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用手指着牀榻上的男女,但丁柔的目光一直落在老劉氏上,並沒看着嶽寧侯同丁敏,雖然情勢所迫,但這點避諱她還是知道的。
丁柔放下胳膊,她賭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一切推到嶽寧侯身上,要不然丁家名聲全毀了,快速的權衡利弊,此時除了當事人雙方之外,也就是李媽媽在場,今日的事隱瞞過去還是能做到的。
丁柔捏了一下丁怡,不是蘭陵侯,丁怡暗自慶幸,一旦真是丈夫如此,丁怡難保不會被氣死,丁家爲了臉面,她只能是病逝,總不能說捉姦在牀侯一病嗚呼,丁敏也可以順利嫁去蘭陵侯府。
大太太恨不得撕碎了丁敏,但此時她卻只能只能嗚咽的說:“可憐的三丫頭,讓我怎麼同老爺交代?是我讓你來西廂房沒想到你會遇到這種事兒,真真是···”
嶽寧侯在門打開的一瞬,清醒了一些,趕忙穿上褻衣褻褲,晃動着混漿漿的腦袋,“是我是我勉強了她?”
嶽寧侯目光落在木頭一樣躺在牀榻上的女子身上,她身上被凌虐過的痕跡很是明顯,被褥上有着一塊落紅,就這麼失去了清白之身。
嶽寧侯並沒有覺得她可憐,反倒有了一分難言的噁心厭惡,他不知這種噁心是打哪來的,“你是是丁府上三小姐?”
“你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丁怡發話了,“虧着你還是侯爺,不是知道三妹妹是京城四秀之一,你也不會如此勉強了三妹妹。”
“我···我”
嶽寧侯瞠目結舌,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如果不是被當場堵住,他也不至於百口莫辯,門被踢開,他從**後清醒·腦子還不是很清楚,甚至方纔的瘋狂都忘得一乾二淨,被丁敏的長姐,嫡母逼問·嶽寧侯面容羞愧痛苦,好半晌才說道:“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你做下的事兒,害了我家三丫頭,一句不知道哼,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大太太語氣不善起來,嶽寧侯穿上衣服後,丁柔見老劉氏靠近香爐。搶先一步擋在老劉氏身前,丁柔看出嶽寧侯應該是中了迷藥,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瘋狂,但此時不是他倒黴,就是丁家名聲盡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死局,丁柔也只能暗自對嶽寧侯抱歉了。
“你想做什麼,銷燬證據嗎?”
老劉氏也不是善茬,冷笑道:“不是瞎眼的都應該看得出來,到底誰用了下作手段?你們丁家的女兒嫁不出了,偏偏賴在我兒子身上?做夢。”
不管心裡怎麼認同丁敏,老劉氏此時還是得同繼子站在一處,她心裡一百個贊同丁敏就這麼嫁進來,洞房花燭沒落紅。
丁敏一輩子都擡不起頭,還敢同她爭侯府的掌控權利?即便她弄不死嶽寧侯的所有的兒女,但只要侯府在她手中,來往的銀子她能截下不少,嶽寧侯就是賺銀子提供他們母子富庶生活的保證。
聽見此話,嶽寧侯也感覺出一點的問題,幾步走到老劉氏身邊,“你讓開,讓本侯看看香爐裡的薰香,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你是想說我丁家暗害你?”丁柔只能硬着頭皮寸步不讓,嶽寧侯俊逸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寒霜,他身上透着凜冽的氣勢,老劉氏不由得打了寒戰,嶽寧侯再道:“是本侯之過的話,本侯會負責,不是的話···”
丁柔冷笑:“是不是都不會都你一人說了,香料如何都不能讓你驗看,你欺負三姐姐,我怕你假造證據。”
“你是不肯讓開了?”
“不讓。”
丁柔同嶽寧侯較勁,嶽寧侯實在是想不到他侯爺的氣勢,竟然嚇不退眼前的少女,“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
丁柔沉了沉心,將丁敏扔給嶽寧侯,確實挺對不住他,嶽寧侯府會更爲的熱鬧,但此時他們成親是最好的辦法了,雖然大太太會想一碗藥讓丁敏永遠的消失,但這種醜事,老劉氏不會放過,根本蓋不住,丁家即便殺了丁敏名聲也毀了,只有讓嶽寧侯娶走丁敏,老劉氏再愚蠢總不會將這等醜事四處嚷嚷,老劉氏真心不想嶽寧侯府徹底毀了。
他們私底下如何對待丁敏,丁柔顧不得了,丁敏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果,丁柔向丁怡用了眼色,丁怡會意快步走到丁敏面前,攙扶起丁敏道:“三妹妹,你可不能尋死啊祖父不會放過欺負你的人。”
丁怡暗自掐了丁敏一把,丁敏也醒悟了,她不想死,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她不能死。
丁敏穿上了衣服,顫抖的手臂勉強記上釦子,跌跌撞撞的跪在大太太面前,“母親的養育之恩,女兒來生再報。”
丁敏說完此話,衝着柱子撞去,丁怡抓住了丁敏的胳膊,但丁敏還是撞上了柱子,額頭流血,丁怡嗚咽道:“三妹妹怎麼這麼傻?沒有過不去的砍兒嗚嗚···三妹妹好冤枉!”
大太太也說道:“三丫頭,你是想讓我疼死嗎?你萬一有個好歹,留下我怎麼辦?你是老太爺的親孫女,他不會眼看着你被欺負了。”
老劉氏此時明智的閉上了嘴,嶽寧侯又不能上前推開丁柔,他的放浪形骸屋子裡的人都看見了,嶽寧侯悲憤的說:“你們想要如何?”
“您說這話,是不是覺得您很無辜?”丁柔冷笑,“你把我們丁家清貴名聲踩在腳底下,還問我們想怎麼樣?用不用我父親親自向陛下請罪,冤枉了您——嶽寧侯?”
嶽寧侯緊抿嘴脣,在文熙帝心中,丁棟的地位遠高於他,丁棟一向就有清流名聲,行事爲人很難讓人挑出錯來,而他嶽寧侯府一向胡鬮,嶽寧侯來京之後,才徹底的弄明白在世人眼中嶽寧侯府就是個大笑話,這件事一旦張揚出去,丁棟固然有損失,他的損失更大,來丁府做客就強了丁家小姐,以後誰敢再請他去府裡?
丁柔看出嶽寧侯的猶豫,接着說道:“我不知道您怎麼想,但我卻知道祖父會怎麼做,您如果倒打一耙,不肯認賬的話,祖父會抱着太祖帝后賞賜的書簡向陛下鳴冤。”
丁老太爺確實有一卷太祖皇帝留下的書簡,還有被冊爲帝師的聖旨,這兩樣東西收得。很好,關鍵時刻還是能拿出來用用,丁柔說:“到時請陛下斷定誰是冤枉的,嶽寧侯···請。”
嶽寧侯邁不動腳步,他出了這個門,丁家只要弄死了丁敏,丁老太爺捧着太祖帝后賞賜上了金鑾殿,他說得再好陛下也不會相信,寶親王在再說幾句,信陽王太妃一定會偏向丁府,他在朝中孤立無援.
到時哪怕他被陷害的,文熙帝也有可能借此奪了嶽寧侯的世襲爵位,毀了丹書鐵,沒有侯爺的爵位,陳真賺錢的本事再大,也養不了一大家子的人,誰都有可能欺負於他。
商賈在大秦帝國的地位一向不高,嶽寧侯胸口氣惱的起伏着,老劉氏瞪了丁柔一眼,拍了拍嶽寧侯的胳膊,壓低聲音道:“要不先忍下一時之氣?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嶽寧侯撇開丁柔,原本他也打算娶丁家三小姐,可這種被人強壓着娶親的欺辱,嶽寧侯一輩子忘不掉,丁敏嫁入嶽寧侯府,就是他陳家的人,丁家不可能再幫着丁敏,大面上過得去,料想丁家也不會找上門。
他是商人,快速的計算得清楚,嶽寧侯繼夫人是清貴之家的小姐,有是京城才女,起碼嶽寧侯府會好看一些,於丁家成了姻親···也能得到十足的好處。
嶽寧侯對抱着丁敏的大太太道,“本侯娶她,娶她做繼室夫人。”
丁敏嗚咽的哭泣着,她終於做了侯夫人,但卻不是蘭陵侯,嶽寧侯丁敏在悔恨之餘,也有幾分的慶幸,虧着進來的是嶽寧侯,他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幫手,等太子登基,對他的封賞會更重,雖然有好幾個,但除了一個嫡子外都是庶出,繼室夫人所生的兒子也是嫡子,嶽寧侯府有不弱於蘭陵侯的富庶日子,她將來會過得比丁柔更好。
尹承善可沒那麼容易取信太子殿下,想要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多得是,尹承善一定會被信陽王拐帶到歧路上去。丁敏不是沒想過未來會有變化,但二皇子德才兼備,是天命之君,她沒改變二皇子,如今不是說最受文熙帝重視的就是二皇子?
“母親,我讓我死了吧···我不嫁他。”
大太太恨不的拍死丁敏,看看她說得都是什麼話?如果她真想死的話,還用等到現在?
事情定下了,大太太將丁敏推給李媽媽,她實在是膩味抱着丁敏演母女情深,大太太對老劉氏道:“發生了這檔子事,他們的婚事還是抓緊辦得好,再推遲個兩三個月,難保不會出岔子,下個月初八我家六丫頭大婚,我看就將她的婚事定在初十好了,搭建好的喜棚不用拆了,準備的定西會少一些。”
老劉氏同大太太商量細節,嶽寧侯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丁柔身上,丁柔端起香爐,將香灰燼倒在絹帕子包好,嶽寧侯搖搖頭,她還真細心,既然答應了,他還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