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囡真是有本事的!那醫院裡的醫生都看不好的病啊,我的安囡幾下就給看好了……”王桂花揹着藥簍子,跟着一個村婦從山裡採藥下來,她一邊走,一邊說着楚安若治好了小安若的事情。
一句“我的安若真是有本事的”,在這五日裡王桂花說了不下百次了。
此時的楚安若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在等王桂花回來,等的期間,她抱着小玉蘭,帶着孩子們在玩遊戲,她將能找到的碗和瓶瓶罐罐都找了出來,注進深淺不一的水,然後拿了筷子擊打。
就是雜亂的聲音,也讓孩子們敲打的很開心,而楚安若用一雙筷子,就能敲打出簡單卻又悅耳的曲子。就着曲子,她教孩子們小曲兒。
所以王桂花踏着夕陽的餘暉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孩子們的歡笑聲和咿咿呀呀的小曲聲,曲子悠長舒緩,就是王桂花這樣沒什麼文化的人,入耳都覺得很是好聽。
王桂花進到屋中,還不等卸下揹簍,孩子們就都圍了她。
“奶,快瞧,安若姐姐給我繡了花!”性子開朗的銀花將自己的衣服扯緊了再王桂花面前現。金花的衣服上繡了蝴蝶,她也扯着衣服笑,但並沒有喊出來。
“奶,安若姐姐說也會給我繡,繡只大蟲,就是老虎!”地龍誇張的筆畫着。
王桂花將孩子們的笑容看在眼睛裡,也跟着滿足的的笑,她一邊看着銀花衣服上那個繡成了花朵的補子,應着好好好,一邊在楚安若的幫助下取下揹簍。
楚安若朝揹簍裡看了眼,卻見滿滿的一揹簍知母塊。
淨了手,大家就開始圍坐在一起吃飯,類似大家一起坐下來吃的習慣,也是楚安若來的以後才慢慢的形成的。用楚安若的話說,一家人吃飯,自然是要一起的。吃飯,那是最享受的時刻。
晚飯是包子和粥,外加些簡單的小菜。其中包子是楚安若帶着孩子們一起動手做的,孩子們包的賣相都不好看,但誰在於那賣相呢,楚安若只知道孩子們很開心。而且包子裡包含了孩子們濃濃的情誼。連癡傻的遠志都知道巴巴的拿了一隻包子去塞到王桂花嘴巴里,“我的包子,給奶吃!”將王桂花感動的摟了遠志就喊心肝兒。
吃了飯,大家一起收拾了碗筷,臨睡前楚安若又在隔壁房間給孩子們將了故事。每一個孩子都聽的安安靜靜的,即便是聽不懂,他們也樂意依偎着楚安若。
王桂花就在一邊滿足的笑,她看的出來,孩子們都喜歡安若。就是在學校的半夏,對安若的態度雖然還是有些冷,但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的太多了。
哄睡了孩子們,楚安若纔回了自己的屋子裡。王桂花因爲累了一天,也早早的在隔壁睡下了。
楚安若到沒有睡,而是在燈下看書。書就是王桂花當寶貝一樣鎖在箱子裡的那一些。剛開始的時候,無論楚安若拿着書怎麼努力,這身體對這些書上的文字依舊是沒有半分記憶,她看這些書,就跟看天書無異。
楚安若從原主的記憶力知道這個地方的讀書模式。
女子是可以跟男子一起讀書的,問題是,她一個十七歲的人去讀六七歲孩子讀的一年級,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而且安若又怎麼能去讀一年級,依照記憶法,她知道自己今年應該是高二的學生了,如果不是因爲車禍,她現在應該是在忙着學習,九月的時候就能讀高三了。
大學是什麼楚安若不清楚,但她知道《大學》這本書很深奧。以此類推,這裡的大學應該是很高的等級。
可如今即將上大學的她卻鬥字不識,她怎麼解釋這個?就算她說失去了記憶,但記憶失去不至於連文字也不認得吧?
千思萬想後,楚安若大膽的給自己施了針,以刺激身體的記憶。萬幸,針後,她果然對文字斷斷續續的有了記憶,但也僅僅是看到書後纔有記憶,這令她深深的鬆了口氣。爲了加快認識這個地方的進度,所以每晚,楚安若都挑燈夜讀,將她能看到的書都看了。
她需要深刻學習這個地方的文化,因爲她不單單是想要在這個地方活着,而是想融合進這個新地方,而且她有一個更大的念想:學習這個地方神乎其技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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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成爲這個地方的醫生!
第二天,王桂花又進山去了,楚安若也想進山去,但王桂花到底不肯,她擔心安若的傷。
“你在家跟孩子們一起,她們都喜歡着你呢!”王桂花道,“今天金花他們有的忙的!飯食和孩子們還得靠你了。”
楚安若只能留下。
而王桂花說的金花他們要忙的事情,就是將她昨日挖來的那一大框知母弄乾淨成肉知母,並趁着天氣好曬起來,到時候可以賣了換錢。
“這樣去了毛,曬乾後,就成了?”楚安若抱着吃手的玉蘭,站到金花身邊,她看着金花和銀花將知母根莖去泥和須,又看着地龍他們用竹簍衝撞的方式在去知母的毛,問道。
生藥材的炮製是一門真正的手藝,大多數人只能做到對藥材粗略的淨洗翻曬,以方便貯存,細膩炮製的手法是肯定不會的。如金花這個年紀,就跟不用說了。
金花點點頭,“曬乾了奶能去買錢了!”
“能賣得幾個錢?”楚安若來了興趣,問道。在她來的地方,僅僅去毛曬乾的知母肉賣價並不高,價格高的是那等炮製好的知母,比如鹽知母,蜜炙知母……
金花搖搖頭,“奶不說,但奶每次都嘆氣,說沒有炮好的賣的錢多,還說西山的那位神婆婆能將知母做成片片兒的鹽知母,買得的錢那才叫多咧,她要是會炮就好了!”
果然哪裡都是一樣的,精炮製的藥材的價格總是好些。
楚安若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兒,藥材的炮製,她卻是會的。想當年,她先是學習認藥,然後是一邊背藥方一邊學習如何炮製不同的生藥材,然後纔開始學的醫術。
楚安若的父親說過,同樣的藥材,炮製的手法不同,藥性也不同。要做好醫郎,炮製是不可或缺的學習過程。
至於炮製知母需要用到的工具麼,家裡還真都有。
“地龍,你們來帶玉蘭,金花,你跟我一起,我們來炮製知母!”楚安若眼睛亮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