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罕將軍,對於嶗山水軍營地的事請,我真是不知道,或許我的人知道了,但沒有告訴我啊,這幾天我在幹什麼您有不是不知道。”
馮勝鷹不傻,反而精於算計,察言觀色,他一眼便看出了阿刺罕對他有所懷疑,如果不盡快打消阿刺罕這種念頭,別說生意沒法做,很可能這幫野蠻人要和自己拼命了。
“呃,遼海王你或許誤會什麼了,我們怎麼可能會懷疑你呢,你說是吧阿刺罕。”阿塔海走過來拍拍阿刺罕的肩膀笑道。
阿刺罕掃了一眼阿塔海,冷哼一聲,點點頭道:“當然,遼海王是我們大蒙古的貴賓,也是我阿刺罕的好朋友,我怎麼會懷疑你呢。”
“貴賓!”
馮勝鷹心裡鄙夷一句,表面上卻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嘿嘿一笑,不在解釋什麼,和兩人說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當馮勝鷹回到自己的住處時,立即叫來一名心腹問道:“怎麼回事?嶗山那邊的蒙古水軍營地被洗劫了,如此大的事情,你們怎麼不告知我?”
霍駿馳沒想到鷹爺一回來,就詢問這件事情,苦笑一聲道:“此事的確是我壓下來的,沒讓他們告知鷹爺,也是不想打攪了鷹爺的雅興,況且現在是誰做的,也沒有查明,本想查清楚了才告知鷹爺的,誰知這韃子就找鷹爺過去問話了。”
馮勝鷹聞言眉頭不禁一皺,他的確經常和屬下說,弄不清楚的事請,就暫時不用向他彙報,可這是對於普通事請,而蒙古水軍營地被洗劫這算普通嗎?平日裡霍駿馳這小子不是挺機靈的?怎麼在這事請卻,卻反了糊塗呢?
轉念一想,馮勝鷹又釋然了,作爲屬下,的確諸多顧慮,曾經自己剛剛成爲一名小海盜時,何嘗不是如此,在老大享受的時候去打攪,可是一大忌啊!反正就算他現在知道也不晚,對他沒有什麼損失罷了。
“嗯,這是我就不怪你了,但你真的一點沒有查清是誰幹的嗎?”馮勝鷹喝了一口茶後,詢問道。
霍駿馳想了想,道:“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但屬下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了,故此也不敢肯定。”
“哦,什麼線索,說來聽聽。”馮勝鷹一下子來了精神,他的確很想知道是誰幹的這一票,要知道他已經眼紅這三個軍營許久了,之所以沒動手,就是因爲他知道還能從蒙古牙縫裡扣出一些好處,故此一直忍着,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人給捷足先登了,如果讓他查清是誰幹的,他非要將這傢伙多少肉塊喂鯊魚不可。
“鄢國水軍!”
“什麼,鄢國水軍,這不可能吧。”
馮勝鷹聽了霍駿馳這話,頓時大驚失色道。
“除了他們,屬下的確是想不出誰了,若以前就也罷了,的確有幾夥人可能做出這等大事,但自從鷹爺和蒙古合作後,誰不知道鷹爺的厲害,又有誰敢同時得罪了鷹爺和蒙古啊,況且我從一些蒙古傷兵口中得知,前日他們還在苦練,突然晴天霹靂,響起一陣雷鳴,而這些蒙古人怕電閃雷鳴,聽到這些聲音,嚇得不少蒙古人躲進了軍營裡,什麼情況還沒弄明白,人家就殺到門口了,之後就被洗劫,連軍營也被一把火給燒沒了。”
“這和鄢國水軍沒有關係嗎?”馮勝鷹皺眉道。
“當然有了,前不久鄢國水軍不是和高奉開戰嗎!”
“嗯,確有此事,雖然我沒有和高奉交手過,但從牛惇那傢伙口中得知,高奉的水軍的確很強,而牛惇從來都沒有服過誰,偏偏害怕這高奉,由此可見,高奉的確有幾分本事了,而他不是在攻打東海島嗎,怎麼會讓鄢國水軍過來呢?”
“有件事情屬下也忘記告訴鷹爺了,那高奉已經被鄢國水軍給生擒了,如今還是生死不知呢!”
“什麼!”
馮勝鷹聞言又是一驚,立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六天前!”
“六天,也不對啊,就算高奉被抓了,他的水軍也不會掉頭就走吧,要知道他們可是和李岱綁在一條船上了,有他們牽制,這鄢國水軍他敢上來嗎?”
“這點也是屬下最費解的地方,按道理,他們應該退守海州城,就算堅持守東海島,也應該能拖延多久便多久,給其他的兵馬爭取時間,吸引更多敵軍的注意,不應該過來纔對啊。”霍駿馳也是疑惑不解,頓了頓,又道:“不過前天是萬里無雲,丁點雨都沒有,何來的電閃雷鳴,故此屬下就懷疑,是不是鄢國用來對付高奉的天玉炮發出的聲音!”
“天玉炮?什麼玩意?”馮勝鷹眉頭更皺了。
霍駿馳聞言汗顏片刻,道:“上次不是和鷹爺說過了嗎,高奉首戰便敗,主要原因就是被那天玉炮所震懾!”
馮勝鷹一聽,頓時拍拍腦門,苦笑道:“你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對對,應該就是天玉炮了,三子他們也說過,這東西發射後,聲如驚雷,一炮毀船,這次韃子水軍被洗,無論是不是他們,我等都需留個心,駿馳,你速速多派人手出去打探,無不要在阿刺罕他們之前,找到這幫神秘人的行蹤!”
“明白!”
天玉炮自一戰之後,聲名遠播,短短半個月內,就傳遍了這片海域,無論是李岱、蒙古和馮勝鷹這些海盜,都清楚了聽聞的可怕,但同時,所有人也都覬覦這玩意,如果能弄到手,對他們的作用可想而知了!
就算不用來進攻誰,留在家門口也足矣震懾宵小之輩,如果在弄到這東西的鍛造之法,馮勝鷹絕對敢保證,他也有一爭天下的實力!
位於東萊郡東面海岸一百三十里外的海面上,五十多艘戰船猶如魚鱗般,整齊有序的分佈在海面上。
“發了,這次可真發了,沒想到小小的三個營地,居然藏了五百支火槍,還有兩萬多發子彈,糧草萬斤,強弩兩千,箭矢五萬支,刀兵甲冑雖然還沒清點完,但絕對不下三千套啊!”柴景是興奮異常的看着沈玉嘉道。
沈玉嘉倒是很平靜,因爲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這些,那才奇了怪了。
“這次仗着出其不意,洗劫了三個水軍營地,但下一次可就沒有這般簡單了,我們必需要做好硬仗的準備!”
“皇父放心,只要我們小心謹慎,就算他們有所警惕,我們不是還有天玉炮嗎。”
“你也不要太過依賴天玉炮了,畢竟我們只有一門天玉炮,打得了前面,打不了後面,一旦被包圍,後果可想而知了!”
“包圍,呵呵,蒙古不善水戰,就算包圍過來,又那裡是我們的對手。”柴景似乎不在意道。
“不,我說的並非蒙古,而是另有其人!”沈玉嘉卻搖搖頭道。
“另有其人?除了蒙古,還能有誰?難道是後面趕來的夷州水軍嗎?”柴景皺眉道。
“也不是他們,而是這片海域的土霸主,遼海王馮勝鷹!”
“馮勝鷹!”
柴景這纔想起從黑牛口中得知的渤海情況,這渤海有三個海盜團,其中有以遼海王最爲強大,但其他兩路也不弱,就算單獨一個海盜團不是遼海王的對手,兩個聯手起來,遼海王也不敢和他們對着幹,故此一直保持平衡,只是自從遼海王和蒙古連手後,從蒙古那裡得到的黃金,他們擴招人馬,大肆造船,短短半年,就滅了一個海盜團,而另一個也幾乎被打殘了,聽聞這羣海盜事後遠渡高麗,不知所蹤,由此可見,這馮勝鷹無疑是渤海一帶的真正統治者,無人敢惹啊!
“黑牛說遼海王一年前實力和他就不相伯仲了,如今有了蒙古幫助,想必此人更加強大,當初應該把黑牛也拉過來,我們聯手,何懼這遼海王啊。”柴景有些鬱悶道,似乎對於沈玉嘉讓黑牛去攻打鹽城的提議,不是很滿意。
沈玉嘉知道柴景的心思,淡然一笑道:“雖然我能讓黑牛跟隨我,但我不能保證他絕對忠心,如果讓他跟着我一起出海,此人會不會反水都是兩說的事情,況且鹽城對於如今的局勢至關重要,一旦黑牛得到鹽城,李岱便要立即退兵,同樣,我們如果能一直在這渤黃海域之間攪風攪雨,蒙古也不敢輕易率軍南下,反而是處處受我軍牽制。”
柴景聽後,默默點頭,他何嘗不知兵分兩路的重要性,要解東海郡之危,尋常辦法已經沒用了,必須要出奇招,而他們就是這個奇招,蒙古不是想要從海路打通缺口嗎,那麼好,他們就從海路和蒙古對着幹,看誰打得過誰。
沈玉嘉不知道,自己因爲想要牽制一下蒙古,想給徐州的鄢國將士爭取時間,卻不知道,差點就引爆戰火了。
淮陵縣城中,顏芷綺所居住的小院裡,正在一位老婦人指導下,學習怎麼帶孩子的顏芷綺,突然看到廳外武飛虎急急走來。
“怎麼了?”顏芷綺把大兒子文曜交給了老婦人抱着後,便看向武飛虎。
武飛虎先是一抱拳,便立即道:“李岱兵分三路,攻打東海郡,其中有一路人,直接斷了東海島水軍後路,而皇父之前就在東海島,現在東海島卻已經被敵軍取得,不知皇父他……”
武飛虎還沒說完,便看到顏元帥表情頓時一僵,他立即住口不語了。
“繼續。”
出乎預料,顏芷綺突然冷冷的吩咐一句。
“哦。”
武飛虎呆了呆,便繼續詳細的把東海郡戰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顏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