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唐仁修所給出的最後期限。
早上處理完公司的事情,陸展顏隨後就到了五洲總部。
在辦公室裡面對唐仁修,而他等待着結果,“陸經理,之前讓你去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三天時間,找出那個人來,給他一個交待。
陸展顏坐在唐仁修的面前,所有的情緒都已經被重新收拾。擡眸的瞬間,眼神是鎮靜的從容的。
“很抱歉,唐總,我沒有找到那個人。”陸展顏的聲音很輕,卻很肯定。
唐仁修微微側頭,似乎對於她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做?”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總不能說找不到,就這樣繼續下去。
“但是我向唐總保證,不會再發生資料泄密這種事情。而且,我也向唐總保證,KB集團這次的項目,順安一定會拿下!”陸展顏的眼神如此鎮定,明亮的光芒,讓人覺得眼前一亮,攝入心扉。
唐仁修瞧着她,似乎比起昨天來,精神狀態要好了許多。
也不知道發生了事情,讓她一下子好了。
唐仁修沉默了片刻,和陸展顏無聲對峙着。
而後,唐仁修道,“既然這個項目我交給你負責,那麼現在,你必須負責到底!”
“是!”陸展顏覺得責任備重。
“但是如果這次你失敗了,必須要付出代價。”唐仁修微笑,嘴角的一抹弧度是算計。
“什麼代價?”陸展顏困惑,她不知道唐仁修提出的會是什麼?
“和五洲簽訂十年的合同,爲五洲繼續賣命!”唐仁修如此說道,弧度繼續飛揚。
陸展顏露出一抹笑容,“唐總,續簽合同的事情,我想可以再議。因爲這個項目,我拿定了!”
瞧見她如此的自信,唐仁修的笑容也飛揚起來。
再次離開五洲,陸展顏卻不再彷徨不再迷茫。既然有了目標,就要一直往前。
可是她和許靜,又該如何是好?
這天晚上加班回去,陸展顏一打開門,發現了鞋櫃上的那把鑰匙。
那是她給許靜的鑰匙。
陸展顏走進臥房瞧了瞧,她已經將衣服全都收拾乾淨。就連洗浴室裡,也沒有了她的任何用品。牙刷,毛巾……全都不見了。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那瓶精油。站在空蕩蕩的公寓裡,她依稀還能聞到薰衣草的香味。
陸展顏拿出手機,想要給許靜打電話。
可是那頭,卻傳來系統自動迴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
陸展顏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她帶上了門離去。
暫時,不想住在這裡了。
可是又要去哪裡呢?
陸展顏攔下一輛車,衝着司機道,“藍堡公寓。”
藍堡公寓那一層樓裡,陸展顏在地毯下邊找到了那把鑰匙。她剛要開門,鑰匙剛剛插—入孔中,卻有人在同時替她開了門。
不需要遲疑,陸展顏朝前一倒,倒向了他的胸膛。
秦世錦將她扶住,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陸展顏將頭在他的胸膛前蹭了蹭,嘟噥說道,“秦世錦,我想你了。”
秦世錦一怔,而後將她拉進公寓裡,反手將門一關。抱着她抵着牆壁,低頭深吻。
陸展顏手中的公文包,隨着這樣的深吻,慢慢地滑落在地。
—
“癢!”她發出嬌嗔。
秦世錦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全都凝聚在了一處。聽着她的嬌喘,他吻着她脖子的肌膚,一寸又一寸,她全身都在輕顫,他在她耳邊呵氣,“你要爲你所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
“又是代價……”她忍不住嘀咕,一雙手卻探進他的襯衣裡,大膽地觸摸他。
秦世錦凝眸,“誰?”
“什麼?”沒頭沒腦的,忽然問誰,她怎麼知道?
“你在說誰?誰也對你說了代價?”秦世錦解着她的衣服,兩人糾纏着,混亂不堪。
“唔……”陸展顏呼吸困難,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唐總……”
“他說了什麼?”聽及這個稱呼,秦世錦直覺地不屑。
彷彿是本能的,對唐仁修,秦世錦是不想爲伍的。
“呃!”陸展顏輕呼,他的手在哪裡摸!
“說!”
“我說!你別亂摸!”陸展顏被他弄得難受,立刻討饒,“今天我去五洲總部,唐總說,如果這次的項目失利,那麼要我付出代價。”
秦世錦似乎已經料到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他沉聲問道,“什麼代價!”
“和五洲再簽訂十年的合同,爲五洲繼續賣命!”陸展顏急促說道,話音落下,被他在肩頭咬了一口。
“呀!好疼!秦世錦!你爲什麼咬我!”陸展顏也不客氣的,狠狠地掐他。
秦世錦冷哼,“你該不會是答應了!”
陸展顏有些尷尬,只能“嘿嘿”笑着忽悠過去。
秦世錦臉色驟然一沉,想也知道,她一定是答應了,他胸口一悶。唐仁修這隻豺狼,早知道就不和他打那聲招呼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秦世錦捧住陸展顏,狠狠地,近乎發泄地吻着她的脣。
陸展顏被他吻得又腫又疼,忍不住求饒,“疼……秦世錦……”
“這就是代價!”
……
激烈的兩人“運動”過後,陸展顏躺在浴缸裡,一點力氣也沒有。而她的身後,秦世錦環抱着她。幸虧這個浴缸夠大,不然還真是容納不下兩個人。不過,還是有點擁擠,連動一下都會嫌擠。
可是在冬日裡,兩人一起泡澡,好溫暖。
“這次的項目有把握嗎?”秦世錦開口問道。
“不知道……”陸展顏回道,其實兩人各有歸屬的公司後,秦世錦向來不會詢問她的公事,這次似乎破例了?
“你是負責人,你不知道?”
“不到最後我又怎麼會知道?”
秦世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女人,給我聽好了,這次你要是拿不下這個項目,你就死定了!”
陸展顏頓時感覺壓力巨大,啄吻了下他的脣道,“男人,我很好奇,你打算是讓我怎麼死?”
她剛一說完,就被他狠狠教訓了……
※※※
自那天后,陸展顏沒有和許靜取得過聯繫。
其實對於那件事情,陸展顏想要假裝不曾發生過。至少這樣,她們還是朋友。
可是,她的手機卻一直關機。
也有想過去她的公寓看看,然而卻一直加班。
如果不是因爲這天下午,去銀行辦事,那麼陸展顏也不會遇見許靜。當時陸展顏剛剛和行長會面完,一筆項目的資金已經落實借貸,這次是來簽約並且感謝的。基於五洲的後盾,再加上之前的幾個項目,陸展顏和這位行長也有所交情。
“顧行長,這次還要謝謝你。”陸展顏伸出了手。
“哪裡,小陸,我們也是合作,互惠互利!”顧行長對她很是賞識,私底下就直接喊她名字。
“顧行長,這幾天有點忙,等過了這幾天,我一定請您吃飯。到時候,您可要賞臉。”
“好,一定會到!小陸,希望你成功拿下KB的項目!”顧行長又怎麼會不知道,五洲最近在競爭KB集團的項目,負責人正是陸展顏。
“借您吉言,那我先告辭了。”
“正好我也要下去,我送送你。”
兩人走出辦公室,隨口談笑着經過迴廊。途中經過了一間會客室,裡面突然出來兩人。
“哎呀!許經理!你那個項目真得貸不了那麼多的款項!”說話的是個男人。
那人是銀行的經理,陸展顏也是認識的。
只不過,跟在後邊的女人,卻讓陸展顏一怔。
那是……
穿着職業裝的許靜,跟隨在經理後邊,不依不撓地說道,“經理!你再看看!計劃書很完全的!絕對可行的!”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怎麼不明白呢?”
“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有損失!”
“許經理!你還是請回吧!”
兩人在前方的迴廊裡以口舌糾纏着,而後邊的陸展顏和顧行長則是定住了。
陸展顏光是聽聲音,就能分辨出她。
她是許靜!
這個時候,一旁的顧行長出聲了,“怎麼回事!”
前方拉扯的經理和許靜聽到了喊聲,同時轉過身來。四個人在迴廊裡對了個正着,陸展顏瞧着許靜,許靜也瞧着她。而後迅速的,許靜的表情有些僵硬,頓時沒了聲音。
她們兩人,忽然之間碰面了。
許靜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遇見陸展顏,她抿着脣,一下說不出話來。
而那位經理則是奔向了行長,簡單的幾句解釋了事情的大致。大抵是某個項目需要資金,所以來銀行借貸了。可是許靜所在的公司,並不是什麼大公司,而且那個項目並不能獲得那樣巨大資金借貸的認可。許靜此番前來,就是來請求借貸的。
兩方僵持不下,就有了剛纔的尷尬場景。
顧行長顯然是見多了這樣的情況,低聲叮囑一句,“這裡都是客戶,這麼喧譁像什麼樣子,趕快處理!”
經理點頭,立刻折回許靜身邊,“許經理,我們還是進去再談談吧。”
經理明顯是想許靜先暫時拖延,不好在行長面前失了分寸。
許靜哪裡會不知道,她拿着一疊文件,邁步走向了顧行長,也好似走向了陸展顏。
“許靜……”陸展顏輕呼出聲。
許靜卻是無視陸展顏,對着顧行長道,“顧行長,你好,我是康泰公司市場部經理許靜。很冒昧打擾了您……”
—
許靜剛剛作了介紹,還來不及說下文,就被顧行長打斷了,“許經理,你好,康泰公司借貸方面的事宜,請諮詢銀行經理。抱歉,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所以不能逗留……”
“顧行長,請您給我十分鐘時間,讓我爲您簡單分析一下,我想您一定會對我們公司的項目有興趣的……”
“很抱歉……”
許靜不厭其煩地說着,顧行長有些困擾,一個眼神投向了經理,經理趕緊過來打圓場。
形勢嚴峻起來,許靜臉上的焦慮,陸展顏瞧得清清楚楚。
陸展顏喊道,“顧行長。”
顧行長狐疑扭頭,瞧向了陸展顏,而後她道,“這位許經理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所經手的項目,一定是有可取之處的。顧行長如果有時間,不如聽她分析看看。今天沒有空的話,那可以再和顧行長約個時間。”
聽見陸展顏的話語,前一秒還在苦苦遊說的許靜安靜了下來。
她望了陸展顏一眼,又是望向了顧行長。
手裡的文件,被她捏得很緊。
顧行長對陸展顏的賞識,那是溢於言表。先前還堅持拒絕的態度,經由陸展顏一番話後,就立刻緩和了,“這位許經理是你的朋友?”
“是。”陸展顏應道。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想一定是有可取之處的。這樣吧,許經理,明天下午兩點你再過來。”顧行長如此說道。
許靜的神色微恙,她開口道,“謝謝顧行長。”
一旁的秘書輕聲提醒了一句,顧行長道,“小陸,那我就不送你了。許經理,再會。”
顧行長微笑着而去。
陸展顏也回了個笑容,和許靜站在迴廊裡。
隨即陸展顏的視線,望向了許靜,卻撞見許靜冷冷的注目。
一言不發,許靜邁開腳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陸展顏則是追了上去。
兩人都是隻身而來,身邊也都沒有秘書助理隨行。
※※※
進了電梯後,就是獨處。
許靜傳遞而來的冷漠,陸展顏不是沒有察覺到,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她們會變成這樣?
她試圖想要說點什麼。
“許靜,你的手機這幾天怎麼一直關機……”陸展顏輕聲開口。
“陸展顏!”許靜忽然喊道,陸展顏怔怔地望着她,又是一陣對視,許靜泛着血絲的眼睛一緊,已經無法承受,她變得歇斯底里,厲聲說道,“你不要再裝了!”
裝?
陸展顏的臉色卻是一白。
是的,她是在裝。
她是有多麼想假裝不知道,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她卻連這樣的假裝,都要將其打破,讓她終究是無路可退,必須要面對。
陸展顏深呼吸,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要說什麼,一切的疑問都似乎覺得多餘。她望着許靜,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什麼說不出來。這才發現,言語是如此的蒼白,如此的微不足道,此時此刻,一片空白了。
“陸展顏!其實你早就懷疑我了,所以那幾天你只是試探我!”許靜睨着她,眼神很冷。
陸展顏被她的目光刺傷了,她的話語也刺傷了她,“許靜,不是這樣的……”
“呵!”許靜冷笑一聲,“行了!陸展顏,不要再表演了!其實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做的!”
這一次,又或者上一次,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你有證據的話,你就去告我吧!反正我也不怕,更是無所謂!不過我想你也沒有證據!陸展顏!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感謝你!”尖銳的話語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從前的那個女孩,早已經改變了。
陸展顏卻是猝不及防,她眼中的許靜,變得好陌生。
好似,從來沒有認識過。
又或者,以前認識的那個許靜,並不是現在這一個。
陸展顏不敢置信,來不及去接受她這樣的變化,她望着她,喃喃說道,“許靜,你讓我覺得很陌生……”
那個和她一起上學的女孩子,那個和她一起度過了數個春夏的女孩子,那個會替她打抱不平,那個和她一起夢想穿婚紗,說好要一起去巴黎的女孩子,真的是面前這一個嗎?
瞧見她的神情,愴然欲泣似的,許靜一顆心揪了下,她眼中的冷漠,也有了冰裂。
“呵呵,彼此彼此,陸展顏,你也讓我覺得很陌生!”隨後,許靜輕笑着說道。
此時,電梯到達底樓,“叮——”一聲後打開了。
許靜立刻前行,率先走了出去。
眼前晃過了一道身影,又有人進入了電梯,陸展顏這才急忙而出。
離開了銀行,一個往左,一個卻是往右。
奔出旋轉門外,陸展顏一把抓住了前方的許靜,“你站住!”
“放開我!”許靜喝了一聲。
陸展顏卻不肯鬆手,“許靜!你這麼做,是沈逸指使的嗎!”
“指使?陸展顏,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指使我去做任何事情!除非我樂意!”許靜的口氣變得狂妄,彷彿如此,才能徹底的決裂。
“許靜……”
“陸展顏!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許靜衝着她決絕說道。
陸展顏有些恍惚,覺得耳朵嗡嗡鳴響。
我們不再是朋友……
從現在開始……
陸展顏一下子僵住了,終究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許靜將手一揮,甩開了她,往前走去。
她只感覺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曾經,一起攜手共同前進的她們。
終於,有一個人先走遠了。
可是誰能告訴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
這天加班到十點,員工們全都走了。
陸展顏還留在公司裡。
她還在回憶,之前在銀行裡發生的一切。她甚至都還沒有理清楚,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我們不再是朋友……
怎麼就不再是朋友了?
都這麼多年了……
陸展顏忽然很想去看看,去學校看看,當年刻過的痕跡,還在不在……
陸展顏收拾了東西,立刻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公司外的馬路邊,秦世錦的車停靠在那裡。
這幾天加班到很晚,秦世錦都有來接她。陸展顏奔過馬路,上了車後道,“秦世錦,你送我去一個地方。”
秦世錦在抽菸,指尖燃着煙火,眼眸一凝。
在夜色深濃的城市裡,一輛車子淹沒於其中。
港城近郊,那是她所念過的初級中學,也是許靜曾經念過的學校,更是她們相識的最初,最美麗的開始。
已經入夜了,學校也沒有開放了。
車子停在遠處熄了火,陸展顏率先下了車,秦世錦就追了上去。
“顏顏!”秦世錦拉住了她,“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裡面找個東西!”陸展顏執着說道。
“校門已經關了!”
“我一定要找!”
她近乎頑固的態度,讓秦世錦莫可奈何。瞧了瞧寂靜的校園,又怕她衝過去會被門衛攔住,秦世錦想了想道,“學校哪裡的圍牆比較低,你還記得嗎?”
陸展顏茫然得望着他,秦世錦又道,“翻牆進去。”
翻牆這種事情,小時候經常做。
不過那時候也是和秦世錦。
後來也和許靜一起翹過課,那個時候,爬的是學校最矮的牆頭。
陸展顏如此熟悉地找到了。
秦世錦將她抱起,讓陸展顏先上了牆頭。
而後他也翻上了牆,他的動作很利落,輕巧地落地。
“把手給我。”秦世錦朝她伸出手。
陸展顏握住他的手,整個人俯了下去,被他抱着下了牆。
中學畢業以後,似乎誰也沒有想到要回來。就連同學聚會,也可憐的沒有辦過。不過腦海裡卻還能細數,之前她們在哪一幢樓學習,她們曾經那麼近。那個窗口的位置,正是她們當年坐在一起的座位。
陸展顏瞧了一會兒,而後繞過那幾幢教學樓,來到了操場。
秦世錦沉默着,只是跟隨在她的後邊。
他不知道爲什麼她要來這裡。
可是,也察覺出她的異樣。
操場的主席臺,水泥磚石築造,原是刷了白色的油漆,可是時日一長就成了土灰色。主席臺的後方,是鐵絲網的柵欄,夜裡的操場都給鎖了。陸展顏不知道那裡還會不會保留痕跡,可她如中了魔障般狂奔去找。
都生了鏽,瞧不清哪裡是哪裡,陸展顏拿出手機來照明,一一仔細看過。
應該就是這裡,怎麼會沒有?
她慌得不行,彷彿今天找不到就會錯過一些什麼。
秦世錦瞧見她這個樣子,也拿出手機,替她照着光線。
終於,在靠近主席臺的柵欄上捕捉到經受歲月洗禮殘缺後的痕跡。
陸展顏立在那一方柵欄前,腦子一片空白。
細細的鐵絲柱上,隱約有刀刻的字跡,只是有些字已經不全。
手指觸摸過那些雕刻的印記,陸展顏突然難過的不行。
只是那一句——陸展顏和許靜,一輩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