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總，您的咖啡。”
搬家後的第一天，陸展顏如往常一樣前來公司。
陸展顏剋制着自己，平靜地對待，恨不得能夠隱藏自己的呼吸，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泄露出那不平穩的情緒。而他依舊如此波瀾不興，一張酷臉冰山不化一般的姿態，好似任何事情發生也不會讓他有所改變。
所以她的離去，其實也沒有大不了的。
他並不在意。
彙報完日程安排，陸展顏說道，“錦總，下週我要隨同蕭經理去日本。”
秦世錦這才擡頭望向她，他僅是一個頜首，那目光卻格外深沉。這樣的注目，讓陸展顏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凝窒。而後她迅速地收拾了情緒，揚起一抹笑容，平靜地注視着他。
這半年在他身邊，她也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
“錦總，還有什麼吩咐嗎？”陸展顏開口詢問。
秦世錦默了下，動了動脣，“出去。”
“是。”幾乎是完美的，陸展顏轉身離開辦公室。
果然如她所料，他也不會關心她是否搬走。
秦世錦卻皺緊了眉頭。
夏日的天氣炙熱，陽光從窗外照射過來，照亮了他整個身體，只是這光線再如何明亮璀璨，也除不去他臉上一層陰霾沉鬱之色。
她還真是鎮定，該死的！
……
而在這接下去的一個星期裡，兩人除了公事上的交流，其他全無。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覺，互不碰觸，誰也不去招惹誰。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一天又一天。陸展顏也慢慢開始習慣，新公寓的生活。
一個人的日子，其實也挺好。
不用忙碌了，不用熨燙衣服，不用去想明天他該穿什麼。
唯一糟糕的是，陸展顏有些失眠。新買的枕頭，很柔軟，陸展顏特意買了一個好的，價錢也很貴。可是睡下去，卻總是不舒服，也說不出原因。也許是因爲，這半年來都是枕在他的肩膀睡着的。
然而這個壞習慣，卻並不是她自己養成的。
※※※
護照簽證已經辦好，下週的飛機出發。
陸展顏卻在趕飛機的當天，差點遲到了。
原因是前一晚又失眠了，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才睡着，只小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
如果不是她有先見之明，特意去準備了三個鬧鐘，她根本就醒不過來。
如果誤了飛機，那就糟糕了。
趕到機場時，蕭墨白已經到了，隨行的幾個下屬也到了。
悲劇的，只差她一個。
“蕭經理，抱歉我遲到了。”陸展顏還沒喘勻氣，就連忙道歉道。
“沒關係，還來得及登機。”蕭墨白邁開腳步往貴賓通道而去，微笑說道，“你要是再晚一點，那就只能改簽了。”
“真的太抱歉了，我睡過頭了。”陸展顏十分不好意思地說。
蕭墨白側目看她一眼，玩笑一句，“昨晚上沒睡？不會是因爲太緊張睡不着吧？”
陸展顏應道，“恩，大概是太緊張了。”
“你在錦身邊工作也快一年了，只是出差，怎麼還會緊張。”
說話之間已經順利的登機，兩人的行李極少，所以也沒有託運。
“先生……”
“不用了，我自己來。”
蕭墨白拒絕了空姐的幫忙，紳士地將自己和陸展顏的行李放進行李艙。
頭等艙人不多，陸展顏坐下來才鬆了口氣。
“謝謝蕭經理。”
“舉手之勞，客氣什麼。”蕭墨白笑着道，“真要謝我，那就教教我的助理怎麼煮咖啡。”
天，他還記着這個事情！
“……好。”
蕭墨白長着一張白淨的娃娃臉，十分愛笑，陸展顏之前又與他合作過，和他相處起來也不會太拘謹。據悉他是中正一位董事的公子，身份尊貴，最重要的是他很少擺架子，所以在公司里名聲赫赫，很有聲望。
“以前去過日本嗎？”蕭墨白溫煦得和她閒聊道。
陸展顏如實迴應，“沒去過。”
然而下一秒，蕭墨白卻又突然一句，“我看過《MARS》這部電影，裡面的K是你扮演的吧。”
陸展顏微愣了下，猛然聽他提起演藝圈的事，來不及回神。自從從那個奢華絢爛的影視圈退出來，她就沒有再想起過從前的事情。雖然最後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但那也是她經歷過的人生。
大概是最近《MARS2》上映的原因，所以他纔會提起。
“我一直到最後都帶着面罩，你怎麼認得出來？”她平復了一下微怔的心情，扭頭問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他凝眸道。
陸展顏又是一愣，蕭墨白繼而笑道，“那部戲非常紅，電影節上囊括了很多獎項，你也演得很好。我還聽說，連向來嚴謹苛刻的嚮導都對你讚賞有加。前途大好的時候，爲什麼突然退出演藝圈了？”
陸展顏淡淡笑了下，“一些私人原因。”
“是因爲當年的事情？”那些報道所爆出那件事，當年他也略有耳聞。
陸展顏沉默着，輕輕地點了下頭。
既定的事實，她也沒有必要否認或者撒謊。
蕭墨白瞧着她，笑容依舊，淡淡說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子。”
陸展顏感激地笑了，“蕭經理，謝謝你。”
謝謝他沒有把她想得那麼不堪，還肯相信她，並且不拿有色眼光來看她。
“如果報道是真的，錦也不會把你留在身邊了。”蕭墨白又補了一句。
陸展顏有些晃神，他又是笑着道，“不過就這麼退出了挺可惜，你不後悔嗎？本來可以大紅大紫，甚至超越影后大放異彩。”
“我哪裡有那麼厲害，而且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當時只是陰差陽錯的進了那個圈子，也並沒有多喜歡。”
他見過有人從默默無聞到大紅大紫，然後漸漸沒落後褪去昔日的光環，心裡的落差和不平衡。而陸展顏則是走出荊棘後，前面鋪開的光明大道，風光無限，她卻忽然轉身，走了另一條絕不輕鬆的路。
其實換作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退出的。然而沒想到她卻並沒有覺得後悔或者可惜，態度坦然平靜的很。
“不喜歡你還能演得那麼好？”蕭墨白略有詫異。
“那是工作，就要認真。”
“你總是這麼負責。”
“自己選擇的，只能負責，也不需要後悔。”陸展顏一臉認真地說道。
蕭墨白眼裡閃過一抹讚賞，微笑起來，目光卻變的幽深遙遠，“你說得對。”
日本之行非常順利，棱田財團的負責人前來接應。
之後幾天的洽談都是融洽，陸展顏跟隨着蕭墨白，陪着他們勘察第二期項目。
從海港碼頭歸來，衆人聚集在棱田財團會社的議事廳裡。
肅穆的議事廳，一行人各自分成兩派而坐。
周遭很安靜，而後伴隨着兩方的議論聲。
氣氛凝重而且嚴謹。
“這個項目上，利潤分配不能達到平衡。”陸展顏作爲特派助理，對於報表數據有分歧。
蕭墨白微笑，迎上了對方部長，“分配比例，按照合作計劃書的規定，全都是六四分成。”
“蕭經理，計劃書歸計劃書，現在情況有變……”
對方試圖想要拿下更多的利潤，蕭墨白扭頭問道，“陸助理，錦總是怎麼說的？”
秦世錦哪有吩咐什麼話，蕭墨白顯然是故意這麼說的。
陸展顏卻瞭然，輕聲說道，“錦總說了，一切按原計劃，不然的話，只能下次合作了。”
對方部長瞧他們如此強勢，也知道無法搶下更多的利益，既然得不到，那也不勉強了，如果搞僵了，那倒是得不償失。立刻揚起笑臉，緩和了方纔強硬的神情道，“錦總守誠信，蕭經理同樣如此，我們棱田財團纔會看中你們，就按原計劃來吧。”
陸展顏始終保持着淡淡微笑，和蕭墨白默契地對視一眼。
過了許久，時鐘從“2”到了“4”，漫長的會議纔算得意圓滿結束。雖然會議過程中，也產生了分歧意義，但是最後卻是達成了一致，各自都能過關。陸展顏開始整理會議內容，整個人依舊沒有放鬆。
“蕭經理，主要的企劃就是這樣，你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對方部長說道。
蕭墨白應道，“沒有任何問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雙方握手言和，對方部長又道，“蕭經理，陸助理，請先回酒店休息，晚上一起聚餐。”
蕭墨白微笑着頜首，而後帶着自己一干人等離去。
陸展顏也是緊隨其後，走在蕭墨白身後。
等到出了大廈，坐進了車中，蕭墨白稱讚道，“剛纔做的不錯。”
“還是蕭經理你反應快。”
“你也不算慢。”
蕭墨白俊雅的臉龐揚着笑，調侃一句，“反正是託錦的福了。”
陸展顏也笑了，沒有想到秦世錦的名聲還挺響亮的，會那麼管用。
不過也是，他可是秦世錦。
蕭墨白又是說道，“陸助理，回去以後，可要補一下其他語種。”
陸展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認真點頭，“恩，是要學習一下日語，雖然以後也可能沒機會用到。”
這次來日本出差，陸展顏才發現問題很大。
在港大的時候，她的學習成績不錯，所以英文也念得不錯。之前去美國拍戲，也都是英文交流，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妥。現在來了日本，纔是一頭霧水，全程都要靠翻譯，這樣十分不方便。
不像蕭墨白，一口流利的日文，讓她瞠目結舌。
蕭墨白溫溫說道，“法語，德語，俄語，你也都可以學一下。”
陸展顏詫異了，“需要學這麼多嗎？”
“你的能力這麼優秀，很快就會升職，會有用到的地方。”蕭墨白提醒道。
多學習一些總歸是好的，這一點不會有錯，但是這也太多了些，陸展顏犯難道，“沒有人會這麼厲害，這麼多種語言全會把。”
蕭墨白卻微笑着，陸展顏鬱悶了，“蕭經理，你該不會是都會吧？”
“只是工作需要而已。”蕭墨白的話語，已經作了肯定回答。
陸展顏又是詫異，又是敬佩，而後又聽見他說，“有個人比我更厲害，我只會五種，他卻會七種。”
“誰？”陸展顏本能問道，可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的頂頭上司。”果然，聽見他這麼說。
秦世錦，他一直都是這樣優秀的。
陸展顏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可是卻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在他們分別的日子裡，其實早已經改變了很多。
比如，他會七國語言，她卻從來都不知道。
※※※
原定的是一個禮拜，結果只用了四天時間，相關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這天歸來，蕭墨白與陸展顏回下榻的酒店。
“第一次來日本，不如留下來玩幾天，我知道有幾個地方還不錯，可以帶你去玩玩。”蕭墨白建議道，“當然，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前來的幾個同事，都決定留下玩兩天。
陸展顏卻還沒有定奪，想着要不要明天就飛回去。
蕭墨白又道，“怎麼樣？”
算了，難得來一次，而且回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對着一個人的房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過週末而已。
陸展顏點頭應道，“好。”
“那我就安排嚮導了。”
“蕭經理你安排就好。”
“那明天見。”
“明天見。”
兩人於迴廊道別，回到各自的房間。
由於這一天下來行程安排得十分緊湊，陸展顏雖然自認體力還不錯，卻也累得不行。
身體的疲憊卻還是其次的，主要是精神有些疲憊。
忙碌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一旦放鬆下來，就空落落的。
衝了個澡走出來，拿着手機瞧了瞧，沒有電話。
也是，誰會給她打電話？
和秦世錦在一起這半年裡，細數一下，他還真是很少會給她打電話。每次出國公幹，她不給他打，他也絕不。陸展顏不習慣整天太黏他，所以也不會每天都和他聯繫。有時候他出國時間長了，她忍不住纔會打給他。
陸展顏瞧着手機，心裡有些煩悶。
轉手一仍，翻身一躺，沒等到頭髮吹乾就趴在牀上睡着了。
沒有關燈的房間裡卻十分安靜，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
半夜時分，陸展顏忽然覺得身上一重。
她一下子嚇醒了，開口就要呼喊，但是那熟悉的氣息卻迎面撲來。
他的吻封鎖住她的呼喊，陸展顏睜開眼睛，亮光刺得她不禁眯起眼眸。
只見他目色如墨，長而上翹的睫毛，他的氣息，他的俊容，離她那麼近。她的反抗，她的掙扎，都在頃刻間停了下來。
吻得呼吸都錯亂開，秦世錦低頭說道，“是我。”
陸展顏平靜下來，可是下一秒又劇烈地起伏起來。
爲什麼他要出現在這裡？
在她以爲自己的生活可以慢慢平靜以後，他又要來糾纏？
“這是我的房間，請你馬上離開！”胸口起伏着，還喘着氣，卻分不清楚是因爲什麼，陸展顏咬牙說道。
秦世錦重重地壓向了她，閉上了眼睛抱着她道，“睡了。”
自從她搬家以後，他沒有過更多的隻字片語，哪怕在公司裡，也沒有詢問過半句。其實也沒有必要，她也覺得沒有詢問的需要。只是她仍然需要時間，慢慢去習慣這一切。養成的壞習慣，都要慢慢去戒掉。
儘管很難，可是她已經那麼努力了。
現在他又來這樣，讓她是想怎麼樣？
陸展顏使勁推他，試圖想要將他從身上推開，“秦世錦！你給我走！”
他卻一動不動，只是抱着她，一言不發。
“秦世錦！”
“你聽到了沒有！”
“你給我走！”
陸展顏推着他，卻怎麼也無法撼動他。她漸漸沒有了力氣，只是喘息着，他的氣息，卻熟悉地飄入鼻息，竟會讓她覺得想念。她咬了咬脣，想要摒棄那可怕的念想，又是那樣的無可奈何，“你別壓着我，你很重，秦世錦……”
終於，他動了動，卻依舊沒有放開她。
秦世錦只是側身一躺，將她徹底地圈進自己的懷裡。他的胳膊，伸過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上，就這麼枕着。這樣的姿勢，是這半年以來，習慣的睡姿。他連睡覺的時候，都彷彿要掌控一切。
陸展顏掙了下，他的鐵臂如銅牆。
房間裡黑暗一片，他的氣息沉穩起來，似乎是睡着了，也似乎是累極了。
陸展顏昏昏沉沉的，只是盯着黑暗裡他的俊容，不知不覺中也閉上了眼鏡。
秦世錦這一覺，睡得十分熟。
陸展顏被他壓着動彈不得，最後也只能睡着了。然而這夜，竟然一夜沒有驚醒。
※※※
等到天亮，她瞧見他放大版的俊容，忽然沉靜。
他很少會這樣熟睡，這倒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他的體力，一向好得驚人。看來一定是累到了，不然不會這樣。這樣一想，陸展顏心裡卻又有幾分柔軟起來。工作起來，他總是不要命一樣。而後她又懊惱，他累不累，現在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又要將他推開。
而她剛剛一動手，秦世錦也立刻醒了。
陸展顏也是驟然一驚，雙手抓着他的就要拉開。
長臂一伸，又將她拉回自己身邊，秦世錦一貫的霸道孩子氣，還有一絲陰鬱，“你去哪裡。”
陸展顏目光一凜，迎上他道，“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秦世錦幽幽反問，眼底簇起火焰。
在相擁而眠睡了一晚之後，矛盾再次激發，比起以往更甚。
陸展顏緊盯着他，“秦世錦！你現在算是什麼意思！”
“你又算是什麼意思！”他冷聲反問，言語之間充滿了陰霾。
他竟然還來反問她？
陸展顏覺得他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不想和你玩文字遊戲，你現在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秦世錦一下捏住她的下顎，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陸展顏，爲什麼瞞着我突然搬家！”
陸展顏被他捏得下顎生疼，惱怒的情緒也有些爆發起來，忍着疼痛道，“我沒有說？秦世錦，你難道是聾了嗎！”
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她說得那樣明白！
“你現在很有本事，搬家只需要一天！”他凝眸以對，神色狠戾。
“謝謝誇獎，我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陸展顏反脣相譏，她必須要快，她怕如果再繼續下去，她就要成爲真正的第三者了。
“陸展顏，你還真是能幹！”秦世錦的怒氣急速上涌，無法再剋制。他低頭吻上她的脣，蹂—躪似的，粗—暴的，不帶一點溫柔。
她再次破了例，讓他那樣煩躁。
一個晚上的時間，只隔了一天，就搬得沒了蹤影。到了公司，那樣平靜，瞧着他的時候，眼神都不會晃一下，躲閃的片刻也沒有。那樣的鎮定自若，還真是該死的沉靜，讓他煩不甚煩。
“秦世錦……唔……我們已經分手了……”陸展顏的呼喊，她的斥責，在喘息中傳出來，微弱的，痛恨的，卻那樣無助。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還來糾纏做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讓她痛苦嗎？
不能在一起，不能繼續在一起！
陸展顏躲閃着他的吻，抗拒着心底深處的渴望，不願意再被他蠱惑跟隨，她徹底地崩潰，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癡纏之中，“我們不能這樣！你有未婚妻！你知不知道！我不要做第三者！”
忽然，安靜下來。
唯有呼吸聲，交疊着此起彼伏。
秦世錦撐着手臂，於她的臉頰兩側，盯着她的眼睛說，“誰說你是第三者？”
“不是第三者又是什麼？童安小姐，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們……”陸展顏激動地呵斥，思緒換亂一片。
“那又怎樣？”秦世錦將她的話語打斷。
那又怎樣……
“秦世錦，你們以後要生活在一起，你要和她結婚，你說那又怎樣？”陸展顏怔怔地瞧着他。
難道他要和她一直這樣下去？讓她當一輩子的第三者？
“聽着！”秦世錦喝了一聲，陰鳩的雙眼緊盯着她，“陸展顏！我沒有同意分手！”
沒有同意分手……
他一句話讓陸展顏心裡一怔，似是無奈，又似惶恐，卻有又一絲深藏的渴望蓬勃而出，讓她痛苦不堪。
陸展顏只覺得苦澀，“你現在對我說這句話，又有什麼意思。”
秦世錦俯身，親吻她的嘴脣，她偏頭躲過，他卻深吻起來。好似要將分開的數日裡所有的念想，一起迸發而出。
此刻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秦世錦將手一伸，直接將話機接起，“喂——”
隨後依稀可以聽見，斷斷續續的男聲。
陸展顏先前還沒有回神，這之後就明白過來，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蕭墨白！
這是她的房間，而現在他在她的房間裡！
蕭墨白知道秦世錦在她的房間裡，他又會怎麼想怎麼看？他又和童安是好朋友！
再然後秦世錦就把電話給掛了，陸展顏尷尬到不行，“你怎麼可以接電話！”
秦世錦眼眸一緊，捏着她的下巴反問，“怎麼不可以？”
“現在被蕭經理知道了要怎麼辦？”陸展顏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那樣慌忙。
秦世錦一下捧住她的臉，低頭深吻她，讓她的不安化爲寧靜。
“你只需要記住剛纔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