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的計策可以說是進展得極爲順利,在官府的刻意推動以及縱容之下,不多久劉邦便在當地“聲名鵲起”成爲了家喻戶曉的名人。?w?w要w?··com
而且子嬰爲了防止劉邦在沛縣聲名狼藉之後,潛逃它地發展勢力,暗中指示墨門在周邊縣域的民間,大肆傳播劉邦的光輝偉績。
進一步讓劉邦的名號傳之更廣。
一系列措施下去,劉邦頓時成了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存在。
有不少當地豪俠之士,紛紛放言若是劉邦膽敢露面,用不着官府他們必定衝上去將劉邦這個變態打的他媽都認不出來。
秦朝時期,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後世的一些有如勾欄瓦當、話本戲曲等娛樂設施在如今都還沒有發展起來。
加之秦國的耕戰政策影響,民衆的精神娛樂生活可以說是貧乏到了極點。
而劉邦這個極具討論性的話題一出現,立馬將老百姓壓抑已久的八卦熱情點燃。
事實證明,藝術源於生活。
在沛縣百姓的熱情下,劉邦事件迅速升溫,並發展出了一系列番外篇。
什麼劉邦八歲的時候就偷看女孩子洗澡。
十二歲時偷拿老婦人的月事帶。
曾經堵寡婦的門。
等一系列老百姓能夠想到的齷齪事宜都被安到了劉邦的頭上。
劉邦的名聲可以說是臭到了極點。
隨着事件的不斷髮酵,在沛縣受影響最大的則是原先與劉邦交好的的夏侯嬰與樊噲了。
兩人因爲平日裡與劉邦交好,不但被周圍人認爲可能和劉邦一樣有龍陽之好,而且杜撰中的許多壞事二人都被和劉邦編排在了一起。
受此影響夏侯嬰車馬吏的職位被撤銷,樊噲更是倒黴屠狗的肉攤直接被一些“正義之士”砸了個稀巴爛。
可以說是受了劉邦的無妄之災。
“大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對劉季不利的消息。”樊噲的家中,夏侯嬰狠狠咬了一口狗腿肉,一臉苦悶的說道:“現如今不過只劉季,就是我倆一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現如今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除了彼此可能沒人願意同他們湊在一起。
“現在事情是越傳越玄乎,咱們哥仨的名號,如今可是比茅坑裡的屎都臭了。”夏侯嬰繼續憤憤不平的說道:
“劉季之前他們又不是不認識,他們也不想想這些謠言可能嗎?”
看似一臉橫肉的樊噲這會反而沒有夏侯嬰那麼激動。
“這麼明顯的事你還看不出來嗎?明顯的是有人在暗中推動,如若不然鬧得這麼大官府早出面制止了。”
樊噲飲了一杯酒繼續說道:“聽說鎮國王正住在沛縣之中,要不我們去告他何桓一狀。
鎮國王素有賢名,定然不會容忍何桓先是陷害污衊劉季,既而如此玷污其名。”
樊噲說道這裡,夏侯嬰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說到可能是有人暗中推動了,我倒是想起了在府衙中聽到的一個傳聞。?w?w?w?··com
據聞鎮國王從會稽北上之時,被劉季率領着一幫人攔路搶劫,而且還留下了自己的名號。
鎮國王此行前來沛縣,正是爲了揪出劉季。
若是何桓暗中推動此事,恐怕是得到了鎮國王的暗許。”
“什麼!竟有此事。”一聽夏侯嬰這話,樊噲驚得一拍桌案便站了起來:“如此大事,你竟然不早說。”
“我必須趕緊去告訴劉季一聲,想必他還不知道沛縣的變故,這一會恐怕他一現身定然會被當即擊殺。”樊噲焦慮的說道。
樊噲這麼一說,夏侯嬰也是酒醒了大半。
“左右在這沛縣我也是呆不下去了,就隨同大兄一起去投奔劉季何如。”夏侯嬰說道:“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日一早便出城去。”
“我們現在就走。”面對夏侯嬰的建議,樊噲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有可能是鎮國王暗許的,說不定你我二人都已經在官府的監控之中,若是我們一打點行裝說不得會被衙役們跟上。”
聽完樊噲的推斷,夏侯嬰也是變了臉色:“怪不得這些時日我總感覺好像是有人跟着我。
可是此刻城門已關我們又如何出的城去?”
“我往日去鄉里販狗,回來之時經常天色已晚,在城南鐵匠鋪那裡我知道有一個狗洞,可以通往城外。”樊噲繼續說道:“
你我二人今夜便在這裡鼎足而眠,等到五更睡意正濃之時我們再走。”
“好。”
商議已定,到了凌晨四點左右,二人趁着夜色正濃,直接翻牆出了樊噲的住處,悄悄的從樊噲知曉的那個狗洞處爬出了城去。
一出城二人便向着芒碭山中而去。
劉邦在芒碭山中的藏匿之處,二人是知曉的。事實上先前劉邦策劃的那些傳言,也是二人幫着傳播的。
當天傍晚,一刻不停的二人便趕到了山中劉邦暫且息身的山洞。
追隨劉邦的那些浪蕩兒,都是沛縣本地人,自然認得這二人是劉邦自幼玩到大的夥伴。
二人很順利的便見到了在山中猶如山大王一般的劉邦。
“二位賢弟怎麼一起到這裡來了。”劉邦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漢字,雖然年紀不小但是看上去卻沒有多少穩重的架勢。
因爲天氣開始轉熱的緣故,直接半露着胸膛側躺在洞中的石榻上。
在當時人的眼中,行爲可以說是極爲不禮。
“不滿大兄,這一次我們二人是來投奔於大兄的,沛縣我們是待不下去了。”夏侯嬰一臉苦澀的說道。
夏侯嬰說完這句話,劉邦也是十分的好奇,來投奔自己的往往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兇徒,二人在沛縣算是都有着比較體面的工作,怎麼會跑到山裡來受罪。
“這是何故?”劉邦疑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樊噲長嘆一聲,這才把近一段時間以來沛縣發生的變故,以及自己和夏侯嬰的一些猜測,一一說與劉邦知曉。
劉邦聽着聽着也是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短短的這些時日自己竟然會從一個人人同情的受害者形象,成爲了十惡不赦的變態。
“欺人太甚!”劉邦一拳重重的擊打在了石榻之上。:“若是我知道是誰在冒名栽贓於我,吾定然將其碎屍萬段。”
“劫掠鎮國王的不是你?”夏侯嬰疑問道。
“我自逃亡以來,一直潛藏在芒碭山中哪也沒去,又怎麼會在鎮國王北上的路上劫掠於他。”劉邦恨恨的說道。
鎮國王遇到惡賊的消息,劉邦倒是沒有懷疑,倘若不是這樣,堂堂鎮國王又怎麼會親臨沛縣來和他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子槓上。
定然是有人在頂着他劉邦的名頭行劫掠之事,這纔給他招來了這等禍患。
“可如今天下一統,又有何等強人敢於肆意劫掠。”樊噲疑問道。
“那可未必。”夏侯嬰插話道:“前些日子我曾聽聞相鄰的會稽郡那裡漫發海捕文書,擒拿前項燕之子項梁與其孫項藉。
聽說項燕之死亦是與鎮國王有關,會不會是這二人因爲怨恨鎮國王滅楚,故而意欲截殺鎮國王。
事敗之後,未免暴漏自己的真實身份,便冒以劉季之名。
畢竟在泗水郡內聚衆山林者唯有汝一人而已,先前更是曾大肆宣揚,項梁叔侄知道你劉季的名號並不爲奇。”
夏侯嬰這一推斷,頓時讓劉邦和樊噲連連稱是。
如今大秦剛剛一統天下,兵鋒之勝無人能及,一些膽敢冒頭的匪寇早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大多數是和自己一樣,戰戰兢兢的躲在山林裡,生怕被官府發現。
哪敢正大光明的出去劫掠,更何況是去打劫明顯的帶着多名護衛的鎮國王一行了。
定然是項梁、項藉這些個楚國餘孽的作爲,然後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若是子嬰知道因爲自己的這番舉動,讓項羽劉邦這兩個後來的死對頭,再沒見面之前便記恨上了的話,恐怕做夢都得笑出聲來。
“大兄,雖然此事並非汝所爲,然而現如今恐怕你在外面一現身,用不着官府那些標榜正義的人士便會一**的衝出來。
我覺得還是離開泗水爲上。”夏侯嬰建議到。
“可是如今天下之大,我們又往何處去呢?”劉邦有些苦澀的說道。
若是以前諸國並立,在一個國度混不下去了,可以去另一個國度。
可是如今天下歸一,可以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躲到哪裡。
劉邦這一說,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了起來。頂着個行刺鎮國王的名頭,恐怕到哪裡都是被官府追着喊打喊殺。
“我們可以去楚地!”過了好一會,樊噲突然開口說道:“正所謂秦滅六國,楚最無辜。楚國百姓因爲秦國曾經利用欺騙的手段扣押楚懷王,侵佔楚國國土的原因,對秦國的統治一直懷有敵意。
可以說楚地一直是秦國統治的薄弱地域,而且楚地山林密佈,江河湖泊縱橫,人煙稀少,被發現的機率也是比之北方少很多。”
“那我們就去楚地!”樊噲說完,劉邦沒有多少思考的便咬牙說道:“遲早我劉季還會回來這裡一雪今日之恥。”
……
且不說劉邦如何帶着他這數十擁護者南下楚地,在安排好了沛縣的一些事之後,子嬰便打算繼續北上了。
雖然沛縣一行沒能將劉邦弄死,然而卻得到了蕭何和曹參兩個大才也算是不虛此行。
接下來子嬰打算去北地諸郡看看,畢竟北方的遊牧民族,在幾千年的中華文明中,一直是架在中原王朝頭上的一把刀。
就像是一羣一直在惡狠狠的盯着中原的狼羣,一旦中原王朝勢弱便會衝過來狠狠的撕咬幾口。
從重生開始,子嬰便在一直在設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把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也劃歸到中原王朝的統領之下,不說一勞永逸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北方遊牧民族的威脅,也不枉自己重活這一回。
然而子嬰還沒出行,便被擋在了沛縣城內。
泗水郡郡守平,在得知子嬰在沛縣之後,從郡城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鎮國王來到了自己所轄的地界,不過來拜會一番也是有些失禮。
從平的口中,子嬰還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自從子嬰離開咸陽,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路上已經過去一年半多的時間。
而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始皇帝也沒閒着,而是不斷的巡遊四處,看一下這大秦的國土。
去年始皇帝巡視隴西、北地,並下令在全國修築馳道,以方便自己巡遊天下。
而今年始皇帝再次出巡,這一次巡遊的方向則是東方。
根據平得到的驛報,這會始皇帝的車駕應該已經進了碭郡,距離此地不過區區數百里。
就和平知道了子嬰在自己所轄的地界必須過來拜會一樣,子嬰知道了始皇帝和自己離得這麼近,若是不過去趟便徑直離開北上恐怕也會成爲別人攻訐自己目無君長的把柄。
這北地之行恐怕只能暫時擱置了。
從平的口中得知,始皇帝東巡的下一站應該是鄒縣,子嬰便直接北上打算先行到鄒縣打打前站,等待者始皇帝的到來。
鄒縣是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故里,在戰國時期也曾是鄒國的國都文化興盛,有“鄒魯聖地”之稱。
子嬰到達鄒城之時已臨近傍晚,如此時分子嬰也沒打算去騷擾鄒縣的縣令。
而是打算先找一個客舍住下,然而等第二日再去鄒縣縣衙。
然而因爲始皇帝將至的緣故,爲了保證始皇帝的安危,鄒縣的“安保”措施可以說是達到了水滴不漏的地步。
一連找了四五家客舍,因爲子嬰不是本地人的緣故竟然沒有一家店主敢於讓子嬰住下。
而與此同時,因爲始皇帝很快就會到達鄒縣,而依然在縣衙內“加班加點”安排始皇帝到達之時一應事項的鄒縣縣令邱安,卻得到了一份來自縣內客舍店主的舉報。
“一大幫外地口音的人,來到了鄒縣正在縣內尋找客舍住下,看他們的幾個侍衛都極爲健勇,而且這些人身上還帶着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