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送走了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她整個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枯萎了,嚇壞了攙扶她的夏媽媽,”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好不容易楊氏攙扶上牀榻,夏媽媽哭着說:“老奴知曉主子心裡不好受,如果老奴能幫着主子出氣,拿去老奴這條性命都是甘心的。
楊氏眼眶溼潤,臉色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嘴脣發紫,小腹像是墜了鐵塊,楊氏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夏媽媽有是捶背,又是讓楊氏順氣,“主子,主子。”
吐到最後,楊氏咳嗽着:“咳咳.¨咳咳”夏媽媽給楊氏擦拭嘴角時,絹帕染紅,她驚慌是錯的說:“老奴去請楊大夫。”
前兩日楊氏對楊大夫好像是親生女兒,即便尹嫺都比不過楊大夫,楊氏抓住了夏媽媽,聲音嘶啞:“請她?我還被她害的不夠?不是她說要用人血做做該死的藥引子,我怎麼會讓那賤人出頭,該死我怎麼就信了她們的苦肉計?她們她們是做演戲,我中了丁柔賤人的圈套。”
楊氏垂足頓胸,她雖然吃過丁柔幾次多虧,但從沒摸透丁柔的實力,以爲楊八妹不過是同丁柔是泛泛之交,她能給楊八妹足夠多的好處,楊八妹又怎麼會向着丁柔?而且楊八妹屢次在楊氏面前提起當初神醫門擇徒的事情,提起神醫門門主對丁柔的欣賞,酸澀的語氣讓楊氏鬆懈了。
何況楊八妹說得話很多人都能證明·蘭陵侯夫人就是因丁柔得神醫門主高看才得以活命的,楊八妹如何會不嫉妒丁柔,楊氏也沒看到楊八妹同丁柔再聯繫,楊八妹也好,丁柔也好,楊氏都派人看着的,她們哪裡來的默契?不是信任楊八妹的醫術和表現出來的同丁柔不和,楊氏也不會對她言聽計從。
如果不用血做藥引子,丁柔根本沒機會將事情全然宣揚出去·是她楊氏恨不得一頭撞死,“她們逼我逼我”
“主子,要不給御史透個消息?總不能看着您堂堂嫡妻被妾侍欺負,兒媳對您不孝也得讓娘娘知曉。”
楊氏怒道:“你沒聽娘娘說慈母?我還有四個兒子我哪裡敢再鬧事?丁柔.¨她是料準了我不敢的,氣煞我了,真真是咳咳咳咳咳咳”
楊氏倒氣,臉色灰白:“她早就在算計我,一步一步的,步步緊逼,我真是恨恨我爲什麼在她進門後有了身子·如果a果不是肚子裡這塊肉牽扯了我太多,我怎麼會步步都落入丁柔的陷阱。^^”
“小廚房的事情皇后娘娘已經對我有看法了,尋常的妾侍即便正妻要割下她的肉,皇后娘娘也不會管,可可該死的賤人得了太祖皇后遺書,太祖皇后仙靈皇后娘娘必然會過問四品誥命四品誥命。”
楊氏真想暈過去,當眼前的事情是一場夢,皇后娘娘怕楊氏不知道分寸,還留下兩個媽媽說是照顧她,哪裡是照顧她?是監視她·最讓她鬱悶的是她還得寫謝恩的摺子,還得親自爲尹承善生母請封。
“皇家的臉面需要維護,不會縱容寵妾滅妻·可我呢誰可憐我我就活該被算計?”
楊氏胸口沉悶,從丁柔進門不過一個月多月,她好像從沒有贏過。如果不是被丁柔算計去了幾萬兩銀子,楊氏一心報復丁柔,她也不至於毫無感覺就踏入丁柔的圈套裡。
尹承善孝順的名聲之打下了,楊氏不用想便知道,御史,清流·天下讀書人都會說尹承善是大孝子·“孝順?他哪裡孝順?”
痛苦,悔恨·嫉妒撕扯着楊氏的心肝,唯有罵丁柔她才能痛快一些·可是越罵她就越是後悔自己怎麼就那麼白癡,當晚上時知道尹承善外放廣州做知府後,楊氏終於氣昏了過去,慌得兒媳婦們去請楊大夫,去了神醫門才知道楊大夫被二皇子妃請去了,尹家可沒臉面去二皇子府上找人,只能在京城找位還算是有名聲的大夫來尹府。
大夫對尹大學士搖頭說:“尊夫人這口氣再不消,老朽建議尹大人準備後事吧。”
尹大學士同樣頹廢的坐着,尹承善不到二十就是天下第一知府了,這對他的打擊有些大,像尹承善這麼大多時候,他還不過是舉子,人比人實在是氣死人,尤其是他根本不喜歡尹承善的情況下,每次想起他,尹大學士都覺得是孽債,是恥辱。而如今尹大學士更是擔心尹承善再次高升,逼他致仕。
大學士雖然沒有實權,但好在是名字好聽,領着朝廷的俸祿,一旦致仕,他對朝廷沒什麼貢獻,每月雖然也有致仕的俸祿,但絕對趕不上當官的時候,走出去旁人不是更得說他養個好兒子,他都可以致仕了。
尹大學士面容不善看向尹承善,“是不是你安排的?天下第一知府好啊,過兩年我是不是得稱你首輔大人。”
尹承善脣邊勾出一分笑意,他很少有如此暢快的時候,生母已經是四品誥命,嫡母不可能再爲難她,楊氏爲了面子着想,也不想讓妾室誥命在自己眼前晃悠,必然會准許她隨兒子出京,在尹承善身邊也弄不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如果一旦她不守婦道,倒黴的還有尹承善。楊氏在皇后娘娘眼裡掛了號,別再想躋身真正的權貴階層,她也沒機會再敗壞尹承善夫妻。
“如果是父親對兒子的期望,兒子爭取早日讓您成爲首輔的父親。”
“你¨.你”
尹大學士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尹承善瀟灑的轉身:“兒子還有治理廣州的摺子要寫,兒子不打擾父親了,廣州不是小地方,兒子得兢兢業業用心治理廣州,纔不辜負陛下的厚愛。”
在旁邊的尹家嫡子們不由的眼裡露出羨慕,廣州可是有名的富庶之地,如今便宜了尹承善,尹大學士也覺得胸口疼,指着尹承善說:”你是我兒子?”
“父親爲母親的病急糊塗了,我不是您兒子誰是?我一直在爲父親,爲尹家增光,兒子無愧於尹家列祖列宗。“
尹承善掃了一眼兄長們,輕視的意味十足,繞過屏風走到了丁柔面前,直接攜了她的手腕,對徐氏說:“勞煩二嫂,三嫂伺候母親,我找夫人有事,她也得收拾行囊,廣州知府衙門不能沒有知府夫人。”
“啊¨.”徐氏下意識的點頭,隨後目光飄向牀榻,楊氏好像剛醒這回又被尹承善夫妻氣昏過去了吧。
尹承善同丁柔攜手而去,留下了一屋子生各種悶氣的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尹承善爲文熙帝盡忠,他們誰敢攔着?楊氏是病了,尹大學士也快氣病了,但他們身邊有四位嫡子,兩名庶子伺候,尹承善只要嘴上請個安也就是了。這就是一切捅到皇上面前的好處,也算是尹承山善放血救下嫡母的好處。
如楊氏所想,外面的人說誰不孝,也不會說他不孝。尹承善坐着品茶,壓在他身上十多年的沉重枷鎖徹底的去了,當他不再對尹大學士抱有期望時,他也不會再被他們壓着了,他註定一飛沖天。
丁柔讓嵐心等收拾東西,前兩日光顧着忙姨娘的事,好在丁柔想帶的東西不多,丁柔會將硬通貨都帶上,家居擺設雖然有楊氏的保證,但丁柔知道皇后娘娘指派來了媽媽後,暗示王媽媽同老同事聯絡聯絡感情,王媽媽會意自然會說說嫁妝,楊氏即便違背承諾,有皇后娘娘一句話,她也不敢妄動一分。
她洗漱回來後,還能看出尹承善很興奮,用帕子絞乾淨頭髮,“我瞧着你高中的時候都沒今日開心。”
尹承善回望丁柔,柔和的燭光給她平添了一股嫵媚。他有些口乾喝了一大口茶,幾步走到妻子身邊,握住她拿着絹帕的手,聲音低沉:”我來。”
離得很近,尹承善手指在丁柔發間小心的穿梭,“我伺候夫人¨.”
嵐心拽上了五扇門的檀木屏風,同雅菊相視一笑,廣州啊,她們也能跟着見見世面呢。
翌日,尹承善起身後眷戀的看着炕上的妻子,將她露在外的胳膊重新放進被子裡,尹承善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我的夫人。”
他悄聲起身,洗漱,害怕驚動熟睡的丁柔,“四少爺,今日”嵐心輕聲提醒,尹承善戴上了官帽,在衣冠鏡前整理領子,正了官帽,“今日是三姨出閣的好日子,我下大朝後隨夫人一起去岳父府上。”
“是。”
尹承善笑着離去,旁邊的小丫頭臉紅撲撲的,“四少爺穿着四品官袍,真真是精神極了。”
“那身行頭,換個人穿也會很精神。”丁柔的聲音從炕上傳來,嵐心讓小丫頭退下,撩開幔帳,“四奶奶,您也醒了?”
丁柔斂了褻衣蓋住肩頭的吻痕,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無奈的說:“他是故意的。”
在她的脖子上也有着淡淡吻痕,低領的衣裙是穿不了,丁柔只能選擇高領華麗的四品誥命應該穿的衣服。
丁府小姐出嫁,一早府裡的下人忙碌起來,準備迎接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