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之間一片祥和。
今天來的客人衆多,一部分是爲了和雲家夜家拉近關係,還有一部分則是惦記上了夜家的雙胞胎,衆所周知雲家嫡女只剩一人,而這個雲筱筱嫁給了夜家的家主夜天佑,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兒子日後肯定是京城最搶手的單身。
沒人注意的角落裡,韓國徽默默地拿起來手機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反正他們韓家早已經把雲家和夜家得罪了個遍,不管他們這次動不動手,日後都不會有好日子過,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陸昌明跟着韓國徽走到了宴會廳外面,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路過的客人,他們已經達成共識,如果可行的話他們聯手報仇,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家族落寞下去,完全毀在他們這一代手裡……
“嘟……嘟……”
走廊裡手機傳來的嘟嘟聲很響,不過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帶笑的聲音聽上去心情很好,似乎是專門在等這個電話一樣。
“你是……”韓國徽的眼底都是驚訝,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聲音是葉建國的!
葉建國只是呵呵一笑,他需要盟友,就不能去計較什麼過往,更何況當初陸家和韓家是針對凌家,對葉家也沒做什麼。
“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如果你們有空兒的話,不如到我家來一趟,白天不方便可以晚上來,都是老朋友了,喝個茶聊聊天兒也好。”
陸爾東和韓國徽對視一眼點點頭,他們確實不甘心,最主要的是一週前他們明確投靠了雲慕鋒,當着京城這麼多世家的面兒折損了雲慕錦的臉面,現在想息事寧人估計也不可能了。
“好,那麼我們改日登門拜訪,就這麼說定了。”韓國徽掛斷電話,跟陸昌明一起回到了剛纔的沙發上。
之前放在桌上的空酒杯已經被收走了,換上了滿滿的紅酒,他們始終沒注意到黑暗之中,厚重的帷幔之後一直站着那個濃妝豔抹的舞娘,臉上的表情即便被厚重的粉遮住了,也還是能看到得意至極的神情。
凌筱筱坐在沙發上跟朋友們聊天,不愉快的小插曲一會兒就煙消雲散,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怎麼得罪了安知曉,不過現在看來她做什麼她都不會領情,不如什麼都不做。
“筱筱,你累嗎?”夜天佑找到空隙跑到自家媳婦面前來賣萌,全然不顧之前看呆了的旁人,手裡還端着個藍莓慕斯。
“還好,給我的嗎?”
凌筱筱拿過來他手裡的慕斯,耳朵後面可疑的紅了,因爲她跟白子櫻她們一堆女人坐在一起,正在聊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看的衣服,想約着去逛街。
“嗯,給你準備的,我看你晚餐沒吃什麼就讓廚房加做了一個藍莓慕斯,味道比較酸,你嚐嚐看。”
夜天佑笑眯眯地把勺子遞給她,根本不在乎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因爲他現在是蹲在凌筱筱的沙發面前的,剩下的一羣女人都坐着看他笑。
“你先起來,這個我能吃。”
凌筱筱的臉更紅了,不遠處的夜天翔和白述他們也在笑他,似乎是在說夜天佑這傢伙轉性了,越來越沒脾氣了……
“好。”
夜天佑站起來,慢吞吞地走了兩步然後又回頭,語氣有點鬱悶:“明天白子航真的要來家裡嗎?不如我給他做飯吧,你現在身體也吃不消。”
凌筱筱和白子櫻她們笑作一團,這傢伙大概就是擔心這個吧?不想讓她給白子航做飯吃……
“不行不行!表哥,你這也太醋了,我哥他容易嗎?他還是傷病患者,筱筱給他做個飯而已,況且你還在家裡呢!”
白子櫻叫喳喳地說完,一副護犢子小野貓的表情讓夜天佑都笑了,這丫頭自從他們結婚之後,跟自己就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從以前聽到他名字都緊張發抖到現在敢跟自己談條件,他也覺得挺無奈的……
“好吧,那就少做點兒,我幫你。”夜天佑說完,又走回到他們的圈子裡去了。
白子櫻朝白子航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小聲嘀咕道:“筱筱,你說我哥他是不是情商太低了,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就追不到喜歡的人呢?”
“噗……”
凌筱筱差點一口水噴出來,看着白子櫻狡黠的表情,搖搖頭:“他不是情商低,他是看錯人了。”
江明心嘆了口氣,接過話來:“他不是看錯了人,他只是運氣不太好,遇上的太晚。”
凌筱筱沉默了,白子櫻卻釋然了,他們兄妹的性格很像,那就是認死理,她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謊話來說服他放下,因爲她覺得筱筱沒成自己嫂子,終究還是有點遺憾。
“也許是每個人的緣分都不同,我們強求不了什麼。”
沉默了一晚上的莉娜小聲道,目光在遠處的牧野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沉默了,她決定去留學,因爲只有她離開這裡,牧野纔會離開,她去屬於他的國家,有他家族所在的地方,她希望他得到原本就屬於他的一切。
宴會廳一角,濃妝豔抹的舞娘仍然打量着另一邊沙發上的情景,濃黑的眼睛裡*了眼淚,長長的假指甲掐進了手心裡,凌筱筱那個賤人過得越來越好了,可是她卻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遠處凌筱筱放下手裡的慕斯盤子,眼神慈愛地看着在大廳中間玩耍的孩子們,手不由自主地護在了肚子上。
凌茉看到她這個動作的時候整個瞳孔一縮,眼底浮現出來瘋狂的嫉妒和笑意,這個賤人居然又懷孕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凌茉咬着牙轉身離開了,她必須得跟着舞娘們離開,雲傢俬軍守衛太多,她沒辦法在這裡動手,不過她卻得到了更多的盟友,以及更好的報復的方法。
她要讓這個賤人嚐嚐失去自己骨肉的痛苦,她會讓凌筱筱一次次失去她愛的人,讓她體會死神奪走每一個孩子的那種痛苦……
凌筱筱覺得一陣冷風吹過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她裹緊了身上的披肩,朝偏廳門口看去,卻只看到一片舞裙旖旎在地面上離開。
三月的天兒,似乎又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