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丹丹!起來吃藥了!”耳邊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這女孩子說的不知道是哪裡的方言,可迷迷糊糊的李彤居然聽懂了。
李彤艱難地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看見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身上穿着一件深藍色燈芯絨的罩衣,只是款式很是老土,看上去還像是手工做的。
她猛然記起來一些事情,失去知覺後再一睜眼,不知道怎麼就到了夜裡,只是這夜月光很好,她看到那個滿臉猙獰的男人,眼睛裡是赤/裸/裸的欲/望,好似一口要將自己吞到肚子裡一般。
李彤從來都沒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嚇得她拼命地掙扎,那男人還是不停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根本不將她這點小反抗放在眼裡。
當她的手撓過那男人的臉上時,那男人不知道從地上撿起一什麼東西,直接招呼到她的頭上,她最後的記憶就是聽到這個女孩子厲聲尖叫的兩個字“丹丹”。
那女孩子見她睜開了眼睛,就上前將她扶着坐了起來,自己去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個白色的搪瓷缸子過來,那白色的搪瓷缸子正中間紅豔豔的一個獎字。
李彤掃了一眼,發現這房間很是簡陋,光線也比較黯淡,只是從房門旁邊一個不大的窗戶透進來的日光可以看到這個時候應該是天亮了。
而身下的牀鋪好像是木頭牀板子,李彤只覺得現在全身都疼,不過額頭上的疼更加劇烈。
李彤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疼痛的位置,卻是摸到了層層的紗布,這裡已經被包紮好了。
“丹丹,你可不能動那裡,昨天晚上宇哥請了他們部隊的軍醫過來給你包紮的,不然就是叫了赤腳醫生過來也不見得能弄得這麼好。快,把藥吃了!”女孩子嗔怪地對李彤說道,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藥片和搪瓷缸子遞了過去。
李彤伸手接了過來,聽她說話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丹丹又宇哥的,到底怎麼回事?
看她眼神專注地看着自己,李彤只好將手裡的藥吃了,又喝了好些水,這水倒是甘甜,跟前世自己喝到的那些水系異能製造出來的水不一樣。
身上突然覺得一暖,李彤轉頭一看,卻是那女孩子將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邊披還一邊說道:“今年的倒春寒還真冷,早上起來還是蓋上點吧!”
這人怎麼對自己這麼好?這裡是哪裡?今年是哪年?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現在是哪年?”李彤已經不由自主地就問了出來,而且說的還是跟女孩一樣的方言,非常自然。
那女孩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半天才驚訝地問道:“什麼?你都不記得了?”
李彤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你是誰?我是誰?現在是哪年?這裡是哪裡?”
這是她剛剛想到的辦法,既然到了一個這樣陌生的地方,而對方又知道自己是誰,她乾脆就裝成失憶,反正昨天晚上她一個字都沒說,不會露出破綻來。
李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從那個開滿了食人花的山谷到了這個地方,而這裡的年代肯定不是原來的末世,頭頂上居然連電燈都沒有,要知道在末世後那麼多年,好一些的基地裡不光家裡有電燈,就是基地的街道上還有太陽能路燈的,這裡肯定是個非常落後的年代。
她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雖然這女孩子一直對她表現得非常友好又非常關心,可裴婧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何況是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兩眼一抹黑,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那女孩子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她的牀邊,開始絮絮叨叨地問了起來:“丹丹,是不是額頭上的傷讓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那軍醫也說了,你這可能會有輕微的腦震盪,難道這會影響到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啊?”
李彤不說話,只是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瞪着她,那女孩子不覺就有些壓迫感了,不好再問下去了,不知道想起什麼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我現在就是想不起來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李彤見她半天不說話了又說道,眼睛仍是直直地盯着她。
那女孩子沒有回答,她只是又朝李彤看了過去,她也不知道平日裡軟弱得跟只小綿羊一樣的人,今天怎麼會有這麼犀利的眼神,有些氣勢驚人啊!
李彤見她不說話卻是偷偷瞄自己,忍不住又說道:“你就跟我說說唄!說不定你一說我又能記起來一些的。”
那女孩子好似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一般開口說了起來:“好,我說。現在是一九七四年,你叫簡丹,十五歲,我叫張芳芳,十八歲,我們兩個是去年一批從省城到勝利村來的。我們兩個雖說是一個城市裡出來的,可以前也不認識的。因爲住在一起成了好朋友,你原來跟我說過本來不應該你來,而是應該你哥哥來的,他大你三歲。”
原來是一九七四年,那差不多是一百多年前了,自己居然穿越到了一百多年前,李彤心裡一下子穩定一些了。
這個簡丹還有哥哥,李彤心裡其實對家人還是很渴望的,末世來臨後父母家的親戚死的死,散的散,他們兩人還是在逃難中結爲患難夫妻,也只有兩個人。
後來李媽媽懷了李彤,終於可以多一個家人了,哪裡知道李彤來了,李爸爸卻是沒了。
李彤從小就跟李媽媽兩個相依爲命,李媽媽爲了能將她撫養成人費了多少心血,不然也不會不到五十就沒了。
如今聽到這簡丹有哥哥,她就忍不住想應該還會有媽媽吧!
“你說過你媽媽非常重男輕女,即便你哥哥比你大三歲,也捨不得讓他來吃苦。”張芳芳的話將李彤剛剛冒出來的幻想給打破了。
李彤這才記起張芳芳前面說她今年只有十五歲,那麼去年來的時候不過十四歲而已,家裡的大哥十七歲沒來,而是讓自己這個弱不禁風、沒到年紀的小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