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 趙作良感覺到了背叛

得到了父親的正面證實,趙惜蕊也沒有了懷疑,只剩下感慨。

“那麼厲害啊。”

“的確啊,讓人無法反駁的厲害。”

趙作良搖了搖頭:“還不止如此,他整合了整個河北的光復軍,加上半個山東,整個河北和半個山東的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現在不客氣的說,他的勢力比咱們趙氏的實力還要強,軍隊也更加精銳,追隨他的人也非常多,隱隱有反客爲主之勢。”

“反客爲主?”

趙惜蕊一臉驚訝:“他已經比咱們趙氏本家還要厲害了?這纔多久?”

“便是如此了,否則開山也不會如此忌憚他。”

趙作良嘆了口氣:“此人過於能幹,過於能打,屢屢讓人出乎意料,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能化險爲夷,順利解決。

整個起事以來,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金賊正面抗衡而不落敗的人,加上這一次的大勝,他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他會和咱們爲敵嗎?”

趙惜蕊這個問題倒是讓趙作良有點意外。

“你擔心這個?”

“我是趙家女兒,當然擔心這個了。”

“這倒是少見,你的想法怎麼和你開山叔一樣?其他人都是仰慕他仰慕的緊,比如玉成,簡直把他當做神明一樣崇敬他。”

“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要是他與趙家爲敵,難道女兒可以迴避此事嗎?亂世之中,女子的結局如何,可全賴家族和男人,這是女兒無能爲力的事情。”

趙惜蕊眨眨眼睛,用天真的面容和語氣說出如此不天真的話語。

不天真的有點過於現實了,就像是一瞬間把人從美好的幻夢之中帶回了殘酷的現實當中一樣,頓時讓趙作良意識到他和女兒以及整個趙氏的真實處境。

趙作良頓時有點難過。

“你若是個男兒就好了,可惜……罷了,也無所謂了,蘇詠霖此人雖然強勢,但是頗爲顧全大局,倒是開山有點不顧大局的感覺,似乎是把蘇詠霖當做敵人看待。

但是就我看來,蘇詠霖並不會把趙氏當做敵人,他是真心實意要反金的,這一點,雖然爹爹不喜歡他,卻也不會不承認,否則他也不會千方百計從南國來到北國,隨我們一起造反。”

“那倒也是。”

趙惜蕊點了點頭:“那爹爹覺得,他可以成大事嗎?他真的能打敗金賊,真的可以驅逐胡虜光復中華嗎?”

“那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如何是爹爹能預測的呢?他的未來,光復軍的未來,趙氏的未來,誰又能說得清呢?”

趙作良把目光轉向了北方:“爹爹只是希望光復軍最終可以成功,這樣的話,咱們趙氏也可以得到保全,你也可以得到保全。”

趙惜蕊聽了這話,默然無語,只是握緊了趙作良的手,貼得更緊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作爲一個女子在這個世道上是多麼的無力,多麼的無奈,儘管看得清某些事情,卻無能爲力,這種失落的感覺曾經讓趙惜蕊感覺自己學那麼多東西是毫無意義的。

做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大家閨秀,學學女紅,學學家務,沒心沒肺的,說不定會更開心一點。

總好過在深閨中憂慮,卻什麼也辦不到。

感受到女兒擔憂的情緒,趙作良心生歉疚,卻一樣的無能爲力。

作爲男人,只是有了改變一些事情的先決條件,但是更多的條件一樣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比女人更加絕望。

接下來數日,趙作良都在爲營救長子而四處奔走。

趙開山那邊雖然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事已至此,他需要趙秀業多蹲一段時間的牢獄,以此挽回趙氏的名望,證明趙開山的公正嚴明。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當然要把趙秀業和趙作良身上最後一點點的利用價值都給榨取乾淨,讓趙開山本人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趙開山沒答應趙作良的請求。

趙作良對此無可奈何。

妻子日日啼哭,讓趙作良煩不勝煩,對妻子的不理解感到厭惡和生氣的同時,也對趙開河感到十分的惱火,並且對趙開山的假正經感到些許的不滿。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趙作良明顯感受到了自己在宗族內部成爲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過往他的身份地位還是很高的,代替趙開山掌握族權和輔佐趙開山管理宗族的時候,他是很有威望的,一言一行都能讓趙氏族人矚目。

但是這一次不僅回來沒有人迎接,參加各種族內活動的時候,家中人們也把他當做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對他毫不尊重。

過往那種殷勤是不復存在了。

他想拜託族中一些人出面和趙開山那邊說說情,儘可能早一點地把趙秀業放出來,但是無人答應,或者用陰陽怪氣的話把他懟回去。

說什麼自作自受啊,男人長大了要爲自己負責啊之類毫無意義的話語。

過去你們求我的時候可沒有這樣說過!

趙作良在心中無聲的咆哮着。

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族內的處境非常惡劣。

和宗族內部的處境一樣日漸惡劣的是外部的一些關係。

失去了宗族內部的權柄之後,他原先的一些朋友也對他不聞不問,冷冷對待。

他上門拜訪,人家冷遇他。

有什麼社交活動,也沒有人邀請他。

他託人詢問,得到的也是冷言冷語和簡單的應付。

巨大的落差讓趙作良非常不愉快,渾身不自在,他第一次感受到權勢的重要性。

沒了權勢,沒了宗族地位,他趙作良又能算什麼呢?

之後某一天的晚上,趙作良再一次被妻子的啼哭逼得大爲火光之後,他果斷離開了臥房,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決定從此以後不再和妻子同房睡覺,讓這個怨婦自己哀怨去。

怒氣過後,又是無盡的失落和頹喪。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這種時候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感受到了脫離宗族的平臺,其實自己什麼都不是的真實境況。

但是他同時也感覺自己遭到了宗族的背叛。

一輩子獻給宗族,以宗族的利益爲最高利益,但是到頭來宗族卻給了自己沉重一擊,讓自己失去了一切,並且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拋棄,讓自己感覺不到任何來自宗族的溫暖。

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人生的價值和宗族對於個人存在的意義。

只有宗族纔有存在的意義,而家族內的個人並沒有意義嗎?

只要脫離了家族,個人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嗎?

他痛苦地思考着相關的問題,卻無論如何也得不出讓自己可以信服的結論。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宗族而言是沒有意義的,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更不想承認自己離開了宗族就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了。

他無比認真地考慮,非常努力地想要得出一個讓他自己可以接受的結論,但是到頭來,他卻無法說服自己。

排除一切無法說服自己的結論之後,趙作良只剩下唯一一個他不太願意承認的結論。

他對宗族是可有可無的,那麼反過來說,宗族對他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

既然宗族不要他,那麼他真的有必要死守這個宗族嗎?

他還有必要繼續對這個宗族抱有期待嗎?

他是否有必要爲了自己去做點什麼,而不是如同過去一樣總是爲了宗族着想?

他矛盾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色大亮時,趙惜蕊提着一個食盒來到了書房內,看着神色憔悴的趙作良,幽幽嘆了口氣。

“爹爹,吃飯吧,你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趙作良看着小女兒擔憂的神色,長嘆一聲。

“惜蕊啊,爹爹沒用啊……”

趙惜蕊默默走上前,把食盒打開,端出幾個盤子,盤子裡是趙作良平素最喜歡吃的幾樣小菜。

很香。

趙作良默默地看着女兒把他的書桌變成了餐桌,一切都佈置妥當之後,女兒把一雙筷子遞到了趙作良的眼前。

“不管怎麼說,總還是要吃飯的,不吃飯的話,什麼事情都辦不到。”

“…………”

趙作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認命似地接過了這雙筷子,一句話也不說,吃了一口菜。

好吃。

彷彿是身體內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趙作良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飯,吃的非常香,非常快,一大碗米飯很快就下肚了。

趙惜蕊就那麼默默看着父親把飯吃光,菜也吃光,整個人化身乾飯人,彷彿忘卻了一切煩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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