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感慨之際,數名軍士擡着一個圓滾滾球狀物體匆匆而過。
子嬰趕忙側身而立,定眼一看,看清所擡之人以後不由的感嘆:“擦,這人命真大,這樣都不死!”
被軍士擡着的胖子正是前往傅新軍中勸降的趙假內史徐成。只見其身體無甚大恙,只是下身之處頗有狼藉,口中流涎,雙目泛白。
子嬰趕忙攔住幾名軍士問道:“徐內史何以至此?”
見饒陽君親自詢問幾人趕忙回答道:“稟饒陽君,吾等清掃戰場之時,發現徐內史爲傅新賊軍縛於營帳正中一營帳之內,昨日傅新軍亂作一團,逃亡之際無人理會徐內史,故將其留於營帳之內。
萬幸徐內史爲重點照看之人,所居營帳距軍士營帳及稻草甚遠,未爲大火波及。”
“那徐內史怎麼這般模樣?”子嬰繼續發問道。
“軍中方技已爲徐內史查看,應爲昨日恐慌驚嚇過度所致於此,修養數日便可痊癒。”
這幾名軍士說完之後見子嬰沒讓他們走也沒讓他們留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子嬰聽到這想了一想,說道:“你去告訴所有知道徐內史事情的人嚴密封鎖消息,不得將有關徐內史任何消息外泄。去通稟司馬尚將軍,將徐內史暫且安養於武垣城。”
直到一週之後徐成才悠悠醒來,得知徐成醒來的消息,子嬰當下無事便去看望一番。畢竟徐成雖然來饒陽目的不純,但是尚且什麼惡事都沒犯下,已然被自己連坑兩次,子嬰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對他下手。
“饒陽君,你可得替在下做主啊,在下前往傅新軍中本來談的好好的,傅新眼見就要歸降我趙國了,可是不知道司馬尚這個卑鄙小人給傅新寫了什麼東西,他突然間惱羞成怒轉而掉頭攻打我們。”徐成一見子嬰過來便仿若受了極大委屈般一把把鼻涕一把淚的對其說道:
“君上,只要我們一起上書王上狀告司馬尚擁兵自重、罔顧軍令意圖不軌,王上必將撤掉司馬尚的軍權,到那時候在饒陽地界上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還敢管得到您啊君上。”
子嬰聽完,這個徐成還真是不客氣,深的郭開真傳啊,郭開因爲一點私怨和小利便坑了趙國兩大良將,而這個徐成給司馬尚上去就是一頂擁兵自重的帽子。
想到這子嬰說道:“徐內史,有個慘痛的事情沒來得及告訴您。”
“什麼事?”徐成疑惑的問道。
“前日驚聞徐君爲傅新所縛,本君同司馬將軍極爲悲痛,料想徐君相一心爲國,剛正不阿必然爲賊虜所戮。故而協同司馬將軍聯名上書意爲君相請功,然昨日邯鄲急報朝中有些許佞臣污衊君相言,狸陽之變傅新反覆,皆爲君相不堪言語、不良於禮所致,故而不應有功,應當定罪!”子嬰說起胡話來根本連眼睛都眨一下,徑直胡謅起來。
“王上病篤,難辨真假,罔顧本君和司馬將軍請功之言,輕信小人妄語,已將徐內史革職。萬幸本君上報徐內史已爲傅新賊寇所戕害,因亡者上,故未累及家眷。”
此時徐內史若突然出現,不但性命可能不保,恐累及家人啊!”
徐成聽完子嬰的話直接愣在了那裡。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昏迷的這幾天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不但自己名義上已經陣亡,而且還成爲了趙國的罪人,一時間有些迷糊。
“饒陽君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可是聽從您的吩咐前往傅新軍中勸降的。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明白過了的徐成當即撲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抱住了子嬰的雙腳,圓潤的大臉在子嬰的褲腳上蹭個不停,不住的哀求。
在徐成眼中目前只有子嬰能夠救他了,司馬尚在他心中可以說是忠貞爲國的死腦筋,目前他還安好的待在這裡說明司馬尚還不清楚他生還的事情,如果讓司馬尚知道肯定會將他綁縛邯鄲!
最爲主要的是徐成根本不會想到,子嬰一個幾歲的孩子會有膽子假傳王令,那可是死罪,子嬰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邯鄲那邊來準確消息了。
而子嬰現階段確是對邯鄲朝廷已經沒有了多少敬畏之心,現階段秦趙高下之勢已經非常明顯,秦軍對邯鄲可以說已經接近三面合圍的態勢。
趙軍主力基本喪失殆盡目前只剩下郭開心腹扈輒所率領的十餘萬軍隊負責鎮守邯鄲,剩下的便是李牧率領的在趙國北三郡抵禦匈奴的邊軍了,司馬尚原先所帶過來的三千親衛亦屬於邊軍序列。
哪怕自己現在明目張膽的做一些出格的事,想必邯鄲方面掂量一下目前饒陽駐紮的近萬軍卒之後,只要不是明顯的改旗易幟,也不會加以干涉。
畢竟邯鄲目前已經成了抵抗秦軍的最前沿,李牧所屬的邊軍精銳要在兩年後扈輒所屬十萬趙軍戰死之後纔會被緊急調往前線。
現如今若是討伐不臣,動用的只有扈輒所屬的趙軍一隻,邯鄲兵力一空虛說不得秦軍便會立馬殺過來。
所以現今子嬰是非常的淡定,自己在趙國滅亡之前有一個時間比較長的較爲安定的發展時期,不會受到外界所打擾。
“這樣如何,本君爲徐內史在城中物色一住宅,徐內史可在其中暫且蟄伏一段,如有機宜子嬰必定爲徐內史面朝王上,助內史洗脫罪名,如何?”子嬰當即說道。
“多謝饒陽君,饒陽君大恩徐成銘記在心,如有差遣,請饒陽君儘管吩咐,成必竭盡所能盡心爲之。”徐成聽完子嬰的話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抹乾淨眼角擠出的淚花感激的說到。
“徐內史說到這,我還真有件事麻煩徐內史。戰事方定,狸陽、武垣二城業已歸趙,本君年幼對政事頗有不通,還望徐內史幫扶一二。”子嬰當即便借驢下坡說道。徐成此人雖然善於阿諛奉承,但在政務上也並不是一竅不通,觀其在趙假內史位上雖未有大功,但亦未出錯也可看出,其人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在如今缺少真正的內政人才前提下,還是可以將就用一下的,白白養着一個閒人可不是子嬰的原則。
“子嬰可派遣心腹之人將一應政務送往徐內史處,徐內史將各類事務草擬意見之後交付與侍從即可。”
“徐成領命!”
有秘書幹活了,子嬰只需最後瀏覽下徐成的意見有沒有紕漏就可以了,其實子嬰此舉參考了下明朝的內閣制,雖然等級上沒法比,但明代內閣最初的職權也只是對奏章提出初始意見然後在提交皇帝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