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那個等一下。”我叫住要離開的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其實你誤會了,我和司徒醫生不是那種關係。”
“別擔心,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你們很般配的, 上次我還看到司徒醫生的桌子上擺着你的照片呢, 感情很好哦。”
“那個不是啦, 那個是懲罰遊戲來着······”
頓時小護士看向我的目光更加曖昧起來。
我深呼一口氣,“總之我不是同性戀,我有男朋友!”
“暮苼, ”卿語在裡面喚我。
我又瞪了小護士一眼,她嚇得趕緊抱着文件夾跑了。
進去了, 陸銘一臉如常的和我打招呼, 我卻沒有那個心情, 直接對卿語道,“好了嗎?可以走了嗎?”
陸銘道, “我開了車來,我送你們吧。”
我還是忍不住好奇,“你買車了?什麼時候?”
“哦,公司配給我的。”
卿語卻淡淡道,“不用了, 你去上班吧, 我們打車回去就好了。”
陸銘的神色有些尷尬, 他看看我, 又看看卿語, 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擺手道,“行了, 大忙人,你去上班吧,卿語交給我就好了。”
卿語出院後很快恢復如常,她在家休假,我也沒問她到底休了多少天,每次我放學回來,她都會做好美味的飯菜等着我,有時是我和辛唐兩個人,她頗像一位慈愛的老母親一樣,照顧着我們的飲食起居。辛唐來吃飯的時候,她會不好意思的合手道,“在專業廚師面前賣弄啦,還請多多指點我呀。”
“哪裡哪裡,我主要做西餐的,你中餐比我做得好。”辛唐急忙道,又用口型問我,“她怎麼回事啊?”
我聳聳肩表示不知道,問卿語,“你身體好點了嗎?不用特意給我們做飯的,這麼累。”
“我喜歡,感覺做飯的時候,能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
我頓了頓,“你的假還有多少天,想沒想過出去玩幾天?”
“這個嘛,去旅行太累了。哎,什麼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去吧,我們還沒有一起旅行過呢。”
“好啊,到時約時間。”
又過了兩日,卿語總算沒有整日在家裡呆着了,我和辛唐都鬆了口氣。與此同時,暑假也悄悄來臨,辛唐他們工作之後自然是沒有暑假的,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也決定去找點事情做。
正巧這時,韓偉澤問我想不想一起打工,是在他表哥新開的酒吧裡,可以學習調酒。
“你也需要打工?”我有點奇怪。
“我當然不是爲了錢,純粹是因爲喜歡。怎麼樣,要不要一起?”
從那日他在辛唐家吃過飯之後,我們就很少說話了,同在一個班級,同在一個社團,做到不熟其實也很容易,韓特意向我解釋,“我是很喜歡你,但你不瞭解我,我喜歡一個人的速度,比換件衣服還快。”
我一直對酒很感興趣,聽到這個提議我很心動,調酒師哎,看起來那麼酷的工作。
“好啊,我去。”
“我不同意你去。”辛唐皺眉道,“酒吧那種地方那麼亂,你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再說了,還和我的情敵一起工作。”
“我真的很好奇嘛,而且人家韓偉澤已經不喜歡我了,他已經另有目標啦。”
辛唐很懷疑,“是他說的?”
“對啊。”我拉着他的手搖啊搖,“我就想去體驗一下,如果我發現裡面實在太亂,我立馬就不幹了行不行?”
“到時候發現就遲了。”辛唐雙手扳過我的肩,“你很缺錢嗎?我這裡有,不夠的話,這個月工資也快要發了,你等······”
“哎呀你什麼時候看我缺錢過,我可是有兩個人同時給我打錢的,都說了我就是對酒很感興趣,我就去多瞭解一點。”
辛唐鬆開我,“我還是不放心,上班時間是什麼時候?”
“這個,上班挺晚的,下班也挺晚的,你想啊,酒吧嘛,誰大白天去酒吧喝酒是吧。”我心虛的解釋。
“陳暮苼!”
“好好好,我就先試一星期好不好?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之後,我就不做了,行不行?”
“你確定,你的好奇心那麼容易滿足?”
“滿足不了也就一星期。”
在我興沖沖的開始人生第一份工作時,卿語卻在尋找人生中的其他樂趣,她先去了理髮店,剪短了從小到大一直蓄慣的長髮,剪髮的小哥一再詢問,“客人,真的要剪短嗎?這麼好的髮質,剪那麼短太可惜了,客人你確定嗎?”
她笑,突然想到《羅馬假日》裡的公主去剪短頭髮時,理髮師也是一臉可惜的模樣。她對着鏡中的自己認真的點頭,“是的,請幫我剪短。”
“好吧。”
飄逸有光澤的長髮,也一直是她的標識,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去保養,維護,到頭來剪短時,都用不到二十分鐘。
煎好之後,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有點怪怪的,她的頭髮很粗很硬,一些細碎的毛毛掉在脖子裡,扎得她很不舒服。不過,倒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她露出明豔的笑容,對理髮小哥道,“謝謝,我很滿意。”
“沒想到剪短還是這麼漂亮呢,哦,我是說頭髮,不過,人也漂亮······”理髮小哥有點臉紅,“那個,客人方便給我您的聯繫方式嗎?就是,頭髮後續的保養之類的,我們都可以爲您提供的。”
“不用了,謝謝。”
卿語帶着她的新發型,去麥當勞買了一個甜筒,站在地鐵口吃完,看到那牆上張貼的廣告,是一家運動健身的,明豔的色彩,十分有活力。
她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去,是一家新開的店,前臺小姐笑容可掬道,“你好,客人,我們新店開張,辦卡有八折優惠哦。請問你想學習什麼課程呢?”
“嗯,比較有力量的那種。”卿語掃了一眼桌上的課程表,指了指其中一個,“就這個了。”
去酒吧的第一天,我連調酒的材料都沒摸着,完美充當了服務生的角色,下班後我向韓偉澤吐槽,他攤手錶示自己也是這樣。
於是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個星期,酒吧裡大多都是醉漢,酒精的副作用就是勾起和放大人心底的慾望,可能平日裡再衣冠楚楚的人,幾杯酒下肚,就和小流氓沒什麼兩樣了。
送酒的時候,我經常遇到這種——手裡端着酒杯,眯着眼睛壞壞的笑着:“小妹妹好可愛啊,哥哥請你喝酒好不好啊。”
若是隻存於口頭上的,我還可以裝作沒聽見,更有甚者居然動起手來,肥大的手掌順勢要往我的腰間摸來,我忙一躲,他又嘿嘿的笑着站起來,“別那麼害羞嘛,大家交個朋友而已。”
我的巴掌還沒招呼到他臉上去,他的臉上已經遭受了某種液體的洗禮,轉頭一看,韓偉澤臉色發青,手裡攥着一個空的玻璃啤酒杯。
那人懵了一下,用手一抹臉,嘴上開始不乾淨的罵起來:“哪個不長眼的······你TM是有病吧,你知不知道老子是······”
話未完,韓偉澤的腳又招呼上了,一腳把那醉漢踹翻在地,他往後倒時,雙手條件反射想扶住櫃檯,結果嘩啦啦的一排小酒杯壯烈犧牲,弄出不小的動靜,所有人都往這邊看。
韓偉澤的表哥急忙過來了,他把韓往後一拉,聲音無奈:“又怎麼了我的大少爺,你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你問他,媽的膽子太大了居然敢欺負我的人!”韓偉澤又往那人身上踩了踩,“下次再敢來這間酒吧,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那人估計摔疼了,嘴上依舊哼哼唧唧的不饒人。
韓偉澤拉起我,又對他表哥道,“這裡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他表哥捂臉長嘆,“我就是作孽啊,非請你這尊大佛來幹嘛!”
出來後,我示意韓偉澤鬆開我的手,他猛然一鬆,又摸摸後頸,“不好意思啊,情急之下忘記了。”
“謝謝你啊。”手腕被他拽的發痛,我搖了搖,“不過你剛剛不用替我出頭的,我自己也可以解決。”
“你?”他充滿懷疑的看着我,“你一個小女生怎麼解決?”
“我雖然不如你會打架,但那種人我還是可以對付的,但不管誰出手,工作都是沒有的了。”
“對不起啊,本來說是讓你學調酒的。”
“沒關係。不過,我這星期的工資還是可以拿到的吧。”
“嗯,可以,我回去就和我表哥說。”他又問,“你現在缺錢嗎?不然我先給你好了。”
“沒事沒事,就是有想買的東西。”
“什麼東西?”
“禮物。”我笑了笑,“那我先走啦,拜拜。”
他突然又拉住我的書包,過一會才道,“那個,打工結束了,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嗎?”
我點頭,“是啊,我想回家睡覺慶祝。”
“你太狠心了,至少一起吃個飯吧。”
“我不想吃,我想回去補眠。”我掙扎。
他拖着我的書包直徑向前走,“睡什麼睡,以後有大把時光睡,走,哥哥請你吃烤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