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紅豔揚着巴掌要打傅博文,手都揮到一半兒了,米香兒哪能眼睜睜的看着啊,她上輩子是練過功夫的,見機快,立刻撲了過去,後發先至,左胳膊一擡,搪開了於紅豔的巴掌,順勢右手一揮,“啪”的一聲,回扇了她一個大耳光。
該!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紅豔捂着半邊臉愣了,緊接着,“嗷”的一聲撲了上來,扯住了米香兒的胳膊,“好你個賠錢貨,小輩也敢跟後媽動手了?瞧我今天不打死你?”
後媽?
後媽怎麼了?
就可以虐待繼女?
只從這一個小舉動……就可以看出過去這幾年她的囂張。
米香兒能吃這虧嗎?
過去是過去!
現在是現在!
冷冷一哼,胳膊使勁一甩……眼裡那股戾氣,還有身上的那股不忿,看着就叫人發怵。
於紅豔不敢再動手了,可爲了不露怯,單手叉着腰,“嗷嗷”的在院子裡嚷開了,“你個小地主婆兒,你敢欺負我貧下中農?竟然還動手打人,你以爲現在還是解放前,你以爲唐家還可以耍威風?我們窮人翻身做主了,我不怕你,我要去大隊告你……”
嘴裡雖然說不怕,卻不敢往前靠……怕再挨個嘴巴子。
她肥白的手指在院子裡一比劃,“還有,唐喜玲就是個瘋子,就該送進瘋人院!還有這個猴崽子,根本就是唐喜玲在外面養的私生子……”
私生子?
這不是睜眼埋汰人嗎?
傅博文這個年紀,怎麼能是唐喜玲的私生子?
米香兒眯着眼睛,向前邁上了一步。
於紅豔扭身就跑,“你……你還想幹什麼?”
躲到了丈夫的背後,拉着他的胳膊,抖了抖自己溼透了的襯衫,“米建國,你是瞎子還是聾子?你媳婦我都被外人欺負成這樣了……”
話還沒說完……
唐喜玲悄無聲息的從她身側撲了過去,兩眼發直,雙臂平舉,行爲怪異的像個殭屍,枯瘦的手指一把掐住了於紅豔的脖子,順勢一低頭,張嘴就咬住了於紅豔的耳朵上。
於紅豔差點兒疼哭了,立刻扯着嗓門大叫……聲音高的幾乎全村都能聽得見,“哎呀我的媽呀,米建國,救命啊!”
米建國雙手在褲子上使勁蹭了幾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嘴裡一個勁兒小聲的哀求,“別鬧了,大小姐,紅豔,你們別鬧了!”
他怕唐喜玲……是那種身份懸殊的“敬畏”,總覺得自己還是人家的長工,根本就不敢跟“東家”動手,只能跺着腳在一邊乾着急。
傅博文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見唐喜玲咬人,他也跟着撲過去了,抱着於紅豔的大腿一頓“猛啃”。
於紅豔叫的更兇了……
忽聽得門外有人高喊一聲,“幹什麼?反天了?”
徐東生氣勢洶洶的來了……
進了院門,“騰騰”幾步過去,先踹了一腳米建國,“你也算是個老爺們兒,女人都打成這樣了,你也拉不開?去!把於紅豔給我拽開!”
“村長,我……”
“你個屁,你動不動手?”
米建國沒屁了,趕忙往回扯於紅豔,還低聲的勸唐喜玲,“大小姐,你清醒一下,村長來了!”
唐喜玲怒目向着他,鼻翼快速的翕動着,臉部的線條也有些扭曲,此刻,她不再是溫柔的小貓了,卻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母豹……
一見米建國靠過來了,乾脆伸出兩隻手,拼命的抓撓,米建國也不敢還手,只是擋着臉。
徐東生在一邊勸,“米香兒,快拉拉你媽!”
他畢竟是村長,又是個男同志,不方便靠前。
村長都發話了……米香兒只能過去了,抱着母親的腰,把她輕輕攬到了一邊,嘴裡溫柔的安慰,“媽,媽,噓!鎮定!沒人能欺負咱哈!”
唐喜玲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被米香兒扶坐在屋檐下。
這場“對決”算是結束了……
於紅豔捂着耳朵,立刻惡人先告狀,“村長啊,你快看看吧,這地主階級簡直無法無天了,氣焰太囂張,不嚴厲打擊,他們就能上天了!”
徐東生冷笑一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咋打擊?人家唐喜玲是省城大醫院都確診了的精神病,她無論做什麼事兒,即便是殺人放火,也不負法律責任的!你顯顯白白的上這兒來了,你還敢撩她……咳咳,這事兒我管不了,你愛找誰找誰去!誰有本事誰處理!”
傅博文真是不怕事兒,趕忙在一邊兒溜縫,“那什麼……我媽一發病就這樣,逮誰咬誰的,以前在收容所裡,把王麻子的耳朵都咬掉了……政府最後也沒處理她!沒法處理啊!我媽是病人!”
啊?
於紅豔暗自皺了皺眉……如果唐喜玲是真瘋了,那“尋寶”的事兒,可有些麻煩了。
她低着頭,一時有些無所適從了。
直到米建國輕推着她的肩膀,“走!回家吧!”
兩個人這才灰溜溜的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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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米香兒:雲景庭,你咋沒出來拉架?
老虎:我?拉啥啊?咱家也沒人吃虧!挺好!
米香兒:啥挺好?
老虎:(心知肚明)我就隔窗看你們整治人啊……挺好!
米香兒:那我要被欺負了呢?
老虎:(眼睛一瞪)扯!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