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以木瞥她一眼,早就習慣了她這種背後罵娘,前頭逢迎的樣子。
回頭,起初只是一聲嗯,抿了抿脣才道句:“妹妹好。”
既然都和韓北洋說了,面子功夫還是做好吧。
那邊兒又有人找韓北洋了,韓北洋道了句“我去去就來”,轉身走了過去。
韓楠桑那邊兒也有人找,她甜美道了句“我一會兒就來”,轉身也走了,餘以木根本懶得搭理,只朝着韓北洋的方向走,她不敢離他太遠,怕出事兒。
站在韓北洋的不遠處,餘以木看着他側影。
他今日穿着正式的燕尾服,應當是貼身剪裁的,很襯他的輪廓,本就比例良好的身材,愈發的肩寬,腰窄,腿長。
餘以木在朝着周圍橫掃一眼,看到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女人,目光全在他身上打轉,眼神……意味深長,甚至部分帶着色-欲。
這個時候餘以木纔有些遲鈍的發現,她當初看着的那個小少年韓北洋真的長成了大男人。
至少,她這一打眼看過去,不少女人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而他筆挺站姿,帥氣穩健的軍姿步伐,更散發着某種致命吸引力……
“這韓家的公子哥也生的太好看了!”
“身材也超級棒!”
“可惜已經婚嫁了……”
“婚嫁無所謂啊,能來個***我都願意!”
“嘖嘖,我也願意,軍人,體力肯定特別好!”
餘以木遠遠的聽到聲兒,不由得面頰熾熱,縱然她腦力是不是的划過去韓北洋前世夜裡的放縱,可這些女人,當面就說未免也太浪蕩了吧?
下意識的她瞄過去,可人太多了,她不知道是誰……
而韓北洋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
走到她身邊,低低的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近似低喃的問她:“餓不餓?”
餘以木搖搖頭,這種場合,吃的都是擺着給人看的,誰吃誰傻瓜,花妝可就不好看了。
餘以木今天特地畫了妝,專門爲了氣死這羣人。
那邊兒韓楠桑也來了,看到韓北洋和餘以木湊在一起的樣子,先磨了磨牙,才笑着走上去,摟着韓北洋的另一邊兒胳膊,親切的用腦袋蹭着他的胳膊:“哥哥……生日快樂!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物,你就別因爲之前的事兒跟我生氣了啊!”
韓北洋低垂的眼眸掃了她一眼,今日,他是高冷沉穩的韓家公子做派,只是一聲嗯。
可韓楠桑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跳,韓北洋也比之前更好看了啊。
“哥……你陪我去跳舞吧!我們好久沒跳舞了啊!”
她說着,就要把韓北洋拉走,可餘以木腦子裡卻記起來前世,前世,也是這個時候,韓楠桑拉着韓北洋去跳舞,跳着跳着,宋步青就來找餘以木。
想着前世,餘以木太陽穴突突的跳,下意識的伸出手拉回了韓北洋。
韓北洋回頭看她,面無表情,但目光溫柔:“怎麼了?”
看得出她臉色忽然很不好。
韓北洋的聲音給餘以木一絲勇氣和底氣,她不是前世的餘以木了,不會重蹈覆轍,絕不!
所以,她脣角微微揚起道——
“第一支舞,不應當是我的嗎?我們……還沒跳過。”
她說完,韓楠桑一愣!
這個女人——
表面裝着大度,沒想到還是這樣,要奪走她的!
在學校裡奪走了她的風頭,現在又是如此!
但是不等她說什麼,她後頭走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嗯,我也覺得今晚第一支舞應該你們兩個人跳,這纔有意義,畢竟……成年禮的第一支舞,當然是要和初戀啊。”
顧韶安說着,衝韓北洋眨了眨眼睛,拋媚眼!
說完走向了韓楠桑:“楠桑妹妹,不介意的話,我來跟你跳舞吧?”
韓楠桑看着顧韶安,這個顧韶安據說是部隊裡的人,還是特種兵營的,特種兵都是身份保密,但多數都是孤兒!
他也配和自己跳舞?
韓楠桑一擡手,轉了身:“不要!不是哥哥的話,我就不跳了!”
說完,轉身就走。
韓北洋微微皺眉,餘以木亦是擰着眉:“要不……你去吧!別鬧的不愉快。”
韓北洋恢復面無表情,搖頭:“不必,韶安說得對,第一支舞,應該是我們的。”
餘以木沒多表情,低眸表示了認可,而不遠處,幾道人影和注視仍舊縈繞在餘以木的身上,其實也不是那邊兒的幾道,幾乎是整個會場裡的男人……都在翹首看着。
餘以木太出衆了,她來到就成爲了舞會裡的焦點,明星,偶像,就像是那莫斯科餐廳的人所說——
她比明星還要漂亮!
多少人都看着吶。
韓北洋盡收眼底,然後,在他們注視下,握住了餘以木的手。
同時間,倏地一下,宴會裡的燈,滅了……
餘以木的心騰的一緊,這時候,耳邊傳來了韓北洋的聲音,很低,但字字入心:“別怕,我在你身邊。”
說完,刷的一下,燈光又亮了,但是僅僅一束光,打在了舞會前方的高臺上——
“諸位來賓,感謝大家的到來,參加今日的成人禮小年舞會,我是今天的司儀……”
臺上說時,餘以木才鬆口氣,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然後感覺到韓北洋微微握緊了些。
餘以木衝他抿脣笑了笑,他面無表情,可眼瞳分明染着柔,然後轉身又去看前方。
整個會場裡,都在看着前方,唯獨兩個人例外——
蔣懷碧和餘德水。
他們今夜也在邀請之列。
可是她沒有心思看前頭的光彩靚麗,她忙着在後頭吃東西,牛排,甜點,水果……這些東西,自從兒子保送上了大學,房子被抵壓,她老公的工作也拔下來後,她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至於餘以木好不好看,會場熱不熱鬧,她纔沒興趣,她一面吃,一面朝着兜裡裝東西,可恨的是,燈光忽然暗了下來,舞會要正式開始了,她的手不知道抓到了什麼,粘乎乎的,忙着找地方擦手,而餘德水呢,也在忙着吃東西,周圍黑怎麼了?不影響他!
餘以木在司儀長篇大論中,環顧着四周,發現沒看到爺爺,不由得低聲問韓北洋,“怎麼沒看到爺爺?”
韓北洋已然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低喃道:“爺爺這兩天得了風寒,在樓上休息。”
餘以木哦一聲,眉心微皺——
沒錯了,這一切都和前世一樣!
前世的爺爺也病了。
可也有不一樣的,比如,前世自己這個時候已經被宋步青和向小園騙到房裡。
外面的舞會什麼樣子,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一羣不認識的人扒開自己的衣服,然後把何川白推到了她身上……而那天爺爺染了風寒沒有出現,她在衆目睽睽下,遭到萬人唾罵。
她母親蔣懷碧和父親餘德水,非但沒有保護自己,反而將她一陣毒打。
蔣懷碧是見什麼拿什麼砸她,她身上雞蛋花,奶油,蔬菜,什麼都有……
而餘德水則抽出來了皮帶,一下下打的連皮帶肉全是血。
最後是聞訊趕來的韓北洋,將她拉起來,用衣服包裹住她,然後,把她帶去鎮上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