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方林鵬被季大師的話弄愣住了,劉連也有些詫異。
“方先生,怎麼回事?”劉連問道。
方林鵬皺眉掃了季大師一眼,隨後對劉連道:“哦,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也懂些風水,可能他有些不同見解,說話過了些,還希望劉大師諒解。”
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這個小插曲沒有對方林鵬造成絲毫困擾,寥寥幾句話就對劉連解釋清楚了,而且還把自己找劉連的同時又找季大師的事情向劉連闡明,卻又說的很委婉,讓劉連不會產生太多惡感。
突然被方林鵬掃了這麼一眼,讓季大師心裡一跳,立刻明白自己剛剛有些過火了,不由有些後悔,心裡開始盤算着一會兒該怎麼解釋。
“哦。”劉連不置可否的迴應了一聲。
劉連這一聲也表明了他的態度,方林鵬立刻就明白了,心裡起了些不快,感覺這些人都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太過恃才傲物了。
曾經的季大師已經被他敲打過一次,這些年來收斂了許多,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態度頗爲謙遜,誰知道這次又碰上了一個劉連。
按照方之皓的描述,劉連比曾經的季大師還要年輕。
不過現在父親的病情要緊,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情的確有些詭異,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再加上劉連竟然說出方之皓二嬸被砸傷,這種連方之皓、方林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劉連卻能說出來,就由不得方林鵬不重視了。
方林鵬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道:“好的,劉大師,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不等方林鵬吭聲,季大師立刻道:“方總,剛剛的事情——”
方林鵬擺了擺手。道:“我明白,先去了再說。”
聽到方林鵬這麼說,季大師只好作罷,心裡也明白方林鵬對於剛纔自己的插話有些不快。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在季大師想來,當年的事情就是自己解決的,這件事上沒有誰比自己更瞭解了,至於那個什麼劉大師,經過剛剛的事情已經被他當成空氣。只等着過去拆穿他。
所以,一旦自己能解決這次的事情,方家反而要念自己一份情,以後的路就更順暢了。
隨後,車立即朝順南縣西灣鎮的方向開去。
當方林鵬的車來到西灣水庫的時候,劉連正坐在大壩的水泥石臺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水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崔雲升則靠在車旁默默的抽菸,猩紅的菸頭一閃一閃的,在這烏雲滾滾的漆黑中顯得有些妖異。
烏雲似乎比之前更低了,空氣沉悶的讓人心底發燥。那種悶熱就像置身於蒸籠人,恨不得把身上的皮扒掉一層。
劉連倒無所謂,崔雲升則被悶得早就一身汗了,但劉連都在外面,他也不好坐在車裡吹空調,只好在外面陪着苦苦忍受。
不僅如此,還有不時飛來的蚊子,盛夏的野外,蚊子多的能吃人,又大又毒。這片刻的時間就讓崔雲升渾身都是包,又癢又麻,極爲痛苦。
遠遠的看到一道車燈朝這邊駛來,崔雲升扔掉菸頭。朝身周揮了揮手驅散蚊子,望向由遠及近的那輛汽車。
看到方林鵬下車,雖然之前聽電話知道來的是他,但還不能確定哪一個是,直到季大師走到車燈前,崔雲升才確定方林鵬的身份。
崔雲升並沒有見過方林鵬。雖然他在西江省經營有祥寶齋的店鋪,但那只是他產業中九牛一毛的存在,而且他平時在西江省的時間並不多。
至於方林鵬,他的產業也是在外省,在西江的時間也不多。
再說了,方家在西江省雖然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但跟崔家比起來,還差了很大一截。
雖說之前崔老在飯局上幫方紅慶說過話,但並不表明方家是屬於崔家派系的,相反,西江省的一號,也就是省長鬍鐵生纔是崔家派系的人物,而方紅慶跟胡鐵生兩人,是屬於互相掣肘的關係。
不屬於自己派系的人,崔老還幫他說話,這也彰顯了崔老的光明磊落。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季大師啊,好久不見,季大師還好吧。”崔雲升淡淡道,語氣裡卻流露些許嘲諷的意味。
之前電話裡那聲‘胡說八道’聲音太大,即使是崔雲升也聽到了,很明顯不是方林鵬的聲音,那自然是季大師的聲音。
在崔雲升心中,這季大師本事不大,但傲的卻有種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被來了這麼一句,季大師立刻就不爽起來,打眼一看,稍微回憶了一下,隨後就似笑非笑的道:
“原來是祥寶齋的崔總,呵呵,承蒙掛念,倒是不勝榮幸啊。”
雖然回諷了一句,但季大師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納悶的,心道這祥寶齋的崔雲升今天是哪兒來的底氣,竟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難道吃錯藥了?
雖然方林鵬不認識崔雲升,但季大師卻認識。
倒不是說季大師知道崔雲升的背景,要不然他也不敢這麼回一句,而是當初崔家遍地尋找認出祿存三星符的時候,在每個省都找過比較知名的風水大師,季大師作爲昌南最負盛名的風水大師,自然也被崔雲升找過。
因爲崔老身份的問題,在沒有確認對方能解決崔家問題之前,是不可能泄露任何跟崔家有關的事情的,所以季大師儘管認識崔雲升,但也只知道崔雲升是祥寶齋的老闆。
至於崔雲升的真正身份,季大師卻根本不知道。
當初爲了見季大師,崔雲升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託了些關係,足足等了兩天。不僅如此,以爲崔雲升只是一個連鎖古玩店老闆的季大師,當初見面的時候給崔雲升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全國這麼多高人,再加上崔家的能量都沒能找到祿存三星符的線索,季大師這點檔次自然也不認識,讓崔雲升大失所望。
不過當時崔雲升急於尋找符籙的線索,事後也沒工夫跟季大師算賬,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按說兩人只能算是一面之緣,或許崔雲升因爲印象不好原因認得季大師,但每天找季大師的人都不少,他不一定記得崔雲升。
但那是普通人的情況,季大師畢竟是一個秘法修練者,過目不忘的本事還是有的,雖然剛開始有些沒太回過神,但稍微思索一下就記起了崔雲升的身份。
本來聽到崔雲升同季大師的交流,站在一旁的方林鵬見兩人認識,還以爲崔雲升就是劉連,但隨後聽到季大師稱呼他崔總,才知道不是。
見崔雲升不過是一個祥寶齋的崔總,方林鵬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朝四周看了看,藉着自己車燈射出去的光,方林鵬纔看到坐在不遠處石臺上的劉連。
這時劉連也站了起來,轉過身。
同方林鵬四目相對,劉連神色淡然,跳下石臺,走向方林鵬。
方林鵬也沒有拿捏架子,同樣迎向劉連,快到的時候伸出右手:
“劉大師,你好。”
“你好,方先生。”劉連微微點頭,不卑不亢,單從氣度上看,讓方林鵬頗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方林鵬也見過不少年輕俊傑,但像劉連這種氣質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見一面就很難忘記。
再想到之前劉連推測到的那些,以及劉連在省委家屬院做的事情,方林鵬在心中對劉連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而劉連說話的時候,掃了不遠處的季大師一眼。
也只是這麼一眼,季大師就沒有再引起劉連的任何興趣。
劉連一眼就看了出來,季大師不過秘法入門中期,這次的事情要是對方能解決掉,打死劉連也不會相信。
不僅如此,劉連還從季大師身上看到一絲煞氣,這絲煞氣很微弱,但劉連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稍微一思索,劉連就想到方紅慶身上的煞氣,如出一轍。
這讓劉連剛剛沒有想通的一個問題立刻得到了解答,他剛剛觀察水庫四方氣運,倒沒有看到煞氣滿天飛的景象,反而有陣法壓制的痕跡。
而現在劉連就明白了,很顯然,當初的陣法出自剛剛崔雲升嘴裡的這個季大師之手。
現在陣法出了問題,方家首先遭殃,而季大師也沾染了因果冤孽。
只不過季大師是秘法修煉者,這種來源於冤魂的怨氣對他的影響沒有那麼大,再加上他修爲還不到靈識內斂的通靈境界,所以他自己纔沒有感受到。
劉連能看出季大師的修爲,是因爲他的修爲比季大師高。
但在季大師眼裡,他看不出劉連的修爲,自然認爲劉連沒有修爲,只是普通人一個。
季大師心裡不禁冷笑一聲:到底是個騙子!
只是有了前車之鑑,在方林鵬沒有說話前,季大師也不會再多吭聲。
“劉大師,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找到原因了嗎?”寒暄過後,方林鵬立刻問道。
劉連轉過身,指着水庫靠背面的方向,道:“的確是這裡的問題,當初水淹了人家的墳,再加上生人驟死的怨氣,本來當時就會報應到方省長身上……”
說着,劉連看向季大師:“因爲這個季大師布的陣,纔沒有出事,但他當時布的本來就是個風險極大的陣法,再加上這些年出了些變故,才導致現在的事情。”
聽到劉連的話,季大師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看向劉連的眼神也不善了起來。
劉連這簡直是當着他的面,赤果果的揭他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