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寂寞遊走

聽着車遠去的聲音,只到消失。我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任水在身上淋着,水溫很低,也好,就當是讓自己清醒點吧。渾身溼淋淋的,換掉衣服,我一頭栽在牀上,打開音樂,把音量調得震耳朵。這樣,我就不會想那麼多了吧。

看着天花板,什麼事情都像電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重現???他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大衣口袋;他叫我的名字,“小萌,小萌”;他對我說“小萌,我愛你。”,閉上眼睛,心被掏空般,像個被丟棄的靈魂,飄飄蕩蕩???

“小萌,小萌,起來把藥吃了。”誰?美婷嗎?我怎麼睡着了。努力睜開眼,美婷就在我面前,何濤也在,兩人都是一副擔心的樣子。

“怎麼了?美婷你???麼來了。”我問她。

“你還說,何濤叫門沒叫開,怕你出事,慌忙叫我來,幸好我有鑰匙,你想急死我啊?”美婷很生氣的樣子,隨即眼睛紅紅的,要哭似的。

“美婷你不要生氣。”怕她動胎氣,我趕緊解釋,“我只是睡着了。”頭漲漲的,也不知這一覺怎麼睡得這麼沉。

“睡着了,你都燒成什麼樣了!要不是何濤及時通知我,你可能真的醒不來了。”美婷說着開始抹眼淚。

“對不起,你別生氣了,這次是我不小心,以後再也不會了。”我趕緊安慰她。

“不小心,怎麼我離開沒多久你就搞成這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可是你什麼都自己扛着,要我這個朋友幹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總是自己逞強,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我不行嗎?”美婷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又抱怨又心疼地看着我。

“不要生氣了,下次再也不會了。”我討好地安慰她。

“還指望下次,看在你是孩子乾媽的份上饒了你,下不爲例。”美婷終於破涕爲笑。

何濤遞了藥過來,原來我真的又發燒了。真好笑,和王磊因感冒而開始,也以感冒爲結束。苦笑了一下,我吃下藥。美婷要留在這邊照顧我,看她現在肚子都顯形了,實在不安心讓她操勞,就費力把她勸走了。

何濤把美婷送走就趕緊回來了,打開門徑自進來了。“你哪來的鑰匙?”我問。

“美婷幫我配的,你這次太讓人擔心了,以後我得多來監視你。”他走過來,幫我塞好被角。

“最討厭人監視我,不自在,明天我去換鎖。”我故意氣他。

“那美婷也進不來了,這也算她半個孃家,你這麼做,想氣死她?”

我無語,算了,監視就監視吧。反正等病好了,我就要離開一段日子了,出去散散心吧。懷念起另一個城市的小書店,曾經也是在那裡度過悲傷的日子,一時覺得很親切,巴不得已經到了那裡。

燒退了沒幾天,我開始盤算着走,簡簡單單收拾些行李。擔心何濤會發現,又在我耳邊磨,或者緊跟着我,那樣我又走不成了。於是我把行李收在偏僻的角落。

何濤幾乎天天過來,替我做飯,收拾屋子。看着他在廚房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不捨。算了,不要再愛了,太累了,先出去靜一下對我也是好的。

又是大晴天,早上六點就爬起來了,平時都是**點起牀,所以何濤一定想不到我會這時開溜,他會不會又滿大街找我呢。

想到這,我撕下一張紙,留了字條給他,告訴他我出去散散心,不用擔心我,也不要找我,我會回來的。然後,我拿起行李直奔車站。

一路上不知是什麼心情,路上的風景依稀還是上次來時那樣,變的只有心情吧。有時放手也是一種幸福,老天,看在我這麼辛苦放手的份上,把幸福給王磊和他身邊的人吧。也把幸福給我好嗎?

下了車站,依照熟悉的地址,不一會就到了我原來租房子的地方,還好,那間房子沒人住,又順利拿到鑰匙。

打開門,放下行李,小屋裡還有我遺留下的東西,我最重要的一天也是再這裡度過。彷彿王磊的身影還在這裡,他叫我“小萌,小萌”,一聲聲的;他對我呢說“小萌,我愛你。”;他說,“讓我來揹負吧!”心裡一陣失落,但隨即平靜下來,王磊,我曾深愛的人,你一定要幸福。謝謝你,讓我擁有一段快樂的日子,這段溫暖足夠支撐我很長一段時間。

又繼續到小書店打工,老闆娘還是噓寒問暖,問東問西,不時找機會幫我找相親對象。最搞笑的是爲了怕我拒絕,她甚至讓男方裝成來看書的跟我套近乎,我覺得哭笑不得,這個熱心的老闆娘。

怕美婷擔心,我打了電話給她,用開心的語氣,又囉裡吧嗦說了半天,讓她感到我是真的從失戀中走出來了,她才鬆口氣,然後說:“寶寶還有幾個月就出世了,孩子乾媽,你可得早點回來陪我。”

心裡的痛慢慢平復,王磊的影子漸漸消失在我身邊,我開始前所未有的平靜。每日在小書店打工,沒事時就把美食旅遊之類的書一遍一遍地翻看。

開始自己動手做些美食,有時腦中突然冒出何濤圍着圍裙,高大的人擠在我小小的廚房中替我做飯的身影,心中一陣溫暖。

他會不會滿大街在找我?我總是讓他擔心,真是對不住他。可是我現在只想一個人,一個人好平靜,這樣的步調,暫時不希望有人來打亂。

也許,等我寂寞夠了,心裡的傷癒合了,轉過身,他還在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走向他。可是,他會等嗎?緣分不能強求,現在我充分理解這句話了。

不用上班的時候,我會去人最多的鬧市區,走在人羣裡,看着那一張張或面無表情或快樂或憤怒的臉,感受與陌生人的擦肩而過,聽見自己寂寞的靈魂在人羣中游走的聲音。緣分是什麼,就像我和他們,咫尺天涯,只能擦肩而過。

迷上了阿桑的《葉子》:

“我一個人看書寫字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整天也聽不膩,總是在房間裡一遍一遍地放,隨手做着其他事,這樣的生活快三個月了吧。再過些時候,美婷待產,我就回去陪她,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這裡的生活平靜地讓我捨不得離開。房子不退吧,等美婷把寶寶生下來後我再過來,這樣想過後,就安心了,繼續着我平靜如死水的生活。

也許這樣,我就可以忘掉王磊,那個生命中重要的男人,也許這樣,我纔有勇氣去追尋另一個幸福。

就讓一切空白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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