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身邊的小姐多了起來,放棄的,認輸的,都不曾離開,她們想看到最後,是領先的丁敏贏,還是楊八妹反敗爲勝,在神醫門門主面前,只留下身段姣好衣着華麗的丁敏,以及略顯狼狽的卻自信微笑的楊八妹。
她越發想要結識楊八妹了,許是因丁柔本身就是穿越女,對是不是穿越的,還是重生的多了些旁人沒有的敏感,再加上丁柔本身俗稱女人直覺的第六感就很強,她推測楊八妹是土生土長的,既不是穿越女亦不是重生女。
楊八妹得勝的方式更是讓丁柔讚歎,本土女子亦有光華,是任何人難以阻擋的光華,丁柔如果參加比試的話,在楊八妹面前也得認輸,而且兩場比試她都輸了。
丁柔對楊八妹多了些許的好奇,聽旁人小聲議論,楊八妹是個落魄秀才的女兒,家裡有七個哥哥,她排行第八,所以叫八妹,自小跟着秀才父親學了幾個字,楊八妹的家境很簡樸。
有七個哥哥,兄長多在大秦也是財富,能有楊八妹這等驚採絕豔的女兒,料想楊秀才的兒子們成才比例也會很高,雖然不一定個頂個的出衆,但能有一兩個成才的,對楊八妹是助力。
在楊八妹的眸底,丁柔看見了一絲力爭上游的野心,有野心才能激發起她所有的潛質來,丁柔一直認爲有野心,有改變自身命運的野心,才能努力爭勝,她並反感有野心的人,反倒對得過且過。總是抱怨老天的人多有看不上,他們總是認爲被老天虧待了。可他們怎麼就沒想到爲自己做過努力嗎?
遂丁敏再愚蠢再不好,丁柔也沒算計過她,丁敏也在努力,只是她努力的方向在丁柔的眼裡是死衚衕,她同丁敏從來沒在一條道路上,他她們各自前行,唯有丁敏受前生的影響將丁柔當成大敵,但丁柔對她無感覺,只要丁柔做好自己的事情。丁敏影響不到她。
楊門主道:“兩位小姐先歇息半個時辰,你們記得最有一局考校的是細心。”
“是。”
丁敏同楊八妹坐在椅子上。丁敏雖然心裡有擔心,但她表面平靜的飲茶,動作優雅,顯示出官宦人家小姐的好教養,楊八妹拽了拽裙子,接過神醫門隨從遞上來的外傷藥,笑着道謝後,將藥膏擦在臉上的傷痕處。絲絲拉拉的疼痛。楊八妹皺了皺眉,隨後不像是丁敏品茶,她大口得喝了茶水。擦拭了嘴角的水漬,也不同旁人交談,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丁柔雖然有心同她結交,但此時不是好機會,楊八妹只是養神嗎?丁柔目光看向對徒弟竊竊私語的神醫門門主,她亦想知道最後一局考校細心的題目,看了大呼過癮的前兩局,丁柔對決定勝負的第三局越發的好奇,神醫門門主果然像是傳說中的一樣,古怪得很,在武俠小說既定的套路,本事越大的人,性情越是古怪。
許是丁柔看得太久了,神醫門門主感覺到她的目光,向丁柔瞪了一眼,大佛寺的嘲弄他沒忘,楊門主踱步到丁柔跟前,傲慢的說:“後悔了?”
丁柔起身先福了福身,算是給他行個禮,笑盈盈的說:“我即便入場比試,也贏不了三姐姐,更贏不了楊八妹。”
楊門主眸光一閃,“你亦看好楊八妹?丁小姐可是你姐姐,你不想讓她成爲我的徒弟?”
“神醫門名頭很大,門主的醫術很高深,但你沒救活我娘,這亦是事實。”
“你...”楊門主咬牙切齒,“是我沒救活她,你說得對,神醫門不能光指望着名頭,她們兩人都很有靈性,只可惜只能取其一。”
丁柔笑道:“不能兩個都收下?”
楊門主搖搖頭表示只能收一個徒弟,突然感興趣的問道:“你說我會收誰爲徒?”
丁柔笑道:“收楊門主心裡默認的一個。”
“你亦是有靈性慧根之人,可惜了你看不上神醫門。”
“門主不是寺廟裡的主持,慧根靈性不敢說,我恭祝門主得一佳徒兒,光耀神醫門門楣,繼承門主的衣鉢。”
楊門主略帶驚訝的看了眼丁柔,對她的轉變有點不適應,在大佛寺丁柔可沒給他任何的好臉色看,“你怎麼..;”
“世上有兩類人得罪不起,一是怪人,二是醫者,我前番冒犯門主,自從歸家後一直誠惶誠恐,懇求門主大人大量,別同我計較。”
丁柔表現的很恭謹,楊門主心裡覺得不對勁,也感覺這樣的丁柔沒在大佛寺有趣,安國夫人——世上幾乎沒有人敢說她,雖然他不知道丁柔同安國夫人談了什麼,但安國夫人哭了,哭得很傷心。
楊門主亦不知道丁府裡的妾室同安國夫人有何關係,他是奉安國夫人來的命令,但安國夫人對丁柔的在意欣賞讓他好奇,亦不敢得罪。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楊門主瞪大眼睛,“你說我我是怪人還是醫者?或者是怪人醫者?”
丁柔懵懂的眨了眨眼睛,裝傻道:“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您原諒我了不是嗎?”
楊門主擠出個是字,氣沖沖的離去,背對着丁柔的他嘴角是上揚的,果然是個有趣的丫頭,他沒看走了眼兒。
丁柔重新坐下,旁邊的小姐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同,丁柔不在意的笑笑,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既然認準神醫門門主的醫術高超,丁柔怎麼會不留下一手呢,她來神醫門一趟不不單是看丁敏比試,她想更接近性情古怪的神醫門門主,爲將來結下一份善緣。
雖然她可以從信陽王府得到幫助,但丁柔一直相信握在她手裡的東西纔是自己的。如果世上還有誰能讓丁柔關心的話,那就是同她前生很像的丁怡,丁家也好,蘭陵侯府也罷,請不到神醫門門主,丁柔希望能在緊要關頭,能救下丁怡。
“第三場比試細心開始。”楊門站在場中發話。
丁敏柔和的微笑,擡了擡水蔥般的手腕,露出的那節的皓腕上,帶着一個碧玉剔透的鐲子,襯得她手腕越發白皙,“楊小姐請。”
楊八妹根本沒看鐲子,同樣笑道:“丁小姐承讓了。”
她起身率先走到楊門主面前,一如前兩局的自信,丁敏收回手臂,她沒想到楊八妹根本不懂得謙虛,顰顰婷婷的起身,丁敏站到楊八妹身邊,清脆的聲音婉轉動聽,“請門主出題。”
“小翠,你過來。”
楊門主發話,從外面走進來一名八九歲的小女孩,梳着兩根辮子,穿着紅夾襖,棉布裙子,臉蛋紅潤,觀之很是可愛,她站在楊門主面前,道:“爺爺。”
楊門主說道:”她是我孫女,這一局的考題都在她身上。”
環視一週,見所有人都很吃驚,哪怕是丁柔也不例外,唯有面前的丁敏雖然做出吃驚的神色,但楊門主沒覺得丁敏有意外,治病救人的大夫講究望聞問切,最是細心不過,丁敏的變化瞞不過見慣世人有神醫之稱的楊門主。
不是確信考題不會泄露,楊門主都懷疑丁敏是不是事先知道了,楊門主斂住神色道:“細心是每名醫者最不可或缺的一點,不僅表現在給病人把脈上,稱量藥材,一錢都差不得,世上的藥材有些相像,但藥性截然不同,如果馬虎大意明明是治病的藥材,會變成害人的毒藥,所以我把細心放在最後一局,望二位小姐能瞭解我的苦心。”
兩人同時點頭,亦各有所思,楊門主指着小翠說:“她方纔去了幾個地方,你們不許問她任何問題,從她身上看出端倪,在紙上寫下她去過哪,正確全面者勝,爲了公平,我會讓小翠先寫下她去過哪裡,等你們給出答案後,在一一對比。”
小翠背對着身子寫了去過的地方,交給楊門主,隨後站在丁敏和楊八妹身前,“二位姐姐,我不能說話哦。”
丁柔因這道考題而失笑,雖然細心很重要,她怎麼感覺不像是考醫者,像是靠警察?古代有仵作,現代有法醫,道理是相同的,丁柔也看向小姑娘,推測着她去過哪裡。
丁敏圍着小姑娘轉了三圈,楊八妹亦然,她抓起小翠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她們兩人互看一眼後,在寫着各自的答案,兩人幾乎同時停筆,交給楊門主。
楊門主將三張紙,同時鋪開,廚房,樹下,琴房,書房都一樣,唯有楊八妹多了一個如廁。
“小翠鞋上沾染着鍋底灰,證明她去過廚房,發間有一片枯葉,她爬過樹,身上有松香,證明她去過琴房,手指上沾染着墨跡,證明她去過書房。”
丁敏自信的道:“我不知道楊小姐怎麼會多出個如廁來。”
小翠寫的地方並沒有如廁,這一局丁敏贏了?小翠皺着眉想要說話時,楊門主壓下了她,丁柔看着楊八妹,她會怎麼說?
楊八妹笑道:“她手上不僅有墨跡,還有臭味兒,雖然不濃被松香味所掩蓋,但她一定是如廁過。”
小翠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位姐姐好厲害,剛纔突然肚子疼,我就去了茅房,跟爺爺約好,來不及淨手,讓姐姐看出來了,小翠這就去淨手去。”
她一蹦一跳跑遠了,丁敏臉上的笑容蹦不住了,爲什麼前世她沒去茅房呢,楊門主說:“這一局楊八妹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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