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傅筱楠被景臣這一記質問,問得巧笑出來,目光四處打量了眼周身。纔回,";如果我沒有記憶錯失智障,我現在好像是在超市。";
";哪個超市?";景臣嗓音透出一股懷疑地味道來。
傅筱楠很快說了一個大型超市的名字,聽了後,景臣冷聲扔下兩個字,";等着!";
隨之電話就掛斷。
收回手機,一聲白色優雅得體西裝的景臣,正欲轉身往外面走去時,卻猝不及防地,在轉身的間隙對視上一雙明眸皓齒地眼神裡。
那雙眼眸的主人,此刻正端詳着他。眸光有種精練簡潔的乾脆犀利,眼底又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戲虐笑意。
他一怔,一種毫無預兆的心動感蕩過他亦真亦假地心扉間。
裴思愉見他返身回來。適時地把視線收了回去,並不打算跟他多說一句話,手中端着一杯紅酒,嫣然淡笑的轉身——
然而她還未能轉身走幾步路,垂放在身側的胳膊驟然被人從身後握住。她眼皮低下,斜視了眼胳膊上男人骨節分明如玉手指。
";喂!";身後,是景臣的聲音隨之灌來。
裴思愉擡起眼皮,慢慢側頭看向身後的他,挑起眉梢,冷淡地兩個字,";有事?";
因之前就有過一點小小的接觸,對於她的冷淡,景臣並不介意,玩味地揚起嘴角,他邪邪痞痞地笑,";方纔看我看得那般入迷。莫不是對我動了心?";
裴思愉眉梢挑得更高了,笑容無害裡,又透出一股生疏地冷淡出來。";在這個婚禮上穿着風度翩翩的人不少,多看兩眼實屬正常範圍,我並不清楚景公子的良好感覺從何而來。";
";那麼,換個說法。";景臣笑着,渾身透出一股優雅而尊貴的氣質,簡潔的白色西裝襯在他身上,非但不顯單調,更有種出類拔萃地翩翩風度感,脣角邊綻放出來的笑意,邪魅得令人心馳迷惑,";如果我看上你了?";
聽着他的話,裴思愉心中並無多大情緒,緩緩擡手,將他抓住她胳膊的手挪開,淺笑得體的點了下頭,";景公子,婚禮差不多快開始了,傅小姐還等着你去接她。";
說罷,不再停留一秒鐘,裴思愉端着酒杯,儀態淡淡地走開,身着一聲白色小禮服的她,如同一個高傲的白天鵝,儘管並不是出生名門,卻此刻展現出來的一舉一動,異常矚目醒人。
景臣想要追上去,可在這時,林絮去到裴思愉身邊,衝她笑着問,";你就是思愉吧?";
裴思愉停下腳步,認得宋言的母親,便笑着應道,";嗯,阿姨好。";
";呵呵,你好。";林絮道,";宋言叫你去樓上的酒店房間,可能是想跟你說說話,你沒事的話,不妨上去陪陪她。";
裴思愉點點頭,";好,我剛好正想要上去。";
又跟林絮說了兩句話,裴思愉將紅酒杯放在恰好經過身邊的侍應生托盤裡,便跟林絮笑着打了聲招呼就離開,從始至終也沒回頭來看後面一眼。
景臣眯眸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眸光卻忽然沉思了起,裴思愉每一次對他明顯不太同於常人,對他要顯得冷淡而淡漠,但對待別人,她則顯得要親切和善許多。
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景臣自認爲,他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差到哪裡去,在商場上也混過多年的他,對於人心雖不能說百分百的猜測得出,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個**不離十。
可,自從那一次雨幕中相見,直到現在,他仍舊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不記得他,還是在裝作故意?
爲什麼,看到他時,她除了冷淡了些外,就不曾見過多一絲的情緒在她臉上表露出來?
搖了搖頭,想到傅筱楠還在超市不知是真是假,景臣不再多待,很快就從酒店離了開。
超市裡,買了一車的東西,在收銀臺結了賬,傅筱楠提着一袋東西從超市裡出來。
本想自己打車離開,奈何景臣方纔不客氣地說了句";等着";,她只好在超市外面傻兮兮地站着等他。
看了看時間,過去了大概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見景臣開着一輛風騷的跑車來,傅筱楠等他下車興致懨懨地道,";等你等得我要中暑了。";
景臣看她居然是頂在太陽底下曬,忍不住過來就拍了她腦門一巴掌,嫌棄地瞥她,";傻不拉幾的,不會找個地方休息坐下來等?";
傅筱楠揉了揉腦門,衝他白了個眼神,";還不是怕你找不到我,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對你這麼有耐心,好好珍惜我知道沒?";
";嗯。";景臣點了點頭,";珍惜你是我妹。";
";誰是你妹了?";難得的,傅筱楠竟然說,";我只有一個哥,這個世界上,我只承認傅寒深是我哥,而且還是正宗,你呢,就別來瞎湊合了,我沒有滿大街是人就叫哥哥的習慣。";
景臣很不客氣地冷笑,";那你親哥哥怎麼不見在這種時候緊張你?";
傅筱楠撫了撫一頭鬆散微卷的長髮,慵懶愜意地道,";那是因爲我不需要,誰想緊張我,還得看我心情同不同意,他就算了,浪費表情。";
景臣,";我上輩子欠了你們兄妹的。";
所以今生才莫名其妙地被扯入這對兄妹之間來還債的。
傅筱楠自動對他這句話過濾掉,";我們上車吧。";
";等等。";景臣阻止住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視線充滿了懷疑,";你就打算穿這幅樣子去參加婚禮?";
傅筱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一件無袖襯衫,一條露腿短褲,一雙平淡的平跟涼鞋,手上是一隻腕錶,其餘沒再有過多裝飾。夾以找號。
她擡眸看向景臣,無所謂地道,";有什麼不妥的嗎?今天去的都是熟人,大家都認得我,我穿得太花哨他們反而不樂意不是麼?";
因爲以前傅筱楠混過不良社圈,衆人對於她的諸多評價,若不是礙着傅中天跟傅老太太的面子,恐怕沒好到哪裡去,大家都是表面不敢說出來,心底還不知如何冷笑唾棄。
倘若傅筱楠穿得暴露一點在衆人面前,免不了又是一番評頭論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她是傅家現在唯一的一個女兒呢?
在這種社會裡,男人離經叛道通常能讓人隨隨便便的就能認爲是正常,但女人離經叛道,卻總會讓人記得一輩子,身爲傅家的小女兒,但凡一處做得不好,就能讓人津津樂道好幾年。
景臣聽了她的話,如同縱容的鄰家哥哥那般彈了下她的額頭,心裡閃過一抹心疼,";傻丫頭,你喜歡穿什麼就是什麼,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
";景臣哥哥。";傅筱楠衝他笑了笑,";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屁!成熟的女人就沒一個像你這樣的!";景臣很嫌棄,";看看你的三圍,哪一點有發育成熟的?要屁股不夠有屁股,胸罩34a的人也能自稱自己不是小女孩,不丟臉麼你?";
景臣果然不愧閱女無數,一眼掃過去就能洞悉出她的三圍,不管上商場上還是情場上,這麼多年可沒白混。
傅筱楠被他說得一陣臉紅,心裡頭簡直崩潰,沉默秒鐘才爆發,扯着嗓子爆出一句粗話來,";你他媽能不能別戳我傷口?!";
居然當着她的面前說她胸圍小,簡直令人髮指罪不可恕啊!
";行了。";不理會她抓狂咆哮控訴的眼,景臣看了看時間,";婚禮差不多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套禮服送到酒店去,真讓你穿這套去,傅大總裁看到了還不用眼神秒殺我。";
堂堂傅家小姐穿這麼簡單的衣服去參加婚禮,哪怕全是熟識,也討不到一個好的評價,作爲幾乎當爹當媽又當哥操碎了心的景臣,自然不能看着她就這幅樣子。
一邊說着,景臣就掏出手機,一邊撥下號碼開始吩咐,然後朝着車子走過去,打開車門欲要上車。
傅筱楠簡直無可救藥地看他,上前說,";我有準備禮服,你還真信我穿這種衣服去參加我哥哥嫂子的婚禮,你的智商怎麼就......";
話還沒說完,完全不懂是什麼原因,她手中提着的袋子底下裂開了一個口,接着袋子裡的東西嘩啦啦地衝那個口掉下去——
聽到身後的聲音,站在車門邊的景臣回頭來,見了那一地的東西,臉色頓時冷沉,";傅筱楠,你準備買大姨媽儲存過冬麼?";
他撿起滾落到腳邊的一包東西,掂了掂,眼神涼涼地看着不知所措驚訝住的她,";還嬌爽,怎麼不是嬌喘呢?";
傅筱楠臉蛋漲紅,快步走過來奪過他手中的東西,";喘也得有人給我喘,女人買大姨媽難道也有錯?";
";是沒錯。";景臣驟然抓過她手腕,眼神含着冷冷地警告,";但是傅小三,在我眼皮底下,你最好給我正常一點,別再做出種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姨媽買幾包都是正常,但是一次性買了二三十包的,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腦子在想些什麼。";
下午六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