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知道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只能保證了幾句後,悻悻地回了家。
進了院子,姜沁掃了眼發現西邊她指出來的地方,已經被鬆了土。
黑土層被翻開,一壟一壟整整齊齊一共五排。
看來一上午王爲遠沒少幹活。
她又四下看看,沒瞧見王爲遠的人影。
姜沁也沒在意,徑直進了屋。
一進屋看到付紹鐸沒躺在牀上,他正坐在桌子邊看書,旁邊立着柺杖,受傷的右腿斜斜地搭在地上。
姜沁看見他這樣,不由皺了眉頭。
這時候付紹鐸也聽到她進屋的響動,放下書看過來。
“怎麼坐着?大夫不是說讓你臥牀,把腿支起來好得快嗎?”
付紹鐸視線飄開,一副幹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樣子。
“是該躺着,可我躺得實在難受,就下來坐着活動一會兒。而且腿傷感覺好多了。”
腿傷好多了?
難不成接骨粉的效果這麼好?
可就算效果好,也不能隨意活動,萬一加劇傷勢呢,那不是白喝藥了。
姜沁沉下臉,“那也不行,我這麼盡心照顧你,好喝好吃的養着,就是想你能快點好。趕緊的,回炕上去。”
“我……”
姜沁一瞪眼睛,付紹鐸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乖乖地拄着柺杖上了炕。
他自己上炕有些費勁,很慢。
姜沁沒管他。
做了錯事還想她管,不可能。
姜沁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然後進廚房做飯。
雞蛋是必須有的,姜沁從空間裡拿出一個柿子,做了個雞蛋柿子湯。
做湯的功夫她拿了塊豬肉,切成絲,又切了辣椒和蔥蒜,留着備用。
等湯做好,刷了鍋後,姜沁先炒了肉盛出來,然後倒了一點油,把蔥姜爆香,放辣椒炒了炒,再把肉倒回去,加上鹽和醬油,一道青椒肉絲就做好了。
一菜一湯,又蒸了點玉米麪饅頭,一頓飯就做好了。
做好飯,姜沁去小倉庫看了看,總場領導拿來的慰問品還挺多,東西也不錯。
有餅乾、糕點、肉罐頭、水果罐頭、魚罐頭,還有幾大包臘腸。
加上之前詹玉敏拿來的肉罐頭,家裡有不少罐頭了。
姜沁打開一個肉罐頭,裡面看起來像是豬肉,也不用倒出來,直接裝在罐頭盒裡。
午飯準備好,她自己一碗,付紹鐸一碗。
看到有肉罐頭,付紹鐸問是早上的慰問品嗎,姜沁如實說了。
她說拿了好多罐頭,實際上只有五罐,一罐肉罐頭,兩罐水果罐頭,兩罐魚罐頭。
這年頭罐頭還是很金貴的,五罐已經不少了。
像詹玉梅也就拿了三罐來。
不過姜沁空間裡一大堆,她多說點,以後自己就能時不時的拿出個罐頭來解饞。
反正這些好東西都裝在小倉庫的雜物櫃裡,櫃門上有把鑰匙,她把鑰匙收起來了,避免哪天付紹鐸心血來潮去看雜物櫃裡的東西。
吃完午飯,把碗筷洗完,姜沁打算睡一會兒。
炕的另一邊,付紹鐸正在看手裡的書。
那本書應該是昨天周東陽給送回來的,因爲以前姜沁沒在家裡看到過。
姜沁正往付紹鐸那邊看,哪知他突然擡頭,兩人視線猛地相觸。
沉默幾秒,付紹鐸開口:“姜沁,你借的五本書放在哪裡了?我手頭這本快看完了,沒別的書看,想借你的書看看。”
那五本書能放在哪兒,當然是放在空間裡。
姜沁應了一聲,裝模作樣的去找。
同時她意念一動,那五本書就出現在櫃子抽屜裡。
“喏,在這裡。我給你放在炕邊,這樣你想看的時候方便拿。”
“好,謝謝。”
“不客氣。”
兩個人的對話客氣極了,姜沁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詞,非常貼合現在的情境——相敬如賓。
他們兩個目前的相處模樣,算是這個詞的典範了。
“我要睡一會兒,你認真看書吧,非禮勿視。”
姜沁拿手在眼睛上比劃了一下。
付紹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瞬間小麥色的皮膚有些泛紅,他低下頭,眼睛好似黏在書本上。
姜沁滿意地上了炕,遠遠地躺在炕頭,沒多大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她醒過來時,揉揉眼睛,發現付紹鐸仍在低頭看書。
她十分懷疑在自己睡覺的這個時間裡,他就沒擡起頭過。
還蠻聽話的嘛。
姜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會突然覺得付紹鐸這個樣子有點可愛。
她起來收拾一下準備去地裡幹活。
臨走時,付紹鐸的眼睛終於離開書頁,叮囑道:“幹活時小心點。”
“嗯,我會的。”
“對了,你今天還去養雞場嗎?”
“去。我下午鏟一個小時的地,然後就去總場。”
“你自己騎車過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
姜沁點頭,心情莫名很好。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尤其這個人還是她名義上的老公。
姜沁走到院子裡,發現一直沒看到的王爲遠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小王,上午辛苦了。我看你翻了不少地。”
王爲遠正在忙活着,聽到她的聲音迅速站直身,抹了把頭上的汗,笑着說:“不辛苦,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見姜沁要走,王爲遠幾步走過來,叫住了她。
他從兜裡掏出一把錢和票,就要往姜沁手裡塞。
“嫂子,這些你拿着,給付隊長買點吃的吧。”
那些錢和票一看就是湊起來的,零零碎碎一大把。
姜沁當然不會要錢,這裡的人都不富裕,何況這些湊起來的錢可能是王爲遠的全部身家。
“這些我不能收,你們付隊長也不會讓我收的。”
姜沁推拒不肯要。
“嫂子,您就收下吧,收下我心裡才能得勁些。”
王爲遠看起來都要急哭了。
“不行,不能收。你不用太內疚,錢和票重要,可是有人幫着幹活更重要。你看,你又幫着種菜,又幫着蓋雞棚,已經做得很好了。要是再收這些東西,我可不好意思再讓你幫忙幹活。”
姜沁話說得在理,王爲遠嘴脣動了動,最後沒再非要姜沁收下錢和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