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一挑眉,“我父母早年離異!母親失蹤以後,父親以照顧爲我爲名,帶着繼母全家搬了過來,根據法律規定,非法入住有兩種情況,一是未經主人同意強行闖入;二是經主人同意入住後,被主人要求退出而拒不退出!我繼母就屬於後者!我告她,理所應當!”
對!
於紅豔不但鳩佔鵲巢,還要把米香兒賣給李不白,以便永久霸佔房產……
士可忍,孰也不可忍!
必須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米香兒的話一說完。
好傢伙……
屋裡的人都有些不鎮定了:
這女孩兒到底是什麼人呢?
連刑法的條款都能解釋得明明白白?
這肯定就不是高中的文化水平了。
黃麗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怎麼對法律知識也有了解?”
真是沒忍住啊!
太好奇了!
米香兒微微一笑……不知道該怎麼答纔好了!
真不是她有意賣弄,是這180的智商“害”人呢!
凡是看過讀過的東西,都會在腦子裡留下印象。
再加上她前世喜歡看書,上到天文地理,下到種田養魚,五花八門,無所不看,甚至連陰陽風水,法律醫學,有時候也偶爾獵奇一下,毫不吹噓的說,她幾乎就是一本活的<10萬個爲什麼>。
沈實秋爲人世故,會看眼色,一見米香兒遲疑着沒答,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妻子,“你別問這麼多了,既然人家報案了,就按程序走!”
黃麗梅偷眼看了一下雲景庭……見他依舊穩穩地坐在那兒,微低着頭,不說話,不表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至於心裡在想什麼呢?
就誰也不知道了。
她開始犯難了:
黃家和雲家是世交,關係也一直很近,所以,她對雲景庭自然比較瞭解……知道對方絕對稱不上一個熱心的人。
依着他日常的爲人來講……把米香兒送到公安局交給警方處理,也就算是盡到軍人的義務了,可此刻竟然一直陪着,神情還有些曖昧的不確定。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算了!
無論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米香兒是他送過來的,就要格外的多回護一些。
黃麗梅輕咳了一聲,“小米同志,有些話……作爲一個警察,我本不該說出口!可我畢竟比你虛長了幾歲,聽的,見的,都比你多!在正式立案之前,我想先嘮叨幾句,你不會嫌我多事吧?”
米香兒歪着頭……知道對方是好意,客客氣氣的答道,“您說!”
黃麗梅猶豫了一下,“李不白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我給你提個醒啊!你是一個女孩子,又正值青春年華,有沒有想過……告李不白之後,村裡的流言蜚語就會很多,說什麼的都會有,你以後再想找婆家,恐怕就有困難!還有,告你的繼母,家裡的壓力呢?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這話說的就夠婉轉的了:
李不白是什麼人?
強姦釋放犯!
一個女孩子告他傷害?
那就等於是一雙新鞋踩了狗屎……怎麼洗,怎麼刷,也有一股臭味。
人言可畏啊!
說什麼的都會有。
米香兒立刻就明白了,雙眸清亮如水,“黃警官,謝謝你的關心!我問你一句話,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是忍氣吞聲,受人家一輩子的欺負?還是保護好自己……站出來跟他們鬥,不但鬥,還要鬥贏了,贏得漂漂亮亮?”
黃麗梅無言以對了。
平心而論……米香兒一個18歲的小村妞,有這樣的膽量和見識,還真是挺讓人佩服的。
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了起來……輕咳了一聲,“你這丫頭,可真是個不怕事的性子!”
米香兒調皮的一笑,“怕事?我憑什麼要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要上天成佛啊?”
雲景庭在一邊忍不住笑了……這丫頭說話還挺有意思!
目光裡藏着讚許,語氣卻淡淡的,“你既然有這本事?昨晚怎麼還掉水裡了?”
他可沒提自殺……只說失足落水,大概是不想外人小瞧了她吧!
“我……”米香兒也沒法解釋,乾脆直接回嗆,“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別說那些沒用的!”
黃麗梅懵了……這丫頭說話利落,辦事爽快,好像總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勁兒,竟然敢對忿雲老虎?
正在納悶之間……
雲景庭說話了,“黃姐,你不用勸!她的性子就是一頭犟牛!立案吧!按她的意思辦!至於她以後嫁不嫁得出去……你就別管了!”
她?
不是小米同志?
這語氣……不經意間就露出了幾分親切。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黃麗梅只能點了點頭,“那好吧,那就先去驗傷!”
雲老虎也站起來了,“我陪着!”
也沒等別人說話……直接邁步走在了前面,越過米香兒的時候,向她擡了擡下巴,“別愣着了,走吧!這裡可不供你吃包子!”
“切!”米香兒瞪了他一眼,小聲的嘀咕,“不就吃你幾個破包子嘛,還至於沒完沒了的提?”
雲景庭一瞪眼睛,“你說什麼?”
米香兒立刻彎着眉眼笑……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都快,最好少撩他,“我說……我吃你的那幾個大包子,還真是別有風味的香!”
雲景庭挑着眉梢,嘴角揚着一個漂亮的弧度,聲音壓得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切!臭貧!”
米香兒吐了吐舌頭,跟在他身後。
窗外的朝陽攏着兩個人,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高一矮的兩個陰影的……忽而重合,忽而分開,相映成趣。
黃麗梅雙手插兜,望着他們的背影,“有意思!挺有意思!”
沈實秋忙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怎麼了?”
“你沒覺得嗎?他們雖然身份差異大……不過站在一起,卻挺和諧的!”
沈實秋好奇,“身份差異?”
黃麗梅擡眼望着丈夫,“我沒跟你說過關於老虎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