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轉得真快,我原來怎麼沒發現呢?”呂良摸着後腦勺,“還是你原來一直在裝傻?”
“哦,”陳衛東想了想,特別認真地說:“原來是有點傻,後來睡了一覺,想明白一些事,然後就聰明啦!”
她的臉燦爛地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呂良的目光閃了閃,咦,閃到你了嗎?陳衛東一瞬間有點小小的得意,以後,我還會有更多的驚奇給你,我要帶你一起飛!
這一瞬的陳衛東特別想牽他的手,她偷偷瞄了一下,失望了......人家的兩隻手緊緊地攥着麻袋口,頭也微微垂下了。
她用手指戳了戳呂良的腰,“哎,我想賺錢!”
“賺錢?”呂良有了反應,“誰不想,我也想,可怎麼賺啊?”
是啊,怎麼賺啊!年齡小,沒本錢、沒本事,要什麼沒什麼。
兩人沉默了......
“我們養兔子吧,開春兒就養,不用本錢,六七月份就能賣出去,一年可以養兩三茬!”陳衛東冷不丁說了出來。
呂良張嘴笑了出來,“那是兩三窩,不是茬!你以爲是種水稻呢!”
“呵呵,”真是錯了,前世沒養過兔子,也沒想過小小年紀要賺錢,可今生不行了,她要儘可能多地賺錢,有錢,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在陳衛東的記憶中,應該是八零年小學畢業後,左鄰右舍的心思纔開始活泛,大爺家的大嫂程素玲大約是在八一年收穫了“萬元戶”的稱號,她就是從八零年開始養雞的,一個雞蛋一個雞蛋撿到了第一個萬元。
“怎麼樣,能找到小兔仔子嗎?我記得你家好像有兩隻兔子。”
呂良聽了笑彎了腰,“你罵人啊!”
陳衛東想了一下,也嘿嘿地笑了起來,“你自已想歪了吧?有沒有啊?”
“有,是公是母不知道,那歸我嬸兒管,我回去問問。不行再找別人,我肯定幫你弄到!”呂良大包大攬地拍拍胸脯,“我辦事你放心!”
“你太可愛啦!”
這話一出口,陳衛東就後悔了,果然,呂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蹬蹬蹬加快了步伐。
陳衛東邁開小短腿,“哎,你急什麼嗎?我、我說的是心裡話。”
“以後說話有個把門兒的,讓人聽到不定怎麼數落你呢!缺心眼兒!”呂良一邊走一邊回頭說,“老跟你着急上火!”眼裡卻沒有半點兒埋怨、惱火的意思。
陳衛東追上去託着麻袋,以減輕他肩上的重量,又冒出一句傻話:“嗯,我腦子被門擠了!”
“什麼?”
“沒什麼,我腦子忽然不好使了。”陳衛東趕快搪塞過去,提醒自已以後說話得加小心了,不能再這樣信口開河,那會出事的,到時候沒辦法收場的。
陳衛東交待了半個豬頭的來歷,奶奶癟了癟嘴,“嗯,心眼挺活泛!”
“奶,你這是誇我嗎?”陳衛東放肆地趴在奶奶後背上,“我就當你誇我啦!”
奶奶今天又有了談話的興致,指了指小茶壺,“續水,給自已倒一杯!”
陳衛東心喜,她覬覦奶奶的茶杯和茉莉花茶好久了,一直沒有機會喝一口,即使是四、五泡的時候也輪不到她,“哎!”
嗞溜一口,真香啊!前世她最愛的也是茉莉花茶,當然喝的都是等級比較高的。現今,能有茶喝,那是相當不錯了,美!
奶奶看着陶醉的陳衛東,“老二,我觀察了幾個月,你膽大、心細,今天的事兒更讓我覺得你有經商的天賦,以後做買賣吧!我慢慢教你!”
“奶,您真這麼想?”突如其來的話着實驚到她了,“我真是那塊料?”
“你年紀小,慢慢來!我細細雕琢,應該沒問題!”
奶奶雙手握住柺棍,定定地看着屋外,陰天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我年紀大,可眼睛不花、耳朵不聾,錯不了!”
她怔怔地看着奶奶,這話是說她嗎?是奶奶對她的肯定?還要手把手教她一些經商之道?那她今生不是要鯉魚躍龍門啦......
“奶奶,老二,我來了!”呂良在院裡喊着,這傢伙真懂事,向來把奶奶放第一位,難怪奶奶喜歡他。
陳衛東竄到門外,小聲問“你怎麼又來啦?不是剛分手嗎?”
呂良抿了抿嘴脣,“說什麼呢!我是來送東西的。”提了提手裡的竹籃,上面蓋着一塊布,“白薯和蘿蔔絲餡的菜糰子。”
“哇,都是我喜歡吃的!”陳衛東誇張地捧住臉,“謝謝你!”
“怎麼這副德行?進去吧,冷!”
陳衛東訕訕地跟着進屋,咬着下脣,真把自已當成萌萌的青春美少女啦?
“奶,我媽讓我送來的,您應該好久沒吃粗糧了吧?”呂良彎腰對奶奶說:“這菜糰子摻了白麪,不硬,挺香的,您中午嚐嚐。”
奶奶伸手摸着他的頭,“小良,以後多護着點老二,不能咋咋呼呼,也不能太過強悍,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樣兒!不然長大了怎麼辦?”
陳衛東低頭,理解了什麼是害羞。奶奶這樣交待是有什麼深意嗎?還是?她想不清楚,十一歲,還沒到情竇初開的年齡吧?前世她對兩性還沒來得及感覺呢,就...今生一定要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否則,又白活一世。
呂良歪頭看着陳衛東,亮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上揚,“奶,您老放心吧,老二聰明有主見,她能照顧好自已。”
“什麼啊!”陳衛東不高興了,“奶奶好像在託付你照顧我。”
這理由真的很牽強,她的聲音又很低,奶奶和呂良都沒聽清,齊聲問:“說什麼?”
“沒事沒事!”再說下去只怕要露餡兒,陳衛東問道:“兔子呢?”
呂良看看奶奶,奶奶點頭。
“我嬸兒說,四月初左右能下一窩,給你留一對兒!”他又看看奶奶,像宣誓一般,“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養好!讓它們祖祖孫孫無窮盡也!”
奶奶臉上堆滿了皺紋,這一笑更皺了,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兒,鼻子裡哼了哼。
陳玉鬆拖着兩米左右的棍子進來,圓乎乎的臉沉着,“你又來我家幹嘛?”
“三兒,又這麼野腔無調的,找打?”
奶奶的話一直是有威懾力的,陳玉鬆慫了下來,依然梗着脖子,“我討厭他!”
“你就不討厭自已!”陳衛東也怒了,她突然想起前世陳玉鬆的外號叫“胡漢三”,此刻仔細端詳,還真有點兒像,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也不照照鏡子!”
奶奶的柺棍在地上戳了戳,“都閉嘴!”
呂良拉着她的胳膊,“走,帶你去看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