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有些日子沒有人住了,所以那些空氣都沒有生氣。然而竟也沒有打掃過,染了一層塵埃。這些日子裡,秦世錦多半都留宿在她那裡,這邊也不怎麼回來。陸展顏就曾經提醒過他,讓他記得請菲傭來打掃。當時他是點了頭的,不過現在一瞧,那些話語也不過是耳旁風罷了。
她只得將公寓打掃了一遍。
瞧瞧時間,已經七點了,看來他今天應該會很晚纔回來。
陸展顏有些餓了,冰箱裡什麼食物都沒有。
走進廚房,卻找到了還是她從前留下的速食麪。瞧了瞧時間,還沒有過期。於是煮了碗麪,就這麼過了。
陸展顏就在客廳的沙發裡,一個人開了電視耐心等着。
不知不覺中,她在沙發裡睡着了。
凌晨的時候醒來,電視機的屏幕閃爍着黑白雪花,早已經沒了節目。而公寓裡還是靜悄悄的,他沒有回來過。
陸展顏怔愣着靠着沙發,忽然覺得孤寂。
眼睛有些酸,身體也很疲憊,將被子裹緊了些,她復又睡了過去。
次日,陸展顏離開了公寓。
將門帶上,將鑰匙放回地毯下面,她轉身離開。
……
有人說過,等待是最痛苦的。因爲過程太過漫長,太過孤獨。可是陸展顏覺得,如果等待是有結果的,那麼再大的痛苦也可以度過的。只是如今,也不知道算是怎麼回事。她也有給他打過電話,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恐怕那條簡訊,他也沒有收到。
許靜倒是有和她聯繫,問起了宋文誠,也問起了秦世錦。
“展顏,你和宋文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都已經說明白了。”
“你們……沒有可能了嗎?”
“恩,沒有可能了。”有些事情,早已經明白,又怎麼會有可能。重新開始,也是要有前提條件的,除非還愛着那個人。
“那麼,你和他呢?”這一個他,指的並不是宋文誠,那麼自然是另外一個人了。
陸展顏也不明白,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她甚至不曉得該怎樣去說明,他們之間的一切,如此的茫然,到最後只是道,“我也不知道。”
陸展顏的確是沒有了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聯繫不到秦世錦,陸展顏只能聯繫了蕭墨白。
蕭墨白在電話裡微笑着,調侃說道,“陸展顏,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有什麼事情?”
“秦世錦在公司嗎?”陸展顏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這樣問道。
“你難道沒有他的號碼?”
陸展顏沉默了下道,“他的手機關機了。”
“他就在公司,還能去哪裡。你要是下班過來,就能見到他了。”蕭墨白隨即如此道。
原來他也有去公司的。
陸展顏暮然放了心,想着他這樣的人,也一定不會放下中正不管的。
蕭墨白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不禁問道,“你們又怎麼了?”
“沒事,我隨便問問,拜拜。”不等蕭墨白再多說什麼,她將電話掛了線。
陸展顏沒有去他的公司,反正已經得知他平安無事。只是不知道,那天打架,他臉上的傷痕怎樣,好些了沒有。
大概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總想着要再見上他一面。
必須要談一談。
陸展顏思量了片刻,索性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中正公司。經過轉接後,終於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聲音,也有兩天沒有聽見了,異常的冷漠,“陸經理有什麼事。”
這樣的公事公辦,讓陸展顏心裡一怔,瞬間說不出話來。
而後,過了片刻後他又是道,“如果沒事,那就這樣。”
“等等!”陸展顏立刻喊住了他,同樣的話語,輕聲說道,“今天晚上,我在藍堡公寓等你。”
※※※
這天臨近下班的時間,蕭墨白來到了總經辦。
放下一份文件,他瞧着秦世錦臉上的淤青傷痕,逗趣說道,“這次是和誰打架了。”
秦世錦的傷痕並不多,也只有一些。
只不過,依照蕭墨白對秦世錦的瞭解,他這麼身手好的人,竟然也會傷到,那對方也一定不弱。
秦世錦並不理會他,反是問道,“晚上有沒有空。”
“恩?”
“請你喝酒。”
“難得了,你請我喝酒。”蕭墨白笑了,不禁補了一句,“看來她是把你氣得不輕。”
想也知道秦世錦的反常,是爲了什麼。
不得不佩服了,陸展顏還真是厲害。
這夜兩人就去了會所,秦世錦一個人喝着悶酒,也不說話。蕭墨白則是帶了個女伴,一起玩樂着。再看看秦世錦這個樣子,也覺得沒勁了,他放下了飛鏢,摟着女伴道,“錦,我先走了,你一個人慢慢喝着吧。”
蕭墨白一走,秦世錦獨自逗留了一會兒,杯中的酒飲盡,他亦是起身。
此時纔剛剛八點過了一些,大廈零星亮着燈光。
秦世錦將車速放慢了些,視線掃過那幢高樓,十八層的公寓,果然亮着燈。
他抽了支菸,這纔開車進地下停車場。
鑰匙的開門聲一響,陸展顏頓時有些緊張。她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迅速地望向了玄關。只見門打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閃現。
正是秦世錦。
陸展顏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回來了。”
秦世錦卻不說話,只是換了拖鞋穿上,徑自走了進去。
陸展顏看着他進廚房倒了杯水,也看見了他臉上的傷痕。倒是不多,也不深,比起宋文誠來,好了太多。只不過看這情形,只怕他也沒有好好清潔過。她急忙去找來了醫藥箱,從臥房折了出來,衝着秦世錦喊道,“你坐下來吧,我來給你消毒一下。”
秦世錦握着水杯,終於側目掃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寒心。
他仍舊沉默,走出了廚房,卻是擦着她的肩膀而過,往客廳的沙發上一坐。
陸展顏心裡一緊,抿了抿脣。她什麼也沒有說,亦是來到了客廳,在他的身邊一坐。安靜地打開醫藥箱,就要給他上藥。
鑷子蘸了酒精,就要給他消毒。
可是她的手剛剛湊向他,就被他一把握住了。
—
陸展顏只覺得他掌心的溫度,也冷得懾人。對上了他的眼睛,深邃的,漆黑的,讓她一下沒了聲音。
可是,他卻越來越用力。
她頑強地承受着,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秦世錦質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耳朵一陣嗡嗡地響着,陸展顏輕聲道,“來看你。”
是想來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臉上的傷,嚴不嚴重。
“現在看過了?”秦世錦冷眸問道。
陸展顏默然,只是這麼瞧着他,“以後你不要和別人打架了。”
秦世錦冷哼一聲,順勢揮開了她的手,“怎麼?心疼姓宋的?要是心疼他,你大可以滾!來這裡做什麼!我又沒有讓你來!”
手裡的鑷子被揮在了地上,連帶着酒精棉花也掉了下去。
滾……
又是這個字,此刻聽見,陸展顏還是覺得太過毒辣了。她安靜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扔進垃圾桶裡,捧着醫藥箱道,“我是來和你談談的。”
“還有什麼好談的?”秦世錦沉聲說道,眼底聚集着光芒,“陸展顏,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麼就給我去英國,要麼就給我滾!你難道是耳朵聾了,聽不懂嗎!”
“爲什麼我要去英國!”陸展顏擡頭問道。
“因爲你留下來,只會是個麻煩!”近乎是負氣的,秦世錦喝道。
麻煩!她只會是個麻煩?
是這樣的嗎?
也許是吧。
在秦家的眼中,她是這樣的不堪,這樣的渺小,這樣的卑微,永遠都不可能會被接受的那一方。
那是心中又一根尖銳的刺,沒有形狀,卻這樣的疼痛。
陸展顏覺得有些酸澀,她輕輕呼吸,將那份酸澀嚥了下去,“秦世錦,如果我不去英國,那麼你是要分手嗎?”
有一瞬間的窒悶,誰也沒有開口,就連呼吸都好像靜止了。
秦世錦避而不答她的問題,卻是說道,“你到底去不去!”
深深的一個注目,流轉過千百種情緒,陸展顏毅然回道,“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去的。所以,我們分手吧。”
“好!很好!分手就分手!今天你就不該再來這裡!”秦世錦呵呵輕笑出聲,胸口一陣悶氣積壓着,他忿然地將一旁的醫藥箱也全部揮到了地上。
哐啷——
有破碎的聲音,卻又彷彿破碎的不單單是那一隻醫藥箱。
“我是不該來的,抱歉,打擾了。”陸展顏輕聲說着,抓過了挎包就要走。
可是她剛走了幾步,就被他給追上了。健碩的身軀壓了上來,將她重重地壓向牆壁,灼熱的吻,悉數地落在她的頸項,似是野—獸一般的行徑,只是在掠奪她。陸展顏拼命地掙扎着,她不願意這樣和他糾纏,“放開我……”
秦世錦卻一味地撕扯她的衣服,那力道蠻橫到可怕。
陸展顏根本就無法阻擋,她的包被丟在了地上,她的衣服也被他撕開。
只聽見一下又一下的撕裂聲,也似乎一併將她的心也撕裂了——
“不要!”
他強勢地拉開她,將她壓在了餐桌上,而她以近乎屈—辱的姿勢,被他突然之間貫—穿。
沒有親吻,沒有愛撫,沒有任何的溫暖,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隨着他的撞擊,要將她撕裂一般的痛楚感覺,從頭頂一下子炸開來。她的眼中,他的臉龐冷酷無情,甚至是殘忍的,看着她的無助和彷徨。在他的眼中,她亦是看見了自己,那樣的萎靡。
“求你了……不要這樣……”陸展顏顫抖起來,她感到了害怕。
他從來不曾這樣過,這樣的野—蠻。
完全不像是從前所認識的那個他!
一陣猛烈的衝刺後,秦世錦又將她抱起,硬是帶去了臥房。他將她拋向了大牀,脫下自己的衣服,也扯下了自己的領帶。陸展顏的衣服被撕得四分五裂,整個人都顫抖着,她只想逃離這裡。然而她剛下地,狂奔了幾步,又被他抓回來,重重甩回了牀上。
秦世錦冰冷的雙眼,冰冷的容顏,一切都是冰冷的,宛如地獄而來的惡魔。
陸展顏往後退去,他一步一步走近,壓上了她。
“走開!你走開啊!”她大喊起來。
他隨即抓過領帶,將她的雙手也一併捆綁起來,陸展顏嚇到不行了,“秦世錦!不要!你不要這樣!”
“秦世錦,求你了……”她呼喊的時候,眼淚溢出眼角。
秦世錦已經解開了襯衣的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嘴角的笑容都如同惡魔一般,邪佞到不行。
他動了動脣,一句話將她也一併打入地獄,“這是你來這裡的代價!”
陸展顏無法剋制那份恐懼,卻也無法逃脫,黑暗來襲,唯有眼淚不自覺地流淌而下,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無止盡的冰冷,從未有過的冰冷。
終於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臥室裡是昏黃的光芒,暈眩在眼中,陸展顏還在顫抖着,她一言不發,側躺在牀上,身體微微蜷縮着。
洗浴室裡有人走出,秦世錦來到了臥房。
他一走進來,就看見她蜷縮在大牀上。她的身上,蓋了條被子,輕輕地壓到肩膀。她的顫抖,他明顯地察覺到。她身上的痕跡,清楚可見,一個又一個青紫的痕跡,如此觸目驚心。而這些痕跡,全都是他留下來的。
秦世錦眼眸一緊,他看見了她的眼淚。
那是眼角殘留的淚痕,這樣的楚楚可憐。也就是這一份骨子裡透出來的柔弱,讓他不可自拔。
然而這一次,他徹底無視,徹底粉碎了她。
秦世錦收回了視線,來到陽臺抽了支菸。
陸展顏沒有力氣,她幾乎都動不了,可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讓她逼迫自己一定要起來。
將有些撕壞的衣服重新穿回,手都在顫抖,她只想離開,她是那樣的慌亂。
終於穿好了衣服,她蹣跚着步伐,奪門而出。
聽見她離去的步伐,秦世錦這才顯露了情緒,手中的菸蒂還燃着星火,被狠狠握緊在掌心,有灼熱的疼痛感焦灼了他。
風衣外套攏得很緊,陸展顏將自己埋在其中,攔下沿路的計程車,就鑽了進去。
在車子裡,她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
近日的生活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風波。
然而,陸展顏似乎還未從那日的恐懼裡恢復。所以,她的思緒時不時就不知飄到了何處。
“陸經理。”
“恩?”
“你走神了。”在五洲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裡,唐仁修擡眸望着對面的她,溫溫提醒。
陸展顏確實是走神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可能是三次,也可能是四次了。
最近,她似乎很容易走神。
也許是因爲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陸展顏感到很抱歉,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對不起,唐總。”
“沒關係,是有什麼心事嗎?”唐仁修問道。
心事……
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些感情的羈絆,全都理清楚罷了。
陸展顏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最近熬夜睡太晚了。”
最近公司正忙着幾個大項目的工程,沒日沒夜的趕着進度。
唐仁修當然也是知道的,不禁體恤說道,“工作雖然重要,身體更加重要纔是。不然到時候,案子拿到手了,身體卻垮了,還真是得不償失了。我可不想因爲一個項目,就損失了一個人才。”
陸展顏微笑,“謝謝唐總,我會照顧好自己。”
“這樣吧,中午一起吃飯,我這個當上司的,也應該犒勞下屬一回。”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倒也並沒有找尋高級的餐廳,只是在附近的尋常餐廳。點了幾個菜,兩人就安靜地吃着。唐仁修的用餐習慣也十分良好,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有修養的,修長的手指如此靈活,整個人很是高貴。若非不然,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他用餐的時候不說話,陸展顏自然也不開口。
而後突然,唐仁修說了一句,“你覺得周氏怎麼樣。”
周氏?
陸展顏心裡一怔,想着難道他說得是周惜蕾所在的周氏,迅速反應過來,想了想道,“周氏在這兩年發展迅速,不失爲一家有潛力的公司。”
也許,再過不了幾年,周氏就和五洲、中正站在一條起跑線上了。
“你說得不錯。”唐仁修沉聲說道,他已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拭,“那麼你覺得這家公司冠上五洲的名字怎麼樣。”
冠上五洲的名字?
唐仁修話裡的意思……
陸展顏又怎麼會不明白,“唐總,您想要收購周氏?”
可是依照現在的情況,周氏如果運作一切正常,那麼哪裡會有機會收購?周家是定然不會肯賣周氏的!
唐仁修微微一笑,揹着光的俊彥格外迷人,“可惜有人已經快了一步。”
“誰?”幾乎是不經思索,陸展顏脫口問道。
唐仁修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徐徐反問,“你說是誰?”
有人已經快了一步……
收購周氏?
難道是……
※※※
中正大廈總經辦處,原本安靜的辦公室裡,突然響起一聲冷喝。
秘書和兩位助理全都被喊了進來。
“說!這幾條魚是誰在照料的!”秦世錦指着魚缸,近乎是氣急敗壞地質問。
那位助理不禁一顫,急忙回答,“錦總,是我……每天都有喂飼料的……”
“每天都有喂?那怎麼死了!”秦世錦冷眸以對,狠戾無比。
魚缸裡的魚,卻幾乎全都死了。
飄起了小小的屍體,看着怪可憐的。
那人慾哭無淚,顫着聲說道,“錦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小孟想起了什麼,急忙解釋道,“錦總,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昨天晚上,下班後公司安排了維護電路,那個時候整幢大廈的電源全被切斷了。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氧氣供應不足,所以今天就這樣了。”
“維護電路?”秦世錦的目光掃向了小孟。
“是是是。”小孟立刻應道。
“維護電路,你們提前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事先不會避免?還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這……”忽然,全都沒了下文!
孫穎滋只覺得他大驚小怪,忍不住插嘴道,“錦總!不就是幾條魚嗎?一會兒我去買來賠給你好了!你想要多少條都沒有問題!”
“你賠不起!”秦世錦冷聲一句,亦是讓孫穎滋吃了閉門羹。
孫穎滋嘀咕了一聲,“什麼魚,這麼貴……”
“全都給我出去!”秦世錦又是呵斥,三人趕緊退下了。
出了辦公室,那位助理不免叫屈,孫穎滋則是道,“這個月以來,就今天正常了一次,你也要習慣啊!”
秦世錦的冷酷是出了名的,不過這一個月以來,都沒什麼突發情況,反倒讓她不習慣了。直到今天發生這個事件,才又發飆了,在孫穎滋看來,這已經很反常了,卻也是正常的行爲。
辦公室裡,秦世錦坐在大班椅上,靜靜地抽了一支菸。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注視着魚缸裡漂浮着的幾條小屍體。
忽然,一通內線進來了,“錦總,周氏的總經理周惜蕾小姐來訪。”
“讓她進來!”
周惜蕾穿着白色的套裝,提着精緻的小包,踩着高跟鞋敲門而入。她雖然微笑着,但是實則她全是憤怒的火焰。早在幾個月以前,宋文誠就開始將公司交給她管理,而她一直都是名義上的總經理。只不過,周惜蕾沒有想到,宋文誠的用意竟然是爲離開作鋪墊,不過是要放手。
周惜蕾走向了秦世錦,微笑着開口,一併入座,“錦總,冒昧來訪,打擾了。”
“確實是打擾了。”誰知道,秦世錦竟然也直截了當地應了聲。
周惜蕾臉色一青,秦世錦幽幽道,“周小姐,我讓你進來,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有些事情,必須要付出代價!”秦世錦漠漠道。
周惜蕾愕然於他的坦然,卻更加確信,他是爲了陸展顏,他是來爲陸展顏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