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建國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那句“我不是她的親生父……”已經讓米香兒的心裡雪亮了,好些原本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解釋的清楚了。
原來……米建國的一直“彆扭”,是因爲主僕之隔,再加上沒有血緣的關係,所以纔會對這個“女兒”疏於維護。
唐喜玲大概還不想讓女兒知道祥情,向着她一揮手,“香兒,你先去吧!我和米建國單獨談一談!”
米香兒邁步出了正房。
擡頭一瞧,雲景庭拄着柺杖站在院子裡,向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晨曦裡格外和暖,彷彿能掃走她心裡的不愉快。
米香兒緩步迎了上去,“你怎麼在這兒?站了多久了?”
語氣裡帶着心疼,“你的腿能行嗎?我送你回屋!”
雲老虎細細的瞧着她的臉色,“香兒,你怎麼啦?”
伸手攬着她的肩,“傻丫頭,不開心?”
米香兒搖了搖頭。
雲老虎心知肚明的笑了,“你還想騙我?是不是因爲米建國來了?你媽媽和他說什麼了?”
米香兒冰雪般的聰明,從他的眼神裡已經看出了端倪……輕輕嘆了一口氣,擡頭望着院子中的大槐樹,“我記得……以前姥爺常常坐在這樹下乘涼,有一天,我們家的大黃狗突然發了瘋,無緣無故的追着我滿院子跑,後來我摔倒了,一直哭個不停,我爸要過來扶,姥爺突然沉下了臉,神態非常嚴厲的說……香兒,你給我站起來!”
雲景庭挑了挑眉,“老爺子夠厲害的!後來呢?”
“後來,我哭了一會兒見沒人管,只能站起來了!姥爺這才把我叫到一邊……小香兒,你要學會自己堅強!別靠父親!別靠朋友!誰都靠不住!”
雲景庭有些不服,“怎麼誰都靠不住?那是因爲他不認識我!”
隨手爲她理了理髮辮,緊抿着薄脣,“香兒,你以前的生活我沒法參與,也許你吃了不少苦,可以後呢,誰要敢欺負你,我堅決不答應!即便是你那個所謂的父親也不行!”
所謂的父親?
米香兒扭頭瞧着他,雖然沒問出口,眼裡都是好奇。
雲老虎雙目炯炯,“我早就猜到了……因爲,你和米建國無論是脾氣還是相貌,壓根就沒有一點地方相像!”
他的觀察力敏銳,對事物有自己的看法,通過簡短的幾次和米豔國接觸,早就得出自己的結論。不過,他卻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格外沉得住氣,只是一直沒說破罷了。
雲老虎將視線調回到了正房的窗口,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他拉住了米香兒的手,“走吧!別再多想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母親會說出你親生父親的身份!也許……現在還不是時候!”
夫妻倆回了廂房……
米香兒雖然沒說,卻很好奇唐喜玲和米建國談的什麼?
目光一直瞟向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見米建國急急忙忙的出來了,眼眶有點紅,手裡拎着燒紙和貢果,一溜煙兒的走遠了。
米香兒想了想,飛快的伏下身子,在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小信封,轉頭交代了一句,“老虎,我過去看看我媽!”
快步進了正房。
見了唐喜玲,也沒多說話,把信封往她面前一遞,“這個還給你!”
唐喜玲納悶兒的接過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自己年輕的歲月清晰的展現在眼前,“這張照片怎麼在你手裡!”
她是個聰明人,話一問出口,立刻就有了答案,“米建國給你的?”
不錯!
正是搬家的時候,米建國交給她那張……母親與兩個軍人的合影。
米香兒也沒拐彎抹角的,乾脆直截了當的問,“媽,我現在只想聽一句實話,據說……這個照片上的兩個男人,一位是你的表哥,還有一位呢?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
“他……就是那位把金條藏在我們家的軍長?”
唐喜玲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猛然間聽女兒這麼一問,不但沒慌張,反而面上依舊沉靜似水,“香兒,你坐下聽我慢慢說!”
“……”
“你現在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就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你猜的不錯,這個照片上的男人才是你真正的父親!57年的時候,由於一些家庭上的原因,他不得不去米國,我那個時候以爲這只是暫時的分別,就沒跟着去,誰知道後來……”
唐喜玲嘆了口氣,“這些都是命!你父親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懷孕了,可那個時候國內的風聲漸漸緊了,他也回不來,我也出不去,後你姥爺出了個主意,讓我和米建國假結婚!這才安安穩穩的生下了你!”
“……”
“把這個消息輾轉傳到了米國,你父親來了封回信,只寫了兩句話,第一句是,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句話的意思是……捱過寒冬的梅花會更加幽香!我就取了這個‘香’字給你!”
“那第二句呢?”
唐喜玲的目光有些放空,婉轉中帶着幾分淡淡的惆悵,“第二句是:如吾無歸,金條可保汝母女安足!”
她輕輕的拉住了女兒的手,“所以,香兒,這筆金條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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