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經理被唐總撤職了。”
“我也聽說了,昨天就有人看見經理收拾東西離開公司呢。”
“怎麼回事?經理怎麼突然被撤職了?”
“好像是他行賄收了回扣,唐總直接將他給撤職了,不過也不清楚。”
“那經理走了,他的職位空着,要外聘嗎?”
“搞不好總部會直接派人過來。”
“也說不定,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情,只希望新的經理好相處就行了。”
陸展顏絲毫沒將聽來的小道消息放在心上,也並不在意,端着茶杯剛回到座位上,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一邊將資料輸入電腦,騰出一隻手接起電話。
“陸組長,請到經理辦公室來。”
“好,我馬上過去。”陸展顏一邊應道,一邊想着,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敲門進去,才發現坐在大班椅上的赫然是唐仁修。
陸展顏這纔想起,那熟悉的聲音就是他的秘書。
“唐總,你找我?”陸展顏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開口。唐仁修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公司,那可就一定是有事了。
“坐下說。”唐仁修瞧着她,沉聲說道。
陸展顏依言坐下,平靜的看着他。
唐仁修笑道,“你的工作能力很優秀,短短時間已經拿下了兩個案子,並且客戶都對你表示很滿意。”
“我只是盡力而爲。”
“我今天過來,有事情要對你說。”
“唐總請說。”陸展顏十分坦然,只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順安原來的經理能力不足,我已經撤了他的職。經理一職,我想由你來擔任。”唐仁修說出了他的決定。
陸展顏愣住,默了下才道,“唐總,我剛進公司,資歷尚淺,恐怕不能勝任經理一職。”
“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唐仁修微笑,眼神微眯,一種雲停淵峙的氣派,令人不敢逼視。
陸展顏擡起頭,眼睛直視他,突然迸發的堅定氣勢,連唐仁修都微微揚眉。
“唐總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當然也相信自己的能力。”陸展顏奪定說道。
你以爲你在五洲能成什麼大事?腦海裡莫名跳出秦世錦電話裡的話來,儘管也知道唐仁修又在激將法,可是她已經不明白,自己的不服輸,究竟是在對着誰。
“那你就不要讓我懷疑自己的眼光,期待你今後的表現。”唐仁修微笑,神清氣爽的眼眸,狐狸般狡黠光芒一閃而逝。
在勝任公司經理一職後,由於工作接洽,陸展顏就要常常去總部彙報或者開會,如此一來,日常免不了和唐仁修的接觸也不可避免的多了起來。她這才發現,作爲五洲集團的掌權人,唐仁修對於公事處事果決,思維敏捷並且眼光獨到,行事倒也磊落。
陸展顏雖然不同意他的某些觀念,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曾以爲的那麼糟糕。
相安無事,這個詞語能夠用來形容陸展顏和唐仁修之間的相處。
※※※
日子在平靜無波中度過,偶爾也有一些小插曲,比如說沈逸。在和齊亞有所接觸後,沈逸也知道了她在順安。零星幾次,許靜邀着她,也和沈逸吃過一兩頓飯,只是私底下,陸展顏並不願意和沈逸有過多接觸。
沈逸成熟很多,也穩重了很多,談話之間,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情景。
他並沒有多作糾纏,只是偶爾的時候,望向她的眼神,總會讓她想到過去。
那些青蔥校園裡的等候,卻也覺得時光已經不復返了。
陸展顏卻也同樣發現了許靜對沈逸的異樣。
或許,她早就該發現的。
“許靜,你喜歡沈逸。”幾乎是用了肯定的口吻,陸展顏去訴說這件事情。
她的神情,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已經在一顰一笑裡泄露了自己的情感。陸展顏也已經不再是那個無知懵懂的女孩子,單單是那幾次零星的聚會,也看出了蛛絲馬跡。再加上他們又在加拿大一起留學,相處了那麼久,會有感情也不奇怪。
只不過,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呢?
陸展顏望着許靜,許靜頓時顯得侷促起來,“你……你說什麼呢?”
“好了,不要瞞我了,喜歡沈逸,不是挺好的麼?上學的時候,就是優等生,現在又是齊亞的副總,人傑才俊呀!”陸展顏笑了,愈發的肯定。
許靜支吾着道,“我哪有!”
“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陸展顏開始逗弄她了。
許靜紅了臉,即便在夜裡的街上,也被陸展顏瞧見了,“我沒有喜歡他啦!”
“真的沒有?”
“真的!”
“好吧,那你有沒有一點點欣賞他?一點點也算哦!”陸展顏還真沒有聽說過許靜喜歡誰,對待感情,許靜很謹慎。
許靜的腳步變慢了,陸展顏卻還在往前走。等走了幾步,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她一回頭,只見許靜站在原地。
“怎麼了?”陸展顏問道。
許靜站在她的後面,她們周遭是車水馬龍奔馳而過的車輛,不斷地駛過身側,那些燈光照耀在各自的臉上,掠過一道光影,迅速地閃過。陸展顏瞧着許靜,她的臉上,那一抹笑容格外的涼淡惆悵。
許靜動了動脣,卻是說道,“我們不可能的。”
這句話讓陸展顏怔了下,沉默着明白過來。沈逸,也不是普通人,大企業的獨生子,當然也會是繼承人。然而她們,卻只是普通人,沒有姣好的身材臉龐,沒有特別的才藝能力,也沒有可以撐腰的家世背景。
陸展顏倒退回去,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拉過她的手。
兩人靜默地走在夜幕裡。
突然之間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一定不想去喜歡一個距離自己那麼遙遠的人,甚至卑微地想着,如果他沒有那麼厲害就好了。
可是感情,從來都不由自己去做主。
那麼玄的東西。
冥冥中是不是有一種神秘難解的力量指引着我們,兩個圓在某一點交錯,我們便相遇。
或者,一切都只是偶然。
—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五個月就過去了。
陸展顏管理着五洲旗下的順安企劃部,漸漸如魚得水,更是憑藉她的努力與良好的管理水平,陸續奪下數個項目。
業績比去年同期增加了五個百分比。
這成績令當時並不看好她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唐仁修卻毫不意外,彷彿早就已經料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公司總會上,他甚至當衆誇讚她,令一干主管都跌破眼鏡。
衆所皆知,唐仁修對待下屬是極爲嚴厲的。還從沒有人,得到過他如此和顏悅色的當衆稱讚。
他的態度不算偏袒,因爲陸展顏的成績是擺在衆人面前的。
因此衆人對她,也都是刮目相看。
後來有人聽見唐仁修評價陸展顏,他說,這個女孩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堅韌,不管給她什麼樣的舞臺,她都能遊刃有餘。
據那個人說,當時唐仁修說這話時,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這話傳出來,陸展顏在五洲集團,就更讓人高看了兩分。沒有爲難她的人,做起事來也就更穩。
又是週會的日子,陸展顏早早就到了五洲集團。
“陸經理,早上好。”
“早上好。”陸展顏微笑着迴應,與她打招呼的正是唐仁修的秘書。
“聽說順安又拿到一個大單,陸經理真能幹。”
“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多虧了大家。”陸展顏謙遜的說道。
秘書小姐很是友善,“陸經理總是這麼謙虛,又這麼能幹,也難怪唐總會這麼重視你。”
陸展顏被人誇着,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各部門主管到了。
週會過後,唐仁修喊住了她,“陸經理,你跟我來。”
陸展顏微笑應聲,跟隨着他來到了辦公室。
“最近順安的效益,提升得很快。”
“公司的員工們都很盡力。”
“還是你領導有方。”唐仁修漠然稱讚,而後問道,“今天晚上你有應酬嗎?”
陸展顏擡眸,“唐總有什麼吩咐?”
“不要這麼緊張,好像隨時要去打仗一樣,只是想請你晚上吃頓飯。”唐仁修說道。
“我和唐總?”陸展顏卻是詫異,私底下兩人碰面,這總歸是不大好的。
唐仁修從抽屜裡取出兩張展覽會的票子,開口說道,“戚夫人很感謝你爲她作嚮導,特意送來了兩張展覽會的票。要是沒有什麼事情,那就一起去看吧,順便請你吃頓飯。”
“戚夫人?”陸展顏確實給這位大客戶的夫人做過嚮導。
“怎麼樣?”
陸展顏道,“唐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其實你可以帶自己的女伴去的。”
“戚夫人請的是我和你,如果不帶你去,我也不好交代。”唐仁修的話語,十分冠冕堂皇,讓人無從拒絕。
陸展顏想了想,只好應道,“那好吧,晚上見。”
“下班後我來接你。”
想着這也是工作上面的應酬,陸展顏也坦然地接受了,而後趕回順安。
※※※
順安雖然已經歸於五洲集團旗下,卻並沒有改名,還是延續以前的名字。
協助她的秘書很盡職,回到辦公室,就向她彙報了今天的行程安排,又將即時文件取來,等她簽好字後抱着文件離開。
忙裡偷閒陸展顏喝了口水,拿過一旁的報紙翻閱。
目光一凜,定定地落在頭版頭條上。
孫家和秦家或將傳出喜訊的頭版,佔據了整整一個版面。
報道上孫家千金孫穎滋和秦暮雲的照片,相繼清晰地印在上面。
不愧是名門千金,照片裡的孫穎滋肌膚非常透亮,那是年輕而富有生氣的好膚色,乾淨白皙,脣色鮮潤,帶着半透明的甜美果凍質感,十分甜美可人。她的穿着卻是帥氣隨性,有着幾分灑脫。
至於秦暮雲,那就不用細看了,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
陸展顏有些驚訝地看完,才知道秦暮雲早已經和孫穎滋定過婚。
她在中正工作那兩年,孫穎滋在國外遊學,近日纔回來,因此她並未見過,也從未聽人說起過。
這樣的婚訊,看來不會是空穴來風,估摸也是兩家早有籌謀的。
陸展顏放下報紙,餘光掃過秦暮雲的側臉,那和秦世錦有幾分神似的輪廓,還是讓她怔愣了許久。
春天早已經過去了,夏天也已經來臨了。
可是,可是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竟是忽然一陣的心緒煩躁,陸展顏索性將報紙放進抽屜裡,眼不見爲淨了。
下班的時候,唐仁修開車來接她。
兩人在餐廳簡單地用了餐,而後前往戚夫人所邀請的雕塑展覽會。戚夫人是知名海外的雕塑大師,十分溫婉知性。瞧見他們到來,十分開心,“唐先生,陸小姐,歡迎你們前來。”
“戚夫人。”陸展顏笑着打招呼,戚夫人熱情地和她擁抱。
唐仁修則是說道,“戚夫人的雕塑展覽會,能夠得到你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
“太客氣了,你們請隨意參觀。”戚夫人笑容滿面。
兩人也知道她很忙碌,所以並不打擾,徑自踱到一邊去欣賞。
陸展顏其實對這些並沒有研究,也不大懂得,只是默默欣賞着那些抽象藝術的作品。
唐仁修問道,“你對雕塑有研究麼?”
陸展顏很是坦然,搖了搖頭輕聲道,“說句實話,我沒有。”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唐仁修卻也坦然地說,“我也沒有。”
陸展顏扭頭瞧向了他,愕然一笑,“那還真是慘,不懂藝術的兩個人。”
忽然,聽見身旁傳來溫潤的男聲,那人正在低沉講說。
“瞧這個作品,巴洛克風格,雕琢的繁複誇飾,看上去富麗堂皇氣勢宏大,非常具有宗教特色,又有享樂主義的色彩。戚夫人的雕塑作品,非常富有想象力,很有激情的藝術作品,十分優雅與浪漫……”
陸展顏不由自主地望過去,卻發現解說的男人,正是秦暮雲。
秦暮雲的身邊,還站着另外一個女孩子。
陸展顏也認出了她,中正保全部經理季向陽的妹妹季琳。
秦暮雲一邊說着話一邊轉頭,同時瞧見了陸展顏,還有身後的唐仁修。
陸展顏率先開口,“暮總,季小姐。”
“你是……”季琳狐疑着說道,“你是陸秘書!”
秦暮雲卻是笑了,“現在應該稱呼你陸經理了。”
秦暮雲的目光掠過陸展顏,對上了唐仁修,溫煦說道,“這麼巧,唐總也在。”
—
“暮總,幸會。”唐仁修開口道。
陸展顏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秦暮雲,離開中正後,也許是有意想要避開跟秦世錦有關的一切人事物,她便從未與中正的人有過聯繫。有時候一些必要的宴會上纔會偶爾遇見,只是算起來也是鮮少聯繫的。
如今遇見了,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兩人也並沒有多說什麼,打了個照面後就各自繼續參觀。
而後唐仁修去外邊接了個電話,陸展顏兜轉了一圈,又和秦暮雲給遇見了。
“季小姐呢?”
“她去洗手間了。”
“我還不知道原來暮總對雕塑這麼有研究。”剛纔那一番講說,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如此的見解。
秦暮雲笑了,“只是有些興趣。”
“我看見了今天的報紙,孫家小姐很漂亮,恭喜暮總。”並不需要她求證,相信這已經是事實。
秦暮雲的情緒卻並不高,只淡淡說,“謝謝。”
彷彿再不欲多談這個話題,他將話題帶開,“你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
“你很努力,也很有才能,不管走到哪裡,我相信你都能做得很好。”秦暮雲誠懇地說道。
“暮總過獎了。”
此時季琳回來了,秦暮雲知會了一句,就迎向了她。
參觀完展覽會,回去的路上,陸展顏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靠着車窗,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車子到了公寓樓下,唐仁修側目,瞧見她閉着眼睛,狹長的睫毛垂着,覆下扇形陰影。
有一種渴望升騰而起,他不動聲色地俯身湊向了她。
前方的路口駛出來一輛車,車燈打着強光,照耀在陸展顏的臉上,將她給弄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眼睛,卻發現唐仁修一張俊容離得格外的近。頓時慌忙起來,雖然神色還保持着鎮定,“唐總?”
“剛想叫醒你,沒想到你自己醒了。”唐仁修說道,替她解開了安全帶。
陸展顏心裡卻是在狐疑,剛纔那個距離,也太過近了……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陸展顏急忙回神道謝,“唐總,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客氣。”唐仁修面色無恙,淡淡說道。
只覺得有一種奇異的緊張感,讓原本自然的相處尷尬起來,陸展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趕緊抓了挎包就下了車。
唐仁修……
剛剛難道是要吻她?
不,應該不可能!只是她多想了!
立刻甩開那不該有的猜測,陸展顏有些煩亂地開門。
她已經搬了家,現在一個人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離公司比較近,而且之前同住的室友搬離了,先進來的是個男生,她覺得不大方便就換了地方。洗完澡出來,陸展顏站在窗口眺望夜空。
秦暮雲要和孫家聯姻,那麼秦世錦,他也應該會回來的吧?
陸展顏蹙眉,側頭瞥向被她隨手扔在牀上的手機。拿起來一瞧,依舊是沒有電話。
一通也沒有。
在離開的五個月裡,這樣的悄無聲息。
※※※
孫秦兩家的聯姻,隨着報紙電視每天反覆的報導,外界不斷地傳出諸多傳言,今天是雙方已經敲定了結婚日期,明天就是秦暮雲將赴法國親自爲孫穎滋挑選婚紗禮服,再隔一天是兩大家族連同準新郎新娘聚會……報導不斷地追蹤着,可是事實情況究竟如何,誰也不清楚。
陸展顏靜靜地關注着,只是卻不知道該不該祝福。
那天秦暮雲的反應看起來,並不是十分高興。
或許,這場商業聯姻,只不過是兩個家族商議的決定,並非是出自於真心實意。
只是難道說,身在豪門就連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都沒有嗎?
正當衆人引頸等待豪門世家的盛大婚禮時,秦家卻又爆出了另一則震驚的消息。
中正集團副總秦世錦先生已經從德國返港,將與中正集團董事童安小姐近期舉行婚禮。
短短時間內,秦家爆出兩條婚訊。
媒體幾乎瘋狂,整日跟蹤報導。
陸展顏正在公寓裡,還捧着手中的速食麪,卻因爲這一則新聞,而整個人驚住了。
她面無表情地瞧着電視,英俊冷漠的男人從機場出來,被記者圍堵的水泄不通。
“錦總,秦家接連爆出喜訊,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錦總,您身爲秦家的長子,暮總的兄長,在暮總爆出結婚事件後不久,您也跟着要結婚,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錦總,你們兄弟二人會不會選擇同一天舉行婚禮?”
“錦總……”
“錦總……”
不停按動的快門,刺眼的鎂光燈閃成一片。
男人始終漠然,近乎冰冷的看着鏡頭的方向。並不回答任何問題,在保全人員的護送下,疾步走出機場。
陸展顏拿起遙控器按下,畫面倏忽一閃,立刻變成黑屏。
他和童安,要結婚了!
他們近日就要結婚了!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結婚也只是遲早而已!
彷彿是塵埃落定一般,這樣即定的事實,早就已經承認。
而後卻竟有一種無法釋然的憤怒油然而生,驚到不能自己,手裡的碗麪也因爲無法承受而不小心翻滾在地。那灼燙的湯汁全都灑在地上,也燙傷了她的手背,陸展顏顧不上去收拾,只覺得那痛意滲入肌膚。
陸展顏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當作一個無事人一樣,將灑出的湯汁全都收拾乾淨。
原以爲早已經不會爲了他的婚事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卻是一陣天暈地旋襲上來,身體像被一個旋渦吸進去,胸口更像是壓了塊大石一般,連呼吸都有困難,一顆心全糾結在一起,火熱的灼痛感四下流竄翻涌。
她才知道,她無法欺騙自己。
她對他,還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可她怎麼會有那樣可笑的執念。
承認吧,陸展顏,你就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