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在這獄中呆了多久了?”聽完這強人的問話,這老者也是一愣。
“十七載”
“怪不得。”這老者言語到:“吾將事之緣由告知與你,你果真不殺秦王?”
“我殺不殺用不着你來說教。”這強人冷冷說道。
如今子嬰在這人手上,形勢比人強這老者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解釋道“我大秦平定六國一統天下後,吾王自稱皇帝,而長安君子嬰因功被封爲秦王。”
“什麼!秦國平定了六國?”沒曾想這老者一說完這強人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劇烈。
要知道當年他刺秦不成被下獄之後,東方六國真正意義上被滅亡的只有實力最爲弱小的韓國(趙國滅亡後代國仍在),而且東方還有強大的齊國和疆域遼闊的楚國。
魏國和燕代雖然弱一些但實力也不是放着玩的,怎麼會全部滅亡了。
這人赫然就是刺秦不成被擒住的荊軻,從他被下獄到現在已經十七年的時間了,因爲子嬰當年的關照,荊軻一直被單獨關押在了這個獨立的監所中嗎,直到前一陣子纔有新的獄友到來。
不過單獨呆了十幾年的荊軻,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除了在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大秦的官員後一人打了他們一頓外,便一言未發。
對外缺乏溝通的他甚至連如今六國破滅天下一統都不知曉。
“怎麼可能,以齊楚之強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秦國滅亡。”荊軻難以置信的呢喃道。
“秦王殿下天縱之才,區區六國又怎麼是殿下的對手。”這老者還沒回話,另一位被關押的官員自豪的說了出來。
“住嘴!”然而一聽到那官員賣弄似的言語,這老者立時出言呵斥道。
眼前這主可是故衛國的遺民,你說什麼不好說秦王殿下滅了六國,秦王現在可還在他手上,讓這位知道了哪還有活路嗎。
“繼續說,不說我現在就一掌斃掉你們的秦王!”荊軻威脅到。
“我我……我說,秦王殿下尚爲長安君時不但助大秦攻滅了趙國,而且接連攻克了燕國薊城和魏國大梁,後同將軍王翦一同統軍六十萬滅掉了強楚,據傳李信、王賁兩位將軍滅亡齊國也是依照秦王的計策。
不但如此,秦王還率軍北拒匈奴,奪回先前趙國丟掉的北地三郡,南下百越將百越之地納入了我大秦,這才因功以國號封之。”在荊軻的威脅下,這年輕人簡要的把子嬰的“豐功偉績”敘述了一遍。
“李均阿,李均,爲兄當年還是低看了你。”瞭解了子嬰的經歷,荊軻看着子嬰依然昏迷的臉龐淡淡的說道。
“你想知道的我們都說了,希望閣下能夠依言放過秦王殿下。”那老者鼓起勇氣衝着荊軻質問道。
“你們又打算怎麼救他,聽那獄吏說早上就要來爲他收屍。”荊軻這麼一問立時便讓着老者有些啞口無言。
“說不定,說不定那人只是說笑呢。”這老者雖然這麼說,不過說出的話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那人你們相熟。”荊軻瞥了一眼那蹲在牆角已經傻了的第三人問道。
“不太相熟,那人是一個博士官,好像是因爲和他的嫂子通姦進而謀害了他的兄長被抓進來的。”那年輕一些的官員回道。
“你們二人把他的衣服扒了。”荊軻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說完他自己則開始扒子嬰的衣袍。
那年輕人還沒反應過來,那老者已經明白了這強人準備怎麼營救子嬰了。
“還不快點過來按住他!”那老者吆喝道。
雖然這人已經癡傻,然而力道還在單憑他一個給他脫下衣袍恐怕得費一番功夫。
不多時,兩人便都已經被脫了個精光。
讓荊軻驚喜的是,在子嬰的大腿上竟然還彆着一把小劍,有了兵刃那接下來就更好辦了。
將兩人的衣服互換穿戴妥當。
荊軻一拳下去那已經癡傻了的博士官便昏了過去,接下來的場景就有些血腥了,荊軻先是用從子嬰身上發現的墨子劍,順着子嬰衣服上的劍痕在那人的身上劃出了了數道傷口。
將劍藏好後,下一幕就更加的讓人不忍直視了,只見荊軻掄圓了鐵拳衝着傻子的臉上、身上便掄了上去。
拳拳到肉,兩人甚至從他的身上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劇烈的疼痛讓這傻子痛的醒了過來,不過下一刻便被打的繼續暈了過去。
打着打着荊軻徑直抓住了那人的頭髮,拉着他的腦袋便向牆上撞去,直到打的這傻子面部全非,鮮血淋漓荊軻這才停了下來,扭斷了他的脖頸,將之扔到了監所門口。
“這便是趙子嬰。”荊軻盯着一老一少兩人說道。“你們知道該怎麼辦了嗎?”
“知道,知道……”荊軻說完那老者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而後在荊軻詫異的目光裡,挪步到了那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傻子身前,趴下身來大聲哀嚎了起來。
“秦王,你可不能死啊!你醒醒,睜開眼啊!”
……
那年輕一些的官吏,見狀也是立時明白了過來,趴了上去一同哭了起來。
那聲音要多悽慘有多悽慘,不知道的還以爲爲他們是死了爹怎地。
荊軻不過是要他們二人到時候指認這個面部全非的人就是子嬰,誰知道兩人直接哭上了。
“不會是這一會的功夫就打死了吧?”剛剛送子嬰過來的兩名獄吏剛剛回到了自己在獄中專門的居所,準備睡上一覺就聽到兩人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傳來。
聽到這聲音那兩名獄吏當即明白了過來,這位強人感情真的一去就將這人打死了。
原本他們還想天亮之後再去收屍,然而那兩名秦官哭喪一樣的聲音實在是讓人睡不着。
沒奈何,兩人決定先收完屍,再回來睡覺。
“這人是誰,怎麼死了還有人爲他哭成這樣。”一邊向着那監所行着,兩人一邊聊着天。
“不清楚,到了問問就知道了。”
“我怎麼聽着他們好像是在叫秦王。”一人狐疑的說道。
“怎麼可能,秦王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被像死豬一樣送到這裡。”
然而離得越近,兩人的臉色就越是凝重,因爲他們現在已經可以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哭訴,分明說的就是秦王。
聽到這裡,兩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快步跑到了監所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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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二人哭什麼,這究竟是何人?”那獄吏指着傻子的屍體問道。
“你們親自送來的難道還不知道這人是誰嗎?堂堂秦王都被你們這幫亂臣賊子折磨成了這樣。殿下,你死的好慘阿!”說完,老者又趴在了子嬰的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快快快…快去向獄掾稟報,出出出……出事了。”一人顫抖着說道。
雖然是獄掾安排他們這麼做的,然而這個人竟然是堂堂秦王,一想到他們兩人竟然將威震天下的秦王弄死了,他的雙腿就不由得抖個不停。
……
咸陽大獄的獄掾知道夜裡被拖來的那人竟然是秦王子嬰之後,表現並不比兩人好多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秦王。”那獄掾牙齒打着顫言語道:“快快……快備馬,我這就要去見李丞相。”
“不對,稍等,你們趕緊去查一下打死秦王的那個強人是什麼身份。”剛要走這獄掾突然間想到,去見李斯,到時候丞相肯定會問道秦王的死因,自己怎麼着也得知道秦王是被誰打死的,也好回話。
由於荊軻蹲大獄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兩人翻找了好一會纔在一枚已經發黴的竹簡上找到了荊軻的姓名。
“荊軻,這個名怎麼這麼熟悉。”一看到這個名字,這獄掾頓時感覺有些熟悉,彷彿自己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思索了片刻,他突然間想起了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人的姓名。
這不是當年刺殺秦王的燕國刺客的人的姓名嗎!
乖乖,這人竟然沒有被始皇帝誅殺而是一直關在大牢中。
明白了那強人身份的獄掾立時騎上駿馬,連夜向着李斯的府邸趕去。
李斯這會已經進了宮去,這獄掾自然是撲了個空,然而事情緊急他立馬轉向衝着宮門的方向趕去。
皇宮他不敢去硬進,然而在宮門處等候卻可以在李斯出來時,第一時間將秦王的死訊告知於他,好明白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到了皇宮門口,這獄掾便在大門附近焦急的等候了起來。
沒等多久,突然間宮牆的大門突然打了開來,見狀那獄掾立馬湊了上去。
這等時刻,從宮中出來的定然是剛剛進了宮去的丞相李斯了。
然而從宮中出來人卻不是李斯,這人他也認識,正是剛纔送子嬰前去大獄的那侍衛頭領。
因爲趙高和李斯,已經定下了秘密處死子嬰的計謀,而他此行便是依命去大獄中將子嬰弄死。
然而剛出宮便見到了一臉焦躁等在外面的獄掾。
“正好,吾正有事找你,速速帶吾去尋那剛剛送到獄中的囚徒。”那侍衛一見獄掾當即說道。
“恐怕不行了。”一見這侍衛,那獄掾也是一臉的愁大苦深,若不是他要求,自己又怎麼會將秦王和那等兇人關押在一起。
“爲何?”
“您是要去找屍體嗎?”
“……”
秦宮中一處靜室裡,趙高和李斯兩人端坐於上,下面立着的是那侍衛和大獄的獄掾。
“你講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來。”李斯命令道。
那獄掾不敢隱瞞,當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從子嬰被拖到大獄到被屬下稟報他已經死去的經過,詳細的敘述了一番。
“既然監所中有人認識子嬰那小子,怎麼會有人敢於動手打死當今秦王。”聽完獄掾的敘述,趙高疑問道。
“趙府令,吾所言句句屬實,府令可令人隨我去查看一番,秦王的屍體現在還在大獄中放着呢。”那獄掾急切的解釋道。
“殺他的那兇人是何身份?”李斯在一旁微微一皺眉頭詢問道。
要知道這掾可是他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趙高質疑於他和懷疑自己也差不多。
“荊軻。”
“荊軻,可是十餘年前刺殺秦王的那個燕國刺客。”趙高緊接着問道。
“卻是此人。”
“那便是了,若是他將子嬰打死也在情理之中。”趙高言語到。
見趙高在聽到荊軻的名字之後,原本不相信有人敢於對子嬰動手的他立時相信了這一說辭,李斯疑惑的問道:“難道這荊軻和子嬰那小子還有什麼仇怨。”
荊軻他自然知曉,敢於刺殺始皇帝,而且差一點就成功的也就只他一個,然而他和秦王的一些糾葛卻是沒有公之於衆。
這還是因爲趙高是始皇帝的近身宦官,在後來聽始皇帝提起才知道的。
“丞相有所不知,子嬰當年在燕國,得知太子丹欲派人行刺始皇帝后,便想方設法加入了行刺隊伍,而正是因爲子嬰的告密才使荊軻的行刺之舉功虧一簣。
荊軻定然是恨子嬰入骨,將子嬰打殺再正常不過了。”趙高解釋道。
“你可曾確定子嬰那小子確實死了。”趙高說完繼續問道。
那獄掾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子嬰的屍體,然而想必自己的屬下不會拿這個事情開玩笑。
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吾親眼所見,秦王……不子嬰已死,連脖子都被那荊軻所扭斷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ps:荊軻是衛國人,昨天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