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傅鴻吟嫌惡的目光,季雲姝索性豁出去了,咬牙道:“我,我其實是有進入別人夢境的能力,我和你躺在一張牀上,只是爲了讓你跟我共同入夢看到三皇子的計劃,不是爲了輕薄你,你相信我……”
傅鴻吟卻是半分不信,壓抑着怒火,冷冷道:“滿口謊言!”
季雲姝欲哭無淚,她就知道,她就算將真相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看來是我太過心軟,你這等不擇手段之人,就應關入天牢!”
季雲姝頭皮一麻,立馬認慫:“傅公子,傅大人,小女子知錯了,求您放我一馬吧……”
傅鴻吟半點不心軟,擡手就要喚人進來,季雲姝趕緊撲過去,手中銀針銳光一閃而過,傅鴻吟吃了一次虧,卻是早有防備,拔劍擋在身前,季雲姝那根小小銀針一下子就被折斷,人也被掀開,摔倒在地。
“好痛……”季雲姝清晰聽到自己腳踝骨節卡拉一聲,似乎是扭到了,疼的眼中都滲出了淚花。
季雲姝將足衣褪去,露出一雙雪白玉足,腳踝處果真紅腫了一大片,顯然還有青紫的趨勢,傷的不輕。
季雲姝委屈極了,忍不住含淚控訴:“你這人,怎麼下手這麼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傅鴻吟冷冷地嘲諷:“季小姐所做之事似乎也半點讓人願意憐……”
傅鴻吟呼吸忽然一窒,瞳孔微縮,死死鎖定在了季雲姝露出的腳踝上。
那上面燃燒着一隻鮮豔的火鳳凰。
季雲姝還只覺一道勁風劃過,轉眼那剛剛還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就半跪在她旁邊,看着她露出的腳踝,一貫淡漠的目光此時卻難掩激動。
這傢伙難不成是個戀、足癖?
季雲姝下意識想將足衣穿上,傅鴻吟卻是再次一把抓住她的手攔住她,目光仍然盯在她的腳上,呼吸略有些急促。
季雲姝摸不着頭腦,傅鴻吟態度卻是一下子變了,隨着季雲姝的一聲驚呼一把打橫抱起季雲姝坐好,小心地避過了季雲姝的傷處,又取來傷藥讓季雲姝上藥,動作可稱得上溫柔,令季雲姝愈發奇怪。
“傅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良心發現了?
傅鴻吟擡首,雖然還是淡漠神色,卻和緩許多,並沒解釋什麼,只道:“季小姐,多謝你費心前來報信,之前是在下魯莽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關於此事我已知曉了,只是三殿下應當還有後招,一會我會送你回家,之後帶太子離開,切記,保全自身安全。”
說完又慎重道:“若是發生什麼事情,來京城郊外的清涼觀尋我。”
季雲姝雖不懂傅鴻吟爲何見到自己胎記就態度大變,但傅鴻吟向自己認錯是真的,忍不住大着膽子抱怨道:“我好端端要去報信,你半路把我打暈綁架走,還把我弄傷了,一句多有得罪就行啦?”
說着,晃了晃自己那雪白的小腳丫,一臉委屈。
知道自己冤枉好人的傅鴻吟亦是有些愧疚,目光避開季雲姝白的有些刺目的腳丫,鄭重道:“是我不對,此間事了之後,必定親去季家,負荊請罪。”
他這麼鄭重其事,倒讓季雲姝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尖,彆扭道:“既然你誠心,那我便勉強原諒你了……”
本來想趁機要他給看看面具下的面容的,這傢伙,認錯認得那麼利索,倒是讓她失了一個機會了!
季雲姝暗自大嘆可惜。
也不知傅鴻吟給她用的什麼藥,季雲姝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腳不怎麼疼了,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中,季雲姝梳洗一番,去向季父言明瞭自己已和雲靖彥退婚之事,季父只是擺手,言明自己已知曉,便讓季雲姝退下。
季雲姝從下人口中知道季父自剛剛那事之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閉門不出。
季雲姝親母亡故的早,卓氏是後娶的繼室,這些年來一家一直表面也算溫情,季弘毅卻是萬萬沒想到家中還會發生手足相殘之事。
這打擊不可謂不大。
季雲姝也不欲多留,含糊地提點了幾句父親,朝中可能會發生大事,讓父親小心,莫要淌進這一灘渾水中去。
畢竟她還是在季家這條大船上的。
季弘毅問起原因,季雲姝只說是二皇子殿下好心告知的。
季弘毅半信半疑,卻也無法忽略這消息,當即派人去宮中打探消息,派出去的人過了很久纔回來,卻是帶回了一個重磅**!
東宮失火,太子失蹤,雲聖陛下氣急攻心,當場吐血昏迷,舊病復發,危在旦夕!
季弘毅亦是被這消息炸的頭暈腦脹,不過一日功夫,雲國就徹底變天了?
更可怕的事,身爲當朝丞相,他居然知道的如此之晚,又是否有人刻意而爲!
季弘毅當即叫來了季雲姝,將剛得到的消息告知,神色凝重:“姝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季雲姝驚訝,想不到傅鴻吟這麼快就動手了,想必太子應當是被他帶走了,應當沒事,只是皇帝怎麼突然就出事了,莫非又是誰下的手?
季雲姝滿肚子的疑問,卻又與傅鴻吟約好,不能對季父透露太多,只安撫道:“父親,不用擔心,不是還有國師大人在嗎?必定不會出事的。”
那位陛下請來的神秘無比,從來沒有人見過模樣的國師?
季父這下確信女兒必定知道什麼,卻是不肯說,只能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姝兒,爲父知道你聰明膽大,只是你畢竟一介弱女子,還是要萬事當心。”
季父頓了頓,又道:“爲父沒有照顧好你,是爲父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只是,爲父亦是希望,你千萬以自身爲重,否則,爲父到了黃泉下也無顏面對你娘了……”
季父只是嚴苛刻板,可到底還是疼愛女兒的,只可惜真正該承受這份疼愛的正主已經不在了。
季雲姝暗探一聲,點頭答應。
季弘毅叮囑完女兒,便要立馬出門,一打開大門,卻是有拿着刀兵的官兵攔住了他:“不得離開!”
“大膽!”
季弘毅皺眉,後面的僕從立馬高聲叫道:“這裡乃是堂堂丞相,一品大員府邸,何方小兵在此放肆!”
那隊官兵首領之人卻是面無表情:“上頭有令,此間宅邸之人不得擅自離開,就算是丞相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