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鳳見他臉色變換不定,呵呵一笑,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自己的事吧!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通天觀附近呢?”
黑麪青年笑了笑,將自己的事情徐徐說出。
他名叫於翔,師承上武門。上武門在江湖上可算一流的名門正派,據說和武當有些淵源,師出同宗。上武門位於黃山一帶,上武道觀在當地的名氣也極大,香火鼎盛,每日接待的香客和遊人數不勝數,門下弟子超過百人。
於翔在上武門學藝整十年,由於不想出家做老道,今年又二十掛零,他的師傅玄德道人讓他下山磨練。老道長很清楚,武藝學的再高,若長時間不和社會接觸,以後別說在社會立足,想救生都難。而於翔自己也確實想出來闖一闖,見識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正好藉此機會,拜別師傅以及師兄弟們,壯志雄心的出了上武門。
他家在農村,生活較爲貧困,不然,誰家捨得讓自己孩子在道觀裡一呆就是十年呢。
於翔回家住了沒幾天便住不下去,見父母每天耕種勞累,着急想到城裡找份工作,緩解家中開銷。進了城之後,他才發現找一份工作是如此的難。讓他去工地幹活,他覺得屈了自己一身的本領,可是若找一份象樣點的工作,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根基,又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家根本不用他。只幾天,將他口袋裡的錢花光大半,可工作的事還沒有着落。後來他聽說杜小鳳所在的城市發展較快,工作好找,特別是開發區,外商工廠很多,招收人的地方更多,他花光將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張火車票。
今天,是他到開發區的第三天,工作沒找到,肚子倒是空了三天。要不是他常年習武,早已經餓趴下了。
他聽說雙寶山有座道觀,想想自己也是道派的俗家弟子,沒準能和人家扯上一點淵源,最後,肚皮戰勝了面子,他厚着臉皮想去通天觀討口飯吃。
結果,飯還沒等討到,卻碰上杜小鳳這檔事。當杜小鳳偷偷摸摸翻牆的時候,他以爲自己遇到了小偷,先將杜小鳳扔過牆頭的包裹拿走,然後隱於樹上,準備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再將其擒住,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逃出杜小鳳的精神力。
他講完之後,杜小鳳仰面輕笑,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明白,悄然的走出辦公室。
杜小鳳拿出手機,邊在手中隨意擺弄邊問道:“那於兄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他在擺弄手機的同時,偷偷給沈三情發了一條短信:江湖上真的有上武門嗎?
於翔道:“本來我想去通天觀看看,讓道友幫幫忙,在開發區找一份工作,現在看來,我也不用去了,唉,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杜小鳳笑道:“於兄不是本地人,加上在道觀長大,沒有文憑,想找工作,確實不太容易啊!”
於翔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回家種地了。”
“於兄一身高強的本領,若回家種地,那就太可惜了。”杜小鳳好言安慰他兩句,手機一震,是沈三情的回覆的短信,他回答的很簡單,只一個字:有!杜小鳳看罷,呵呵一笑,揣起手機,說道:“既然於兄暫時找不到好的去處,不如來幫我吧,雖然沒有很高的薪水,但至少能解決於兄的吃住問題。”
幫你?於翔睜大眼睛,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除了武功,我什麼都不會做。”
杜小鳳道:“有武功就足夠了。剛纔我以後和你說過,無憂社現在爲人看管場子,這也是社團資金的主要來源,以於兄的身手,做這個綽綽有餘了,我還怕委屈你了呢!”
於翔生活在農村和道觀裡,不懂看管場子是什麼意思,木然地搖搖頭,問道:“什麼是看場子?”
杜小鳳笑道:“現在,社會上有很多的娛樂場所,利潤巨大,但是相對的,也有很多眼紅的人故意鬧事、找麻煩,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這些場所的安全,趕走那些找麻煩的人。”
“哦!”於翔似懂非懂,疑道:“就這麼簡單?”
“呵呵!”杜小鳳仰面笑道:“就這麼簡單!”
“那……”於翔老臉一紅,面帶難色道:“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呢?”
“這個嘛,”杜小鳳托腮想了想,道:“社團現在正想進一步發展,需要大量的資金,至於於兄的薪水,每月一千塊吧,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以後應該會有增加……”
不等他說完,於翔搶先道:“行!我做了!”一千塊錢!自己的父母種一年地也就這個數目嘛!自己只需幫人‘看看家’,每月就有一千塊錢的收入,去哪找這樣的好事。似乎生怕杜小鳳改變主意似的,他迫不及待打斷他的話。
杜小鳳愣了愣,問道:“這麼說,於兄同意了?”
於翔大點其頭,正色道:“對!我同意!”
“哈哈!”杜小鳳站起身,暗笑這人還真夠淳樸的。他向於翔伸出手,道:“歡迎你加入無憂社!”
於翔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握住杜小鳳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也要和剛纔那個朋友一樣,叫你老大嗎?”
杜小鳳聳聳肩,道:“你隨意,只是稱呼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如果你叫老大不習慣,就叫我小鳳好了。”
“恩!”於翔點頭道:“我就叫你小鳳吧!這樣親切一些。”
這時,沈三情敲門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名服務生,手中各端托盤,上面都是一盤盤點心和水果。
沈三情讓服務生放在辦公桌上,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三天沒吃東西的於翔望了望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眼睛瞪的又圓又大,眼珠差點掉出來,他艱難地咽口吐沫,肚子毫不給他留情面的打起鼓來。
咕嚕、咕嚕!於翔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半低下頭。
杜小鳳善解人意地說道:“想必於兄也餓了,先拿這些東西充充飢,等到明天,咱們再去飯店好好吃一頓。”
於翔難爲情地搓着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何必那麼見外呢,吃吧,正好我也餓了。”說着話,他先拿起一塊點心,大口吃起來。其實,杜小鳳並不餓。
於翔再忍不住,抓起一塊點心,大嘴一張,沒見他怎麼嚼,點心已下了肚。
還好,杜小鳳和沈三情的意志力足夠強,不然,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呢。
一會的工夫,數盤點心和水果已所剩無幾,於翔吃個七分飽,心滿意足地擦擦嘴,覺得這頓飯,是他一生所吃過最美味的一頓。
吃點心時,杜小鳳將於翔加入無憂社的事告訴沈三情,後者非常高興,於翔出身名門,功夫定然有獨到之處,對於酷愛武術的沈三情來說,以後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切磋武藝的對象,怎能不高興呢!加上於翔爲人樸實,不懂做作,和沈三情十分投緣,兩人的出身也相識,一個在寺院長大,一個在道觀長大,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很多相同之處,相聊起來,大有相間恨晚的意思。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沈三情笑問道:“兄弟,你吃飽了?”
於翔拍拍肚子,笑呵呵道:“飽了。”學武的人最忌暴飲暴事,一般只吃七、八分飽。
沈三情道:“聽老大說,兄弟的輕功非常不錯……”沒等撤下桌子上的盤子,他先和於翔說起武學上的事。
一講起武術,原本還有些靦腆的於翔頓時來了精神,和沈三情你一句我一句,大談特談起來。
兩人學派不同,理解的範疇也不同。沈三情的功夫重視實戰,簡單、實用,以快爲本,大開大合,又狠又毒,往往一招決定勝負。而於翔的武功重視修氣,他的氣功根基相當了得,修煉的也是道家正宗心法,至於武功套路,多是武當派的正宗功夫。
他二人說的津津有味,杜小鳳卻在旁呵欠連連,提不起興趣。
兩人說的東西,他大多都能聽懂,可是對武學實在不感冒,不然,在真悟境界中就不會放棄修爲篇了。
要不是房中突然傳出一聲**,沈三情和於翔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躺在沙發的少*婦微微睜開眼睛,揉着發痛的額頭,喃喃說道:“我,這是在哪啊?”
“咦?”沈三情精神一振,道:“這位姑娘醒過來了。”說着話,他湊上前,剛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姑娘,你醒了?!”
聽到有男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少*婦愣了一會,突然,打個激靈,眯縫的眼睛一下子瞪圓,眼前出現一張年輕又陽剛的笑臉。
她神經反射性的猛然坐起身,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見沒有異樣後,暗鬆口氣,雙手本能地捂在胸口,戒心十足地看着沈三情,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這小媳婦的問題還真多啊!沈三情直截了當道:“姑娘,你被人騙了,是我的老大把你從‘狼’嘴裡救出來的!”
“啊?”少*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道:“你說什麼?狼?什麼狼?”
色狼!
沈三情翻翻白眼,剛要解釋,杜小鳳走上前,說道:“這位大姐,你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妖物,你更沒有被妖魔纏身,那位所謂的神靈真人何永貴之所以這麼說,一是詐騙你的錢財,二是貪圖你的色相。今晚,他如何爲你作法的,我不清楚,但是,你被他用迷香迷昏卻是千真萬確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當他想佔你便宜的時候,我剛好在場,和朋友一起把你從通天觀裡救出來。”說着,他又一指於翔。要說是他自己救的,難以讓人信服,畢竟他還是個少年嘛!接着,他又從口袋中掏出那沓鈔票,放在沙發上,繼續道:“這是何永貴從你那裡騙得的錢,你看看數目對不對。本來我和朋友想送你回家的,但是沒有找到你家的住址,所以,才把你請到這裡,如果讓你受了驚嚇,請見諒。”
杜小鳳語氣柔和,言語又客氣,加上年少,任誰來看他都不象是惡人。
他一番話講完,少*婦好長時間才弄明白他的意思,驚訝道:“你說……你說何真人是騙子?”
“恩!”杜小鳳道:“會利用人弱點的聰明騙子。”
“這……”少*婦無法接受他的說法,慌亂地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杜小鳳道:“可你被確實被他迷昏了。”
少*婦此時也想起當時的情景,當何永貴爲他作法的時候,他手中突然灑出一團白霧,自己只嗅到一股刺鼻的香氣,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雖然想起這些,她仍不願意相信自己崇拜的法術無邊的何真人是騙子,她劇烈搖頭道:“也許……也許那是作法的一部分……也許,必須要我昏迷過去,何真人才能清除掉我身上的妖物!”
杜小鳳感嘆道:“大姐,不要再執迷這些莫須有的妖魔鬼怪了,世界上哪有妖物,若說有,也是在人的心裡,是人心在作祟。”
少*婦神志漸漸清晰起來,聽完他的話,眉頭大皺,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快讓我走!”
少*婦從迷香的不良反應中恢復了一些,拿起一旁的鈔票,站起身,準備向外走。
杜小鳳苦笑道:“大姐還準備去通天觀嗎?”
少*婦道:“當然,我身上的妖魔還沒有被何真人收服呢!這都怪你,如果沒有你,何真人早已經作完法式了,今天你得罪了他,如果何真人因爲這個不爲我清除身上的妖物,我就回來找你算帳!”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杜小鳳一定會上前狠狠打他兩巴掌,把他打醒,可惜,對方是個女人。
杜小鳳道:“如果你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少*婦怒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敗壞何真人的名聲,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沈三情氣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這個女人,太不講道理了,老大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把你救出來,你一點都不感激嗎?”
“老大?”少*婦怔了怔,看看杜小鳳,秀眉一皺,冷道:“一羣神經病!快點放我走,不然我報警了。”
沈三情氣得直咬鋼牙,恨聲道:“老大,讓她走,她不相信,就讓她去自食其果好了!”
杜小鳳搖頭道:“這叫什麼話!”他對少*婦道:“如果你要去通天觀,我不會放你走的。”
少*婦尖聲道:“你這是綁架,我要報警!”
杜小鳳堅定道:“即使你報警,我也不會放你走。”
“你……”少*婦手指顫抖,指着杜小鳳的鼻子,白色煞白,半天說不出來話。
杜小鳳並不將女人的怒火放在眼裡,又說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三情,你去把車準備好。”
沈三情答應一聲,狠狠瞪了少*婦一眼,憋一肚子氣,大步走出辦公室。少*婦搖頭道:“我不回家,我要去通天觀,找何真人……”
“如果你現在不回家,那麼,對不起,你哪都去不了!”杜小鳳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並沒有生少*婦的氣,而是心中感嘆人心的愚昧。騙子固然可惡,可是騙子的存在,不就是有這些心甘情願被騙子欺騙的人存在嗎?何永貴騙人的伎倆並不見得高明,可是卻能讓無數的人將其奉爲神靈,頂禮膜拜,可悲又可嘆。民智不開,就是最大的悲哀。
少*婦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她低聲說道:“好吧,你讓我回家吧!”
杜小鳳看得出來,她表面屈服,心裡卻依然如故,明天,她還是會去找心目中的何真人。
唉!他心中感慨,仰天長嘆。
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必要揭穿何永貴。如果百姓仍然癡迷迷信,癡迷修道成仙,即使自己費勁力氣,扳倒一個何永貴,明天,或者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何永貴’冒出來,繼續打着神靈的招牌,招搖撞騙。
如果無法拯救人的思想,所做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杜小鳳心中苦然,有些泄氣了。
把少*婦送回家後,杜小鳳有感而發,長嘆道:“我,好象作錯了……”
沈三情和於翔明白他的意思,二人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相互看看,默默搖頭。
杜小鳳情緒低落,讓沈三情安排於翔的住處,自己回家了。沈三情要用車送他,也被他拒絕。
杜小鳳自成立無憂社以來,一直都是鬥志昂揚的,以他智慧的頭腦和成熟的思想,指揮社團,戰無不勝,從來沒有過失敗。
不過,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失敗了。不是敗在何永貴的手裡,而是敗在人們的思想上。
如果自己做的事得不到肯定,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反而會被人們誤解,那自己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該如何做呢?他想不出來太好的辦法,正因爲這樣,心中更加鬱悶。
這樣的心情,他很少有過。
週日,杜小鳳突然有些想念張慧芝,換上一身簡單的休閒裝,去了藝術學院。
看到他能來找自己,張慧芝很高興,熱情地把他請進自己的寢室中。
巧的是,她的室友于麗秋也在,還有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的女生。這個女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眼睛很大,看起來十分可愛,典型的一張娃娃臉。通過張慧芝的介紹,杜小鳳知道她叫劉麗穎。
一番客套過後,杜小鳳淡然問道:“慧芝姐,上回那個男生還來糾纏過你嗎?”
他說的人,自然是指上次被他教訓過的周玉華。張慧芝搖頭一笑,說道:“沒有!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哦!”杜小鳳點點頭,道:“那就好。”
張慧芝從櫃子中拿出一大桶可樂和幾個杯子,邊倒邊問道:“你最近在學校裡怎麼樣?”
杜小鳳淡笑道:“還好。”
“還好?什麼叫還好?”張慧芝把倒好的可樂遞給他,見其神情落寞,甚是奇怪,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咧最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很好。”
“不對!”張慧芝肯定道:“你騙不了我,一定有什麼心事。”
“唉!”杜小鳳嘆了口氣,懶洋洋的靠着椅背,幽幽道:“在開發區,很多人都崇尚迷信,不知道爲什麼,哪怕當面指出他們膜拜寵信的對象是騙子,他們也不願意相信。”
“哦?”張慧芝一愣,沒等他說話,劉麗穎接道:“這很正常嘛!”
杜小鳳細長的眉毛一挑,看着她,質疑道:“很正常?”
“是啊!”劉麗穎道:“現在的人,都很缺乏精神歸屬嘛!城市裡還好一些,農村特別嚴重,開發區幾年前,就是農村嘛!”
缺乏精神歸屬?杜小鳳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不懂!”
劉麗穎笑道:“十年動亂的時候,一切宗教信仰都被當成牛馬蛇神打倒了,雖然過去四十年,宗教已經自由了,可是信仰並沒有在人們心中重新建立起來,人們的精神世界是比較空虛的,加上農村文化相對落後,他們被神棍欺騙的機率特別大。”
杜小鳳驚訝地看着她,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劉麗穎嬌笑道:“我選修的是哲學。”
杜小鳳不知道哲學和宗教之間有何必然的聯繫,不過,她說的話卻很有道理。他問道:“那有什麼辦法改變這一點呢?”
劉麗穎聳聳肩,道:“這不是靠一兩個人,五年、十年可以改變的。現在能做的,就是出現一個騙子,打倒一個騙子,找媒體把騙子的騙術暴光,讓人們認清事實,記住教訓。”
杜小鳳邊琢磨邊點頭,笑道:“這也是個可行的辦法啊!”
劉麗穎奇怪地看着他,問道:“你不是想去暴光騙子吧?”
杜小鳳一震,見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己,忙搖頭道:“不、不,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只是隨便問問。”
“呵呵!”劉麗穎樂道:“我看也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長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和杜小鳳站在一起,相差無幾,她這樣說,讓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