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的手機不斷一遍又一遍的響着,即便沒有去看,彷彿都能讓人感覺得到它的急促。
蓋着白色整潔的被子,宋言**酮體的趟在牀上。剛拿出手機想要接電話。然而還沒能接聽,手機便被剛從浴室裡走出來的男人奪過去。
瞟了眼上面陌生來電顯示,唐慕年嘴角勾起嘲弄,悠然暗嘲的視線又看向她,“你情人?”
“……”
又是情人!
他一天到晚除了就知道她外面有別的男人,還能想得到其他什麼?
宋言伸出手來。“還給我。”
嗤笑一聲,唐慕年非但沒有還給她,還直接把電話掛斷,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的沙發中,下體圍着一條浴巾,悠然歉意,卻又極度具有危險性的朝她踱步而來。“別忘記,這個時間你是我的,別妄想在跟我在一起時,還能有餘地去跟別的男人**。”
“……”
俯下身,他伸出手指,捏住她下頜使她被迫仰望她,眯起了眸光湊到她面頰前,“宋言,現在你最好別惹我不快,否則吃苦頭的,只會是你。”
“你究竟能有多恨我?”目光毫不閃躲的迎視向他,她眼中滿是不解,說,“之所以會恨一個人是因爲愛,你愛過?”
彷彿是觸及到了他什麼,他眸色倏然冷卻下去。捏住她下巴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別太看得起自己,一個甚至能棄養育她多年的家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配得起我的愛?”
可至少,他沒說曾經一點也沒愛過。
“再者說。”唐慕年冷冷又嘲諷的笑,“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說什麼情情愛愛的,不顯得無知又愚蠢嗎?”估來臺亡。
她也已經覺得,於他們之間,確實早已經不是那種能隨口就說情情愛愛的時候了,從十歲相識到現在,經過十幾年的時間,很多事情早就凌駕於情愛之上,愛情彷彿只能是過去式的。
微垂下眼簾,宋言抿緊脣,忽然也不知道再該繼續說些什麼,於是乾脆只好什麼都不說了。
她發現,她跟唐慕年之間,連起碼的語言溝通,很多時候都會存在着一種阻礙。
是什麼阻礙了他們之間坦誠相對,導致於連起碼的語言溝通也難以進行,她很清楚。
有種無力的東西叫現實跟時間。
六年前就產生的隔閡好似就註定了他們的未來,只能越走越走,心越來越冷。
她明知道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是什麼,卻是無力改變,因爲她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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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性格,若是知道她早就有了一個六歲的兒子,恐怕,會瘋狂得難以想象。
但也許也不排除會有另一面的結果,可她始終都是賭不起的,但凡關於到宋小源的任何事情,她都賭不起,因爲,後果是未知也是難以預料,這纔是叫人最爲懼怕的地方。
也罷,這次跟他發生完關係他就答應會徹底跟她脫離關係,並且從此也不會再找任何人的麻煩,也罷,這樣沒什麼不好……
唐慕年似乎也沒打算再跟她多浪費口舌,他壓到她的身上,將她的手腕固在兩側,緩緩俯下身來。
由於剛剛洗過澡,他身上滿是沐浴過後的清香,乾淨而舒服,帶着他與生俱來的氣息,掠過她的鼻翼。
他低頭吻她的脣,老練的逗弄。
可就在這時,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驟然又急促響起,一遍一遍好似不知厭倦,即便不接,好似也能感覺得到彼端主人的急切。
震動鈴聲繞得人心神不寧,想要專注卻發現難以繼續。
“我手機……”宋言試圖逃避開他的吻,想要起身,“我去接電話。”
她心頭有些不安,也許是因唐慕年的關係,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她的心情莫名有些慌亂,似是被什麼東西撓在心口上一般。
然而,她剛起身,又被唐慕年一把拽下,雙手板住她兩側肩膀,英俊的眉宇間滿是陰鷙戾氣,“我說了別到這種時候還想跟你別的男人**!那個男人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那不是別人!”宋言有些生氣,“很可能是我朋友,或者是……”
她聲音戛然而止。
掃着身下的她,他眯眸追問,“或者是什麼?”
或者是宋小源打來的。
可這句話註定她是開不了口的。
想着自己下班還沒回去跟宋小源照面,他一個人在家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宋言忽而有些心理難安。
而越是這麼想着,這股不安就越是濃郁,纏繞在她想心扉間揮之不去,好似發生了什麼讓她極度不安的事情,這種感覺,來得莫名。
這時,唐慕年本不想理會,奈何手機總是不斷響起,終於是讓他厭煩的蹙起眉,起身,邁着步子走過去,捻起手機直接掛斷電話後,關機。
回身時,他瞥見的是宋言從牀上爬起來,着急的模樣像是有什麼重大急事,根本不顧他的感受,甚至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拿過衣物就要穿上。
凝視她這一系列的舉動,唐慕年怒了,這舉動就好似跟六年前是差不多同樣的,依舊是不曾想過別人的感受,把他拋棄……
胸口間似是被一團烈火燃燒,熊熊烈火彷如要將他吞噬殆盡,將他最後一點理智也摧毀不剩。
大步走過去,憤怒的,唐慕年一手奪過她手裡的衣物扔到地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重重摔回大牀上,高大的身姿也隨之壓了上來,隨之而來的也有他滔天的怒火,“那個男人就那麼讓你念念不忘奮不顧身嗎?嗯?他就那麼好那麼讓你捨得拋棄一切嗎?他就那麼優秀得讓你那麼作踐自己嗎!你說!!”
“唐慕年,你聽我解釋,我現在真的有急事……”
“你有急事就是你想馬上想迫不及待的去那個男人身邊而已!”
“不是,我現在是真的……”
“少用你那種虛僞又拙劣的藉口來騙我!你是什麼人我早就看透了!說得好聽點的你現在還是唐家的少奶奶我的太太,說得難聽點你跟娼婦有什麼區別?”他笑,笑得瘋狂,笑得面容幾近扭曲,“別人幾個電話過來你就想奮不顧身的衝過去,六年前是,六年後還是!說說,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那些男人們都給了你多少好處?我都加倍給你行不行?說!!”
“……”
不行了。
她輸了……
眼眶邊有酸澀的眼淚在打轉,宋言心底涌起了一股訴不出的哽咽,她暈染着溼潤的明亮眼眸倔強瞪着他,脣瓣卻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他何苦至於這麼苦苦傷人?
儘管是恨,卻一定非要把她踐踏得一文不值?
有時,語言會比一把刀子還更要鋒利,更要傷得人無所遁形,完無體膚。
後悔了。
她開始後悔這麼衝動跟這個早就不是她所認識的男人來到這種地方,後悔她之前種種還是有些天真的想法了。
她應該離得他越遠越好……
可是,箭在鉉上,儘管後悔,唐慕年也不會給她說不的權利。
他厭惡着直到此時還心心念念想着別的男人的她。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痛恨背叛,痛恨着她當初不管不顧把他們都扔下,獨自一人離開。
每每想到那年唐家落難的日子,唐父去世的日子,都是他人生最爲煎熬難耐的時候,而沒有她的日子,則就變成他人生最爲黑暗的時候。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年她離開,對他來說是多麼煎熬。
她的離開就好像是嘲笑,嘲笑着他們曾經似乎真的愛過,更是嘲笑甚至一度以爲彼此就是彼此的依靠,是他曾以爲會跟彼此細水長流一生的人。
而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在她離開的那年,他曾不止一次的瘋掉過……
強制掰開她的雙腿,彷彿帶着他滿身的戾氣蕭瑟,他陰鷙着俊臉,朝她靠近,融合……
醫院。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傅寒深倨傲挺拔的身姿定在這裡,目光時不時的複雜朝急救室門內往去。
旁邊,是正拿着電話不斷重複撥下一個號碼的司機石恆。
而沒有多久,石恆放下手機,對渾身凝聚着優雅尊貴的男人搖頭,“老闆,宋小姐電話打不通了。”
原本是打通了,但不知爲何又被掛斷了,以至於現在,電話還直接關機了。
傅寒深眉頭緊鎖,黑眸深邃得彷彿一潭深水,抄在褲兜裡的雙手有些不耐的攥緊,英俊的下頜也繃了住,眉心中滿是躁亂。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弟弟出事了,不但不接電話也就罷了,現在還關機?
真是不太能明白,既然他們父母不在,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把孩子帶到這麼大的?
就她這樣帶人的方式,孩子出什麼事也聯繫不到她,有何用?
這是怎麼做的姐姐?
越是這麼想着,傅寒深內心就越亂,腦袋裡時不時就閃過宋小源憨厚又狡猾的小臉。
司機石恆在一旁也是不解,他們那個有時高傲得欠扁,優雅得讓人唾棄,冷淡得讓人害怕的老闆,居然這麼對一個孩子上心。
是今天早上出門忘記醒神,還是明天的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這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