼的目光,咬牙道:“老夫倒有一法,但暫時只能延遲這毒素髮作的時間……要做到徹底解毒……還讓老夫先修書一封告知師兄,共同商討罷!”

周大夫說的師兄就是李太醫,當初就是李太醫看出了這晉王妃臉上的胎記其實是中毒所知,那也是奇毒之一,或許這次他也有辦法。

······

奇怪……大家在說什麼?

燕皎然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哭,然後還說什麼“救不活”、“中毒”之類的……誰中毒了?誰就不活了?

但是身體卻彷彿重逾千斤,一點兒也起不來。

燕皎然記得,她是在看賬本,然後看着看着凝霜就說自己流鼻血了……

然後……

然後自己好像就昏倒了……

正在燕皎然用那遲鈍至極的思維思考的時候,一陣嬰兒的啼哭傳到了燕皎然的心中——是墩仔!

母子連心,哪怕是之前燕皎然再費勁兒,此刻聽到墩仔的哭聲,她也要用盡全力地讓自己起來——她的孩子在哭泣,她的孩子需要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股信念的支撐,原本讓燕皎然彷彿在身上裹了一層泥漿帶了一層枷鎖的束縛感一下子就被她給掙脫了!

因爲擔心着自己的孩子,燕皎然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哭泣的墩仔而去!

“不哭了不哭了哦!孃親在這裡,墩仔乖乖,孃親抱……”剩下的話,燕皎然在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墩仔那胖乎乎的小臉的時候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怎……怎麼會這樣?!

燕皎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怎麼了?哦哦哦蹲在不哭了哦……”老夫人只感覺身邊是有道微微的清風過來,然後原本在自己懷裡嚎啕大哭的小曾孫就慢慢地哭聲漸漸小了下來,到最後,雖然胖乎乎的小臉上依然還掛着胖乎乎的眼淚,但是小嘴巴已經不張着了。

“這是母子連心哪……”老夫人疼惜地看着墩仔,並沒有注意到一旁安安靜靜的看着燕皎然牀鋪位置的淼淼,此刻睜着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虛空方向。

······

從滄瀾院回來,雲柔嘉就拉着自己的孃親的手一路回了傾玉院。

“孃親,我們要好好談一談。”雲柔嘉讓周氏坐在主位上,然後自己坐在她右手的位置一臉的嚴肅正經。

說實在的,她們母女有好長時間這樣沒有外人一般坐在一起過了。

周氏的眼中劃過一絲懷念然後看着雲柔嘉:“談什麼?”

見到周氏一副鎮定的樣子,雲柔嘉原本的內心又有些動搖了——應該……不會是自己孃親做的吧?如果是她做的,又怎麼能這麼淡定自若呢?

見燕皎然遲遲不說話,自顧自地在那裡想心事,周氏道:“柔嘉,既然你先不知道說什麼,正好,孃親這兒也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談一談。”

接着,周氏就將她準備給雲柔嘉說親的事情給說了——在周氏看來,這個燕皎然是必死無疑了,那麼晉王府的倒塌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那麼,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自己女兒的親事,免得到時候女兒見了這晉王府倒了,以爲她們必須得像是那些家道中落的落魄者一樣謀生活,就不美了。

而且,周氏覺得,自己給雲柔嘉找的這門親事,除了男方的年紀大了點兒,其他的什麼都是上上的選擇!

而且,年紀大點兒也沒什麼,年紀大點兒更知道疼人呢!就像是自己原來嫁給雲邦昊的時候,雲邦昊不也比自己大那麼多嗎!

但是,周氏口中的錦繡良緣在雲柔嘉聽來卻是如同虎狼坑一樣!

對方不僅年紀大得可以做自己的父親,而且家裡還有好幾門小妾!孃親之前不是說過要給自己說一門好親事,那個時候還以六皇子爲標準的嗎?怎麼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自己就淪落到必須要嫁給老男人的地步了?!

······

“孃親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嫁的!”不等周氏繼續勸說,雲柔嘉就生硬地打斷了周氏的話。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周氏心裡很不高興,但是想着自己以後榮華富貴還要靠着女兒,因此柔聲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你倒是說說,孃親給你說的這門親事有什麼不好!不僅門戶相當,而且對方還承諾一嫁過去你就是正妻——放心吧,他的正妻早就死了好多年了,你年輕又貌美,絕對以後的幸福生活享之不盡了!”

因爲男人囑咐過周氏在事成之前不要講自家主子以後的打算泄露出去,因此周氏並沒有給雲柔嘉說只要她嫁過去那以後就是皇后妥妥的!

“哪裡都不好!孃親,我還年輕呢,你爲什麼就這麼急着把我嫁出去呢?”自從端正了心態之後,雲柔嘉試着用全新的目光去看燕皎然和晉王的相處,越看越覺得是羨慕。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過上如同哥哥嫂子一般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可是,聽自己孃親說的親事,嫁給一個年紀可以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不說,那老男人還有好幾房小妾,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已經有了好幾個孩子……

這難道是想要自己以後去做小後媽嗎?!

怎麼可能!

“年輕?!你有多年輕?!你孃親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嫁給你父親了!”周氏自覺如果不趕快將人給綁牢的話,那到時候煮熟的鴨子就會飛了!

這一點,可是她從趙婉清和六皇子的事情上學到的經驗之談!

不過,周氏不說還好,一說,雲柔嘉就想起別人都說自己的孃親當初是勾引有妻有子的父親,自甘爲妾才一腳踏入王府的。

只是,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孃親,她也不可能用這麼惡毒的話去刺傷,只能憤憤道:“不嫁!反正我就是不嫁!韓王都足夠當我的父親了!要是你捨不得的話你就去嫁好了——”

“啪——!”雲柔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響亮的耳光給打斷了。

周氏維持着舉起手的姿勢,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你……你打我?!”雲柔嘉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緩慢轉頭看着周氏。

“我……我……”周氏也有些懵了,但是聽到雲柔嘉這樣的質問,只覺得一股壓抑着的無名之火一下子串通了四肢百骸,她咬牙,“我就是打你了又怎麼樣?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僅不聽從我的話,還敢頂嘴,我怎麼就打不得你了?!”

聽到周氏的斥責,雲柔嘉什麼都沒說,只是用一種帶着悲傷的複雜眼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氏,然後就轉頭跑出了這傾玉院。

······

是夜。

燕皎然看着已經哭累了的墩仔和淼淼,無限愛憐地彎腰在他們的額頭上一人親了一下。

只是,往常都可以感受到那柔嫩溫柔的小皮膚,現在卻出了虛空和虛空,什麼都感覺不到。

燕皎然忍住自己內心的不安,走向自己的牀邊,然後試着像是那小說或者話本中寫的那樣,躺倒在那自己的身體上……

是的,自己的身體。

原本燕皎然在碰觸墩仔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穿了過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體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就像是……鬼魂一樣!

而變成這個狀態的她,無聊是做什麼,哪怕是亂吼亂叫,都無法讓其他任何人看到、聽到或者是注意到,這讓燕皎然的內心升起了一陣無法言說的惶恐之情。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身體還安安穩穩地躺在牀上,而一旁還有老夫人、周大夫、蘇嬤嬤等人,更是讓燕皎然覺得不可思議。

看我啊看我啊,我就在你們的身後,就在你們的身邊啊!

只可惜,無論燕皎然如何動作,大家都當她是不存在,是空氣,根本沒有任何人對此做出迴應來。

到後來,燕皎然也放棄了這樣的動作,終於正視起自己的情況,想要找出解決之法來。

可是燕皎然根本沒有類似的經驗可以借鑑,現在有相當於她一個“人”,誰也無法和她商量,因此燕皎然最後只想到或許回到自己的身體裡纔有辦法。

即使,她在周大夫那裡聽到她已經身中奇毒,待到毒發之日,自己就會皮肉潰爛而死!可是,她不想就這樣“活着”,這樣雖然不會陷入昏迷,但卻什麼都無法碰觸什麼都做不到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而且……周大夫說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小寶寶……

燕皎然以爲她這一輩子已經有了墩仔和淼淼已經是上天賜福了,所以對於孩子一事也沒有再多奢求。可是……現在又有了意外之喜,燕皎然說什麼都不會丟掉的!

正在燕皎然想方設法地要恢復“正常”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壓抑的吵架的聲音。

嗯……?

這個聲音……很耳熟!

燕皎然下意識凝神細聽了一會兒——是孟秋?!

燕皎然記得,孟秋和殷正自從從暗地裡轉到明面之後,他們就直接負責了王府的安全。後來晉王將建州整頓了一番之後,他們的重心就轉移到了軍隊的訓練上去,但是這次晉王遠赴邊關,他們又被晉王調來了負責自己和一雙兒女的安全。

在燕皎然的記憶中,孟秋和殷正雖然一直鬥嘴,但是他們的感情卻很好。不過此時的爭吵聲,卻似乎並不像是以往那樣帶着玩樂性質的。

忘記了自己現在變成了詭異的模樣,燕皎然順着心意下意識地就飄到了孟秋和殷正的附近。

孟秋和殷正卻並不知道他們的聲音被聽了去,還在爭執:“你別攔着我,我現在要馬上趕過去!”

“趕過去?!你忘記你的職責是什麼了?現在王妃生死不知,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殷正難得說出這麼一大句話。

“誰一走了之了?!再說了,王妃重要,咱們的主子就不重要了?!王妃在這裡昏迷不醒,咱們主子也在敵軍環飼的情況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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