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的運氣,我無話可說。”葉梓菁看過鼻菸壺後相當無語,地下鬼市好東西雖然相對要多,但哪像秦學兵一樣,這才過了幾分鐘就撿了個大漏。
其實葉梓菁也看到一兩件真品,可惜貨主清楚那就是真品,死咬着價格不放,她也就失去出手的興趣。說到底,她是奔着撿漏來了,而不是來收購古玩的。
要是想要收購古玩,直接在潘家園收購多簡單,何必大老遠跑來收購這些來路不明的物件。
“人品好,纔是真的好。”秦學兵笑了下,有元氣作爲感應,遊逛地下鬼市想不撿漏都難。
“得意忘形,就你這樣還人品?有本事比一比,看誰能在這個地攤找到好東西。”葉梓菁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向下一個地攤。
“在這個地方找好東西應該不難吧?”秦學兵體內的元氣已經產生感應,這個地攤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物件舊氣濃郁,可以想象,這絕對是一個盜墓賊的攤子,否則不可能出現這麼多好東西。
不過經過葉瓊提醒,秦學兵對出土物件興趣不大,關鍵是要從那些真品中挑出一件非出土的。
葉梓菁雖然沒有秦學兵那種近乎於作弊的能力,但勝在眼裡高明,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些大開門的物件,也就是一眼真的物件。
在古玩市場上,一眼真的物件成交價通常要高於存在爭議的古玩,畢竟一眼真的物件容易出手,收藏價值也比較高。
所以這些一眼真的物件就成了葉梓菁的首選,但拿起其中一件玉壺春瓶後,她就皺起眉頭,上面顯然帶着出土的痕跡:“難怪會有那麼多一眼真的物件,原來都是地裡刨出來的。”
想到這些,葉梓菁有些失望,這些既然是攤主從地理刨出來的,自然很清楚是真品,想要從中撿漏幾乎不可能。
而她就是奔着撿漏來的,要跟秦學兵比的也是撿漏,自然不會考慮這些物件。
“那就從中找出一件非出土的。”葉梓菁可不想看到那傢伙一副我人品很好的樣子。
半山腰的水雲閣,美女蛇拿着望遠鏡東張西望,嘴裡嘀咕着:“怎麼就找不到那小子,非要整他一頓不可。”
“頭,你要找誰呢?”賴勇有些好奇,難道美女蛇的仇家也來參加地下鬼市了。
“關你屁事,盯緊了。”美女蛇不爽地罵了一句,其實是在尋找秦學兵。
要說美女小心眼一點沒錯,秦學兵在翠微茶館無視美女蛇的存在,就讓美女蛇有些不爽,甚至懷疑秦學兵的性取向有問題。
而秦學兵那一句“可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非要加個期限,我希望是沒有期限”則讓美女蛇惦記上了,如果不整秦學兵以頓,美女蛇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心裡都會很不舒服。
如果秦學兵知道美女蛇的心思那纔要叫冤,這麼漂亮的女人誰看了不心動?可關鍵是,一見面就產生危險的預感,誰還敢套近乎,當然是有多遠離多遠。
可秦學兵哪裡知道美女社會從京城追到上旮旯,這會正放下一件出土的瓷碗。
“這兩個是行家!”
攤主很快就得以肯定,秦學兵和葉梓菁每次拿起來的東西都是他親手從土裡刨出來的,眼力絕對不俗。只是他還是弄不明白,爲什麼這兩人看完就放下,連價錢都不問,於是問道:“兩位,看不上我這裡的物件?”
“老闆見笑了,資金不多,不敢隨意出手。”秦學兵隨口回了一句,又從地攤上拿起一卷畫軸。
“他不看上這件東西了吧?”葉梓菁愣了一下,畫軸雖然沒有打開,但通過漏出來的一小部分她也能判斷出年代並不久遠,很可能是做舊的東西。
“難道剛纔只是運氣好?”攤主也愣了一下,這卷畫軸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刻,因爲這是他打眼打來的,幸運的是並沒有花太多錢,損失不大。
不過看到秦學兵的行爲,他心裡又燃起了一股希望,或許可以通過秦學兵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秦學兵打開畫卷,是一副蘭竹圖,落款竟然是文徵明。
文徵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徵明。四十二歲起以字行,更字徵仲。因先世衡山人,故號衡山居士,世稱“文衡山”,明代畫家、書法家、文學家。
在詩文上,文徵明與祝允明、唐寅唐、徐真卿並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由此可見文徵明在書畫這一塊的輝煌成就,其字畫每一幅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更讓秦學兵欣喜的是,自己竟然有機會收藏文徵明的畫作。
可是看了一會,秦學兵就皺起眉頭,畫中的蘭和竹的畫筆畫風似乎都不符合文徵明的風格,甚至可以說相差甚大。
文徵明的繪畫兼善山水、蘭竹、人物、花卉諸科,尤精山水。早年師事沈周,後致力於趙孟頫、王蒙、吳鎮三家,自成一格。
畫風呈粗、細兩種面貌。粗筆源自沈周、吳鎮,兼取趙孟頫古木竹石法,筆墨蒼勁淋漓,又帶幹筆皴擦和書法飛白,於粗簡中見層次和韻味;細筆取法趙孟頫、王蒙,佈景繁密,較少空間縱深,造型規整,時見棱角和變形,用筆細密,稍帶生澀,於精熟中見稚拙。設色多青綠重彩,間施淺絳,於鮮麗中見清雅。
文徵明的這路細筆山水屬本色畫,具裝飾性、抒情味、稚拙感、利家氣諸特徵,也奠定了“吳派”的基本特色。
再看這幅畫,下筆很軟,筆畫很平順,彷彿沒有着力點,比路邊攤上的畫作好不到哪去,簡直就是一件粗糙到無法形容的仿品。
可是讓秦學兵想不通的是元氣竟然產生感應了,也就是說這幅畫最少都是民國前的。
“或許,只是一張古仿古的作品,只是造假者的水平實在太低了。”秦學兵搖了搖頭,如此粗糙的仿品,拿出去送人都沒人敢要,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秦學兵還是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是以催動元氣進入畫卷內部,但並沒有發現濃郁的舊氣,根本不足以令元氣產生感應。
“咦,軸杆裡有東西。”秦學兵眼睛突然一亮,終於可以確定,令元氣產生感應的並不是這幅畫,而是軸杆裡的東西。
“應該是一張紙。”通過元氣,秦學兵可以大致判斷那是一張紙,但元氣並不能代替眼睛,根本看不清紙上有什麼玄機。
“老闆,這幅畫怎麼賣?”
一張年代久遠的紙張被精心藏好,這其中要是沒有玄機,秦學兵打死都不相信,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拿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麼多好東西你不選,偏偏看上這卷廢紙,活該你倒黴。”
攤主心中狂喜,終於能夠把打眼的物件脫手,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於是伸出五根手指頭:“五萬!”
“秦學兵,你……”葉梓菁皺了下眉頭,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古玩一行自有規矩,不能摻和到別人的交易當中,除非她是秦學兵的女朋友。
當然,主要是數值不大,就算秦學兵打眼了也沒多少損失,就當是讓秦學兵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
“一千!”秦學兵又不是傻子,這樣一張破畫,兩百塊錢都沒人要,除非有人能和他一樣知道軸杆裡的玄機。
“敢情這哥們不傻啊!”攤主有些鬱悶,本來還把秦學兵當肥羊呢,現在看來就是隻精明的猴子。
不過攤主也沒什麼不知足的,這幅畫是他當初剛入行打眼買來的,壓在手裡已經好幾年了,而今能出手就出手吧,免得看着揪心。而且他帶這幅畫來地下鬼市的目的也很明確,這裡的交易額最小都是一千,總比在外面買兩三百塊實在:“成交!”
等秦學兵完成交易,葉梓菁笑着拍了拍手:“我就不買了,我贏了。”
秦學兵打眼虧了,而她沒有虧損,自然是她贏了。
“葉大美女,誰輸誰贏還不確定呢,這張畫可沒表面那麼簡單。”秦學兵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里面那張紙隱藏着什麼玄機,但哪怕沒有任何玄機,一張年代足夠久遠的白紙,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別吹了,不就一張破爛玩意。”葉梓菁毫不客氣地送上白眼,眼睛爲實,破爛就是破爛,難不成草雞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
“葉大美女,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就賭我撿漏,或者打眼?”
“賭注呢?”葉梓菁反正不相信這幅破爛畫能變成寶貝。
“我要是贏了,用等價的藏品換一枚五十名珍。”秦學兵可沒忘記第一個收藏目標,正好葉梓菁手裡有不少五十名珍。
“你要是輸了,把缺角大齊轉給我,成化鬥彩雞缸杯也行。”葉梓菁獅子大開口,反正收藏的五十名珍中也有重複的,讓一枚給秦學兵也沒什麼。
可要是贏了,就能得到缺角大齊,或者成化鬥彩雞缸杯,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重寶。
“好!”秦學兵咬了咬牙就同意下來,他相信一張能被用這種方法保存的紙張絕對不簡單,其價值也不是一千塊能夠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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