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善後工作,蘇楠乏力地從廚房裡出來。蕭墨白朝她招招手,她就走了過去,而後他又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她就坐了下來。屏幕裡放的是她最不喜歡的體育賽事,蘇楠立刻說道,“遙控器給我。”
“陪我看籃球。”蕭墨白則是道。
“不喜歡,我只喜歡《灌籃高手》!”
“快把遙控器給我。”
“我要是不給呢?”
蘇楠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低頭張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蕭墨白吃痛皺眉,拉起了她,忍不住低聲笑着道,“你怎麼像狗一樣,還咬人啊?”
“怎麼樣?你給不給我?你不給我,我就咬死你。”蘇楠惡狠狠地瞪着他,而在蕭墨白的眼中,她此刻的樣子,真像是一隻小狼犬。
蕭墨白不再逗弄她了,轉手將遙控器拿給她,蘇楠就開始尋找好看的節目。
當然,是她所喜好的。
畫面偶然間定格在動漫頻道,蘇楠下意識地停留瞧了瞧,蕭墨白蹙眉道,“楠兒,你幾歲了?”
“哼,你沒有童真!”蘇楠反駁道。
“我想這不是童真,而是幼稚。”蕭墨白瞧着屏幕裡,播放的卡通片那應該是六、七歲的孩子,纔會喜歡的。
其實蘇楠對這個動畫也沒有興趣,但就是和他槓上了。
隨後又跳至搞笑的娛樂頻道,蕭墨白笑道,“這個好無聊。”
那是一出熱播的電視劇,言情偶像劇,總是避免不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浮誇和浪漫。
蘇楠平日裡愛看電視劇,純粹是用來打發時間的。
“哼,真是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是怎麼會和你在一起的,這麼不懂浪漫的人!”
“你想知道啊?”蕭墨白不置可否地挑眉。
“我可沒有興趣。”蘇楠又怎麼會有興趣,直接跳過這個頻道,繼續換到了下一個。
蕭墨白只見電視節目一直在換,換得他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在定格在某個節目的時候,他伸手握住了她,也一併握住了遙控器。
蘇楠問道,“幹嘛呀你。”
“看考古吧。”正巧放在一個考古頻道。
“不要。”話雖如此,但是手指果然沒有再按下去。
“看吧,這個很好看,你瞧。”蕭墨白誘—惑着她,“清朝出土的,你猜這個衣冠冢裡的女人,以前是什麼身份?”
蘇楠不自覺地被帶了過去,瞧着電視道,“大概是某個皇帝的妃子。”
“那爲什麼她的脖子裡有傷?”
“一定是被害死的。”蘇楠的想象力開始勃發了,注視着電視道,“你看那些研究者根據頭—骨拼湊出來的畫像,簡直就是個美女哦。一定是皇帝的妃子,但是長得太好看了,所以就被別人嫉妒,然後給暗殺了。”
“還有呢?”蕭墨白微笑着,單手摟過了她,蘇楠也是自然而然地靠着他的肩頭,就這樣繼續看下去。
“你看她的身體,全身都風乾了,可是肚子這裡鼓起的,她這麼瘦,不可能是因爲肥胖。所以我猜,一定是有孩子。身懷六甲,被人給害死了,一定是其他妃子乾的,真是太金枝欲孽了。”
“那就等着看結果,到底是不是。”蕭墨白笑道。
隨着紀錄片繼續播放,真相也大白了。
結果根本就不是什麼皇帝的妃子,那只是某位大官的夫人,一品誥命夫人。
“恭喜你,全部說錯了。”蕭墨白毫不客氣地告訴她,她徹底打了敗仗。
蘇楠氣得鼓起臉,將責任全都推卸到電視上了,“什麼嘛,搞半天忽悠人啊,那還給這些線索。”
“誰讓你去研究了,你只是看看不就好了?”蕭墨白拍了拍她,以示安撫。
蘇楠不服了,“我不信了,我一定要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於是,這一晚飯後,兩人就在這沙發上窩了一夜。
可是直到紀錄片結束,卻也沒有說明,這位誥命夫人的死因。
蘇楠大呼上當,“我再也不看了,什麼考古,騙子!謎團永遠是解不開的!真是大騙子!”
“蕭墨白!”蘇楠大吼了一聲。
蕭墨白微笑應着,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此刻他的表情是有多麼寵溺。
蘇楠一把抓起一旁的抱枕,往他那張笑臉上砸去。
“你爲什麼用抱枕砸我!”蕭墨白鬱悶了。
“因爲你笑得很噁心!”
“有這種事情?”
“沒錯!”
※※※
有些時候,事情總是在自己還未來得及理清楚的時候,就這樣發生了。聖誕節酒吧的吻是這樣的,之後兩人的發展也是這樣的。不知不覺中,更甚至就這樣住在了一起。等到蘇楠發覺的時候,原本是一個人的公寓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多了許多東西。
蘇楠早上醒來,就會發現牀頭櫃上多了菸缸。
裡面一定會有幾支菸蒂,那是昨夜他留下來的證據。
偶爾的,地板上也許會有一些衣服掉落。
他們時常都會打仗,來上這麼一場,就將東西丟得到處都是。
蘇楠起來,打開衣櫃一瞧。
儲物空間本來就一般的衣櫃裡,此刻竟然有三分之二的空間被他給霸佔了。他的西服和外套,他的襯衣,他的西褲,甚至是毛衣。蘇楠愣愣地站在衣櫃前,忍不住要將他唾罵一番。
都說過好幾遍了,不要將東西往這裡拿,他偏偏就是跟她作對。
瞧瞧這個衣櫃,哪裡還像是屬於她的。
更讓蘇楠氣憤的是,明明她纔是個女人,爲什麼他的東西要比她多?
蘇楠吃力地撥開他的衣服,從中找到了自己的。
正不甘不願地穿着衣服,有人進來了。
蕭墨白穿着襯衣,剛剛洗漱完畢的他,有着清新的味道。
“楠兒,誰又惹你生氣了?”蕭墨白笑着問道。
蘇楠一扭頭,瞪了他一眼,又是側身讓出道來,將整個衣櫃曝露在他的視線裡,“蕭墨白!注意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我怎麼了?”蕭墨白往牆上一靠,頗爲無奈的微笑,竟是讓別人無可奈何。
“你看看衣櫃!”蘇楠指着衣櫃取證。
“不是挺好?”
“好你個頭啊!你還不知道自己錯了?”蘇楠雙手叉腰,一副要拿他法辦的模樣。
蕭墨白笑了,“楠兒,你現在像是母老虎了。”
蘇楠只差要噴火了,他總是能將任何寵物慣用在她的身上,比如兔子,比如狗,比如貓,現在倒好了,連母老虎都出來了。
“我不是母老虎!”蘇楠朝他吼道。
“那你是什麼?”蕭墨白玩味問道。
“是你個頭!”
“哎,你這個習慣真是改不掉了麼?總是你個頭你個頭……”
—
每當蘇楠說“你個頭”的時候,蕭墨白也總是會不厭其煩唸叨他,蘇楠就愈發煩躁起來了,幾乎是任性地喝道,“蕭墨白!帶着你的東西給我走啦!回你自己住的地方去啦!你想要雀佔鳩巢嗎!”
蕭墨白邁開步子,走向了她,正面抱住了她,側頭瞧着那滿是衣物的衣櫃道,“你的東西真少。”
蘇楠覺得自己差點吐血了。
簡直就是內傷了,他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呢?
“你也知道自己有多過分了?”蘇楠嘟噥着吼道,卻沒有推開他,只是任他抱着,“你快點處理掉,拿點回家去!”
“但是,你不覺得這樣看着挺好的嗎?”蕭墨白笑問。
“好什麼啊。”
“把你這裡給填滿了,省的空空的。”
“誰稀罕啊,我纔不要填滿,快拿走快拿走。”
“我懶得拿。”
“你不拿走是不是?那你別怪我扔掉!”蘇楠對於他的理由,簡直是沒轍了。
誰知道他又是一句話出了口,更加讓人吐血,“我懶得扔,你替我扔吧。”
他隨隨便便的口吻,好似這些昂貴的衣服都是些廉價品,丟了就丟了,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好,我來扔!”蘇楠咬牙說道。
“扔吧,想扔哪裡就扔哪裡。”蕭墨白松開了手,那姿態就是擺明了她隨意她高興就好。
蘇楠這下是騎虎難下了,她提出一件西服外套,瞧了眼品牌,國際知名男裝品牌,純手工定製的,大概要幾萬元。她提着衣架,忍了又忍,可是還是沒有忍心將其丟掉。顫抖了下手,又是完整無缺地掛進了衣櫥裡。
“蕭墨白!我真的警告你,你不要再把你的東西留下來了!”蘇楠說着,不再理會他,就進了洗浴室。
耳後,是他討厭人的笑聲。
蘇楠氣鼓鼓的來到了洗浴室,瞧見洗輿臺上,也多了好多東西,他的牙刷,他的杯子,正放在她的用品旁邊。
蘇楠餘氣未消,拿起他的牙刷就一折爲二了。
蕭墨白湊巧折了出來,瞧見了她報—復—性的幼稚行爲,不免感到有趣,“你這是在做什麼?”
蘇楠抿着脣,就要將那牙刷扔進抽水馬桶裡。
“千萬別扔那裡。”蕭墨白立刻開口就制止她。
可惜已經晚了,她已經丟進去了。
蕭墨白依着玻璃門,嘆息說道,“你這麼扔進去了,就算是沖水,也衝不下去,會堵塞的。”
蘇楠睜大了眼睛,這纔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你不早說?”
蕭墨白瞧着蘇楠望着馬桶,一副懊惱到死的樣子,他再一次笑了起來。
蕭墨白想,和她一直這樣在一起,也是不錯的。