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和尚把華星送到林虹他們喝茶的亭子,陳紹學問了一下二人討論的結果。華星說那是偶然的自然現象,彭和尚連聲附和。
本來陳紹學就不準備管這個案子,現在他聽了華星和彭和尚的說法,心中的那點好奇心也消失殆盡。孟伊珂是不相信奇門玄學的,雖然她相信彭和尚沒有騙她,但是現在彭和尚同意那是自然現象,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孟伊珂看得出陳紹學不想再在這個案子上消耗精力,她只有暗下決心自己一人慢慢排查。她相信,憑她的能力,她一定可以找到殺害郭福生和打不倒的兇手。
寒暄幾句,大家就要與彭和尚告辭。彭和尚不肯回去,一直堅持把大家送到廟門口,並看着大家上車。孟伊珂一再要求彭和尚不必相送,但是後來她發現,彭和尚之所以對大家這麼戀戀不捨,其實是因爲華星的關係。既然人家是送華星,孟伊珂後來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只是,孟伊珂感到很不舒服。她不明白,爲什麼華星這個在她看來什麼都不是的人,能得到陳紹學的賞識也就算了,怎麼剛剛纔與他認識的、品性高尚的彭和尚也會着了他的道兒?
華星迴去後,他把彭和尚送給他的那個木貓拿了出來。
在彭和尚的禪房,華星已經看過了那個真品木貓,並且他發現了爲什麼那個木貓有那樣的傳說。原來,在那個木貓的肚子刻得有一個四象幻陣。
四象幻陣是一個很古老的奇門遁甲陣法。華星相信,那個陣局一定不是彭和尚刻上去的,並且說不定彭和尚根本就不知道貓兒肚皮上的那些奇怪紋路是一個陣局。因爲,彭和尚在贗品上也刻畫出了一模一樣的花紋,只是那個花紋沒有禁錮真氣,所以贗品上的花紋到目前爲止,還算不上是四象幻陣。
四象幻陣一旦啓動,的確可以迷惑住很多人。但是這個陣局能迷惑住人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被迷惑的人一定事先要知道能產生幻像的物品會產生什麼樣的幻像。
換句話說,真品木貓能讓人在黑夜之中感覺木貓變成了真貓四處活動,那麼在深夜觀察木貓的人一定要事先知道木貓有可能真會在深夜四處活動。
彭和尚的雕刻技術的確很高,他模仿的四象幻陣的紋路無懈可擊。華星現在要做的,其實就是在陣局中注入真氣便可。對於這個小陣法,並不需要多少真氣,華星很輕鬆地把自己的一部分真氣禁錮了進去。
“這120萬,我算是掙到了。”看着手中的木貓,華星信心滿滿。
現在這隻木貓,可說和彭和尚手中的那隻沒有什麼區別。幻象也會產生,形象也很逼真。就是材料,也是用古老的紅木,這樣的贗品,其實就跟真的一樣。
不過,東西有了,華星卻是不會那麼着急給樑兵他們的。在他看來,要把這個東西交出去,至少還要把黃宏志和樑兵叫出來假裝討論幾次,並且說不定還要先讓他們出點力再說。畢竟,如果讓他們覺得東西來得太簡單,那麼無疑會減淡交情。只有得之不易的東西,大家纔會分外珍惜。
這一天,華星和厲紅顏又請了黃宏志和樑兵到四海飄香吃飯。席間,華星向二人傳達了木貓就快得手的信息。當然,華星也表達了其中的難處。這幾天華星去了彭和尚那裡幾次,知道彭和尚的武功的確不是蓋的。所以他對黃宏志和樑兵吹侃彭和尚的本事並不是睜眼說瞎話。
黃宏志和樑兵二人被華星說得心癢難耐,恨不得多長几個腦袋以便想出妙計幫華星。
但是二人知道彭和尚從來不出廟門,他們自知要幫華星卻是無能爲力。
華星目的達到,送走二人。厲紅顏這纔有機會與華星單獨相處,她說道:“現在道上的人都知道孟憲高的老爸很反感孟憲高在外胡來,所以大家對孟憲高是越來越輕視。這些天黃宏志和樑兵幫我擺平了幾件小事,我想時間一長,他們和我們的關係會越來越近。只是,他們的人品也不怎麼樣,我們一定要多長一個心眼。”
不得不說,厲紅顏的確很能幹。有些事情,只要華星開一個頭,她就會完成得很好。像現在黃宏志和樑兵肯幫厲紅顏的忙,雖然說這二人主要是看在華星的份上,但是厲紅顏在後面的工作也是做了不少。
華星道:“大家互相利用,對這種人我們並不指望他們能替朋友兩肋插刀,只要他們不和我們作對就行。”
厲紅顏點了點頭,說道:“孟伊珂前兩天來向我調查郭福生被殺一事,我覺得這個女警很難纏,我有些擔心。”
華星曾和厲紅顏談起過孟伊珂,厲紅顏知道孟伊珂和華星的關係很僵。
聞言,華星也感到有些頭痛,要是孟伊珂盯着那件案子,指不定那天她還真能把事情搞一個水落石出。要知道,華星和厲紅顏殺郭福生一事做得並不十分隱蔽,要想瞞過認真辦事的警察,還真有些難度。更何況,孟伊珂一定知道孟憲高和殺人案無關。
“紅顏姐,這些事你不要擔心。”華星呵呵一笑,孟伊珂有他來對付,厲紅顏擔心再多也是沒有什麼用處。
厲紅顏現在早把華星當成了靠山,只要華星不着急,她就認爲天塌不下來。如今見華星信心滿滿,厲紅顏果然就放了心,笑道:“星弟,有你在,我心裡就踏實。我知道你不但能幫我解除劫難,就是以後我再遇到其他難事,你也一定可以幫我的!”
華星一笑,心中卻是有些苦悶。想到自己不知道還要替多少女人解除劫難,而這些女人到時候要是都把自己當成了救命的菩薩,一旦劫難解除,日後她們遇到難題都來找自己解決,那麼自己有那麼多的精力嗎?
眼見天色不早,厲紅顏就要開車送華星迴去。在她心中,她早就認爲華星和林虹已經突破了師徒關係。每每想到這師徒二人的微妙關係,厲紅顏心中就會涌出一種連她也說不清楚的感受。
華星坐在厲紅顏車中剛剛轉過一個街口,他就有一種強烈的被盯梢的感覺。想到或許是孟憲高派人來整自己,華星暗自冷哼一聲,該來的遲早要來,他早就在等着他了。
“要是我的反噬先至已經化解,我還能容你主動找我的茬?”華星暗道。想着將會遇到危險,華星讓厲紅顏把他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放下。
厲紅顏不知道華星有事,她強不過華星,只好把他放下獨自開車走了。華星等厲紅顏的車已消失,他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現在他搞不清楚有多少人跟蹤自己,有必要先看看情況。
指揮出租車往郊區開去,華星想要在人少僻靜處辦事。他深諳奇門遁甲之道,要對付盯梢本來有無窮多個辦法擺脫,但是今天,他想給對手一個教訓。
在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附近,華星下了車,然後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四下張望一番,裝着有事情要做以便迷惑跟來的人。確信跟來的人在暗處發現了自己之後,華星這才從一處破牆中飛快地跳了進去。這裡十分僻靜,是一個收拾人的好地方。最關鍵的是,這裡的環境很適合他用奇門遁甲中的陣局。
剛纔在路上,他已經發現有一輛墨綠的菲亞特在跟蹤他。雖然不知道車裡有多少人,但是隻要得了先手,華星就有信心把來人盡數幹翻。
現在不能殺孟憲高,爲了少讓該人煩自己,華星覺得有必要把事情搞大一點。道上不是說孟憲高的老爸近來很討厭孟憲高爲非作歹嗎,那麼華星就要把事情鬧大一點,以便讓孟建國知道他的兒子又在外邊藉着他老爸的名聲亂來。那樣一來,孟憲高的動作頻度至少會減少一些。
這個廢棄的工廠是以前轉制的國營機械重工企業,廠區非常廣大,四下裡散落着一些腐朽得連撿破爛的人都看不上眼的東西。廠區外有幾盞路燈,發出昏黃的燈光。在廠區的東南角,有幾間房子散發着燈光,應該是城郊撿破爛的人的臨時住所。
華星跳進廠區之後,隨手動了幾件廠區內的朽物。現在時間有限不可能擺出什麼精妙的陣局,但是把跟蹤來的人迷惑分開卻不需要什麼大陣局。
鑽進一個廢棄的車間,華星躲在暗處想觀察一下到底跟來了幾人。有陣局阻擋,來人要想偷偷進來,必然會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華星剛剛躲好,就聽到外邊一聲輕響。 聞聲,華星微微一怔,聽聲音,似乎只有一人。
想不到孟憲高居然只派了一人來收拾自己,華星的心情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是緊張了起來。要知道,人少只能說明來人的本事大。
輕響過後,來人卻沒有急着現身。華星猜想來人一定是被陣局迷惑不知該從哪裡進來。暗哼一聲,華星眼光一掃,微光中,他發現身邊有一條繩索。當即將繩索撿了起來,華星手中使勁試了試繩索的結實程度,發現繩子並沒有腐朽。
心中一動,華星將繩索打了一個扣悄悄佈置在屋角,他自己則拿了繩索另一頭等着來人中套。
過了一會,門口黑影一閃,華星突然嘿嘿一笑,猛地將繩索一拉。
“呀~”只聽一聲驚呼,來人腳踝已被華星套住拉倒。
華星不等來人起身,一個飛身直撲過去,就像黑夜中的貓頭鷹,一下子就將那人如田鼠一般按在身下。這一招是他剛剛纔跟彭和尚學來的,其實用得並不熟練,但是今天用出來,目的還是達到了。
身子與那人一接觸,華星只覺身下人身體柔軟,似乎肌肉並不強壯。但是這人既然敢單槍匹馬來收拾他,華星卻是不敢大意。手上用力,探手就去卡身下人的脖子。
來人果然不肯就範,不知怎麼地就抽出了一隻手往華星腰下一捏。昏暗中華星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只感腰下一麻,連忙就地一滾,伸一腳將來人牢牢壓住。
那人使勁掙扎,但是腳踝被繩子捆住,並且華星的力氣又是出奇的大,來人竟是脫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