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宣室殿內的舞曲在劉據走了之後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這是一支由烏孫的女子組成了一支民族舞蹈,與大漢的民俗舞蹈很是不同,讓這些迂腐了大半輩子的臣子們都大開了眼界,忍不住嘖嘖稱奇。

岑陬抿嘴笑着,只是突然出來的一個人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子······沒有見過啊,會是誰呢?他雖然心有疑問,但是並沒有打草驚蛇,只是冷眼看着這個女子到底會有什麼舉動,如果是想要破壞他行動的,那麼他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那一羣粉衣少女簇擁而來,將中間的那個少女突出而現,那少女半遮容貌,但是那一雙眼睛真是媚眼如絲,嫵媚動人啊。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看出那抹媚絲之中隱藏着一股深沉的冰冷·····

岑陬冷笑一下,這樣的小小陰謀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呢?就要看這個人什麼時候有舉動了!

那少女長袖一揮,氣勢磅礴的音樂驟然響起,腰鼓聲,鼙鼓聲,各種樂器交響而來,震耳欲聾,但是也燃起了所有人的無盡激情,他們觥籌交錯間全然沒有了防備之意,卻也給了有心之人最好的機會。只見那中間的少女再一次揮出長袖,也遮擋了所有人的眼睛,只是彈指間,一道細不可查的光芒直射向高堂之上的劉徹,甚至連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沒有發現。那女子的嘴角揚起一抹奇異地微笑,她微微的放下了手,但是在同一時間,一道清亮的光芒一閃而過,將那道光芒遮掩。

那少女驚訝的一回頭,卻只看到岑陬舉止優雅的端着一個已經空了的酒杯,而那道光芒正是他酒杯裡的就發出的光茫。真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駕馭這小小的杯中之物,真是不簡單啊!

但是就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岑陬已經躍上了舞臺,他彎腰向劉徹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陛下,請恕微臣魯莽,但是微臣只是看到這些舞女們這麼激情的舞蹈,有些難以自抑,所以想要親自上臺來和這位最好的舞女一起爲陛下表演一場我們烏孫特有的舞蹈,不知陛下會否嫌棄啊?’

‘怎麼會呢?岑陬王子親自來跳舞,朕又怎麼會嫌棄呢?就是有些委屈你了。’

‘怎麼會呢?能爲陛下跳一支舞,是微臣的三世榮耀啊。’岑陬轉身看着身邊的這個女子,笑道,‘給本王子一個面子,我們來跳一支舞吧!’說着,不待那個女子反抗,他已經將她圈入懷中,強迫着她與他一起來完成這支舞。一舞結束,贏得萬千的掌聲······

‘謝謝,謝謝你們的掌聲。現在就請我的這位舞伴下臺吧。’岑陬紳士的拉着那個女子的手下了臺,那舞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退了下去。岑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陰謀得逞般的笑了笑,但是旋即他又找了藉口也離開了現場。

岑陬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皇宮裡四處找尋着剛纔那個舞女的身影,但是眼花繚亂都是鶯歌燕舞,他又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找到呢?也許這個人已經離開了皇宮了,也許早就被抓了······岑陬失落的坐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驀然想要回去了,自己出來這麼久了,不知道宴會結束了沒有。卻就在這個轉身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了一個角落裡一抹落寞的身影······

‘喂!’岑陬悄悄地走了過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人一回頭,正是劉細君!岑陬環胸而立,道,‘原來你是中原人啊。你這個刺客怎麼會來刺殺自己國家的君主呢?你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

‘你懂什麼?這樣的無道昏君,死了也活該!’

‘行,死了活該,但是你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他,你這個刺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行動失敗了,你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死就死,我早就該死了,老天也能讓我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不贊同你的這個說法,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你的存在自然也有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存在的意義?我從記事以來所經歷的事情就都是失敗,從來沒有成功過,難道讓我不停的失敗,好讓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我是個廢人、就算最差的人比我都要好,那我來襯托別人的優秀就是我存在的價值嗎?’

‘怎麼會!現在聽你一說,你最起碼還有一件事情做得很成功!’

‘什麼事情?’

‘就是不停的失敗啊!那麼你在失敗界也算是最成功的了吧?呵呵······’

‘你······’劉細君氣憤的揮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但是卻被岑陬反握住了手,岑陬笑道,‘女人,男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一個女人的臭脾氣!要不是我,你現在早就死了!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想要打我,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啊!’

‘誰需要你救!自作多情!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刺客了,爲什麼不當堂殺了我呢?爲什麼要留着我的命來羞辱我呢?’

‘我有羞辱你嗎?我是在救你!現在還不是你下手的時候,而你也還沒有到死的時候,你的存在一定會成爲一個奇蹟的!但是這只是一個事件的問題。’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不用管。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便那個人是當今的聖上也沒有分別,他是個人,不是神,即便是神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再者你與他有深仇大恨,你又想過沒有你們之間的仇恨源於什麼?你要報仇,這無可厚非,但是你也應該看清楚現在的狀況,你要對付的人是誰。你們的國家就像一顆大樹一樣,而你們的皇上就是大樹的根,我如果你把大樹的根給砍斷了,你們的這個國家還能存活嗎?’

‘這······’

‘你沒有想過?那我就告訴你,現在匈奴的烏維單于虎視眈眈的看着大漢的這塊肥肉,還有我們烏孫也會順勢而去,到時候大漢就是獨立無援,匈奴與烏孫聯手,到時候就是勢如破竹,大漢就無立足之地了。’

‘你不要危言聳聽,大漢即便是去了這個昏君,也還會有太子來即位,你覺得太子沒有辦法嗎?’

‘太子能有什麼辦法?他的個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覺得他能做到什麼?他會像他的父親一樣傾盡所有去打一場仗嗎?他不會!’

‘我······’劉惜君的心一下子就亂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岑陬微微一笑,但是他又很快的隱藏下自己的笑容,乾咳道:‘所以你不能這樣來報仇,你應該用一種大愛的方式來報仇,讓他對你更加的心存愧疚!’

‘怎麼做?’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岑陬神秘一笑,又道,‘你叫劉細君吧?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我住在這個皇宮最冷僻的地方——冷宮!你也要去走一趟嗎?’

‘去參觀一下也不錯,我還沒見過大漢的冷宮呢!’

劉細君微微一笑,帶頭走開了。誰知他們剛一出現,就被一大羣侍衛給包圍了,就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劉據緩緩的走了進來,輕笑道:‘江都郡主,你跑哪兒去了?害的孤滿後宮的找你。’

‘我能去哪兒了?只不過出來轉轉。’

‘那你出來轉轉需要把靜兒打暈嗎?需要換成她的衣服嗎?’

‘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出的來嗎?’

‘是嗎?’劉據輕蔑地笑道。

‘是啊,幸好遇到我了,否則這位姑娘就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了,就真的要被當成刺客給殺了呢!太子殿下,我正要送她回去呢,現在遇到太子殿下了,那就請太子殿下的人嗎操勞一下了。’

‘客氣了。來人,送江都郡主回去。’

‘諾!’很快兩個人就走了過來,監視着劉細君走回冷宮去了。

劉據回身衝岑陬笑了笑,轉身就要離去,卻突然被岑陬叫住了,道:‘那位婧兒姑娘被江都郡主打暈了嗎?嚴重嗎?’

‘沒什麼事,只是在昏睡,馬上就能醒。’

‘介意我去看看嗎?’

‘沒問題。請!’劉據一躬身,兩人一起向東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