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一批戍卒中有一人叫陳勝,有一人叫做吳廣。
“看看我們買的什麼。”出去採購食物的戍卒回來後提溜着手中的大魚衝着其餘的戍卒炫耀到。
一看這人竟然買了條大魚過來,這一屯的戍卒們頓時圍了過來。
二世皇帝新法規定,讓他們這些戍卒在路上只能自備糧食,國家不再供給,各個屯基本上都是大家把僅有的一點錢財湊在一起,每日派人去購買一些最便宜的雜豆煮來吃。
而現在這人竟然買了這麼大的一條魚回來!
“哼!你把錢都花在了這條魚上,我們以後的路上吃什麼?”雖然所有的人看這向條魚的眼睛都仿若噴火一般,然而也有人擔心起了把錢花光之後,自己這一屯的人日後怎麼果腹的問題。
“咱們的錢我可沒花光,實話告訴你們吧,這條魚才花了三錢。”
“三錢怎麼可能?”剛說完就有人驚呼道。
三錢不過能買一升雜豆而已,怎麼可能買下這麼大一條魚。
“活魚自然買不到,然而這條卻是條死魚,自然便宜。”
“貪圖便宜,死魚還能吃嗎?”有人再次質疑道。
“王二,論版築你在行,然而打魚你可不如我狗子熟悉,我家就在水邊上,從小摸魚摸大的,以我的經驗這條魚死了絕對沒有一個時辰,絕對新鮮!”這名喚作狗子的戍卒自信的說道。
“那還得什麼,大家趕緊去挖點野菜,煮魚羹阿!”聽到這裡當時便有戍卒按捺不住,呼喊着趕緊去爲魚羹挖些野菜相配。
類似的情形在各個屯造飯的地方几乎同時出現,因爲本來各個屯出去採購的人就是一同前往的,在半路上遇上這個賣“便宜魚”的商販後,他們直接將這人的魚包圓了。
十分湊巧的,這商販魚的數量和他們的人數一模一樣,一條不多一條不少。
狗子由於對烹製魚羹比較拿手,處理魚的任務便交於了他來幹,另有兩個戍卒在一旁打下手。
狗子用一把青銅小刀熟練的插進了魚腹之中,便將這魚開膛破肚。
將魚腹中的臟器一把掏出,然而令狗子奇怪的是,在掏出臟器的同時,一塊絹帛也隨之被一同掏了出來。
狗子好奇的將這塊絹布打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書寫着三個大字,然而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字,給他打下手的兩個戍卒也是一樣的文盲,只能等其餘的人回來之後在看看上面寫的什麼了。
記得那個王二好像一直吹噓他識字的。
不多時,那些去挖野菜的戍卒們便陸續回來了,聽到王二在魚肚子裡找到一塊絹布,也都十分好奇的拿起來觀看。
“王二,這便交給你了,你不是一直說你自己識字的嗎?”
“給我拿來。”於此王二也沒客氣,接過了這塊絹布邊看了起來。
“陳……勝……王……”仔細看着絹布,王二嘴中緩緩的念出了這三個字。
“陳勝是誰?”一聽王二的話,屯裡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陽城屯的屯長好像就叫陳勝?”這時突然有人小聲的說道。
……
戍守的隊伍不大,總共也就900人,陳勝又是其中一個屯長,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哺食過後戍卒的各個隊伍中關於在魚腹中吃到“陳勝王”字樣絹布的議論便成了當天的熱門話題。
“我聽說,神人之意常以平日之需暗示於人,你們說這魚肚子裡的絹書是不是說天神在告訴我們,陳勝要做王?”
“怎麼可能,就我們這些苦哈哈的戍卒,說不定到了漁陽就被砍頭了怎麼可能稱王?”
“我還是相信魚肚子裡的這些絹書是天神的暗示。”
……
營所旁邊的一處林木中,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其中小聲交談着。
“陳勝你這主意行不行,我們屯裡所有的半兩錢可都買了魚了,若是不行明天我們陽城屯一斷頓可什麼都瞞不住了。”
說話的是吳廣,藉着陳勝擔任屯長的便利,他們用屯裡所有人的錢買下了那些大魚,若是不能功成恐怕明天他們就得餓肚子了。
“聽我的,準沒錯。”陳勝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雖然吳廣要大陳勝幾歲,然而吳廣對陳勝一直的計謀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什麼事都唯陳勝馬首侍從,哪怕陳勝這一次要造反,吳廣在思索了一晚上之後依然堅定地站在陳勝這一邊。
“開始行動!”兩人一直在草叢中藏到了半夜時分,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陳勝衝着吳廣說道。
說完兩人便在營地的遠處點燃起數叢篝火,營造出鬼火的模樣。
而後吳廣便偷偷回道了營地的外側,捏起鼻子模仿狐狸聲音大聲叫道:“大楚興、陳勝王!”
“大楚興、陳勝王!”
“大楚興、陳勝王!”
一直吆喝了大半夜,吳廣的嗓子都差點喊啞了。
拜吳廣所賜,這一夜整個營地所有的人除了前一晚喝的迷迷糊糊的三個縣尉,第二天都是頂着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兩人雖然乾的辛苦,然而成果卻是極爲顯著的,第二日營地裡所有的人看相陳勝的目光裡都藏着一些敬畏。
若是單純的魚腹藏書還說明不了什麼的話,昨天晚上狐仙的傳話已經很明顯了。
陳勝那可是以後是要做王的人。
在這一天的清晨,天色也終於放晴。
三位押解他們的縣尉,宿醉醒來之後看到天色放晴,當即要求所有的戍卒開始打點行裝,準備繼續向着漁陽出發。
此時,陳勝吳廣的第二步計劃便開始了,吳廣開始不經意的靠近陽城縣尉,當着他的面揚言想要帶領所有的人逃跑。
這縣尉在吳廣的挑釁下自然是勃然大怒,抽出長鞭便衝着吳廣抽來,吳廣靈巧的躲過這縣尉的長鞭,那縣尉一擊不中之下當即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向着吳廣砍去。
所有的戍卒,此時都被眼前這突發的一幕驚呆了。
“縣尉殺人了!”吳廣一邊躲着一邊大喊到:“我剛剛聽他們說,我們已經失期,等到了漁陽全部都要被問斬。”
“陽城縣尉發現了我偷聽,怕大家知道後逃跑,要殺人滅口啦。”吳廣繼續大聲喊道。
就在這時,陳勝手中搬着一塊石頭出現在了陽城縣尉的身後。
而陽城縣尉全部的精力都在前方一直不斷吆喝的吳廣身上,根本沒有注意身後的景象。
等他意識到時,那一塊巨石已經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陽城縣尉死。
見到陽城縣尉身死,陳勝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跳上了一塊巨石,舉起右手高聲說道:“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弟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巳,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敬受命。”
至此,陳勝終於喊出了那句流傳千載的名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一塊區域的騷動,很快引起了另外兩個縣尉的注意,兩個人手持着長劍走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打~”
在衆人的幫助下,兩個縣尉第一時間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